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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梦里云忆偷初吻


傍晚了,雨好像还没有停的意思。

  云忆和钟离幻并肩站在木窗前,目光统一的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只见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院子里的蔬菜和野花被打的弯了腰,也打的院里的土变成了泥。

  “老天爷!拜托拜托你了,不要停啊!再下大一点吧!”云忆把双手交在一起抵在下巴上,嘟嘟囔囔的说着。

  “你在说什么?”云忆的嘟囔钟离幻并没有听清,侧过脸看着他问道。

  “呵呵!我是说,雨好大啊!院子都冲坏了,咱们走的时候把院子用石头铺了吧?”

  虽然这个想法是他刚刚一时情急说出来的,但是能帮到梅朵父女也是非常好的。

  “好!”

  天色已黑透,乌云已开,月亮偷显,但是秋雨还不停。

  云忆坐在床边想,今晚师兄睡哪里?

  “你先睡,我去抱柴草,”钟离幻说完转身就走。

  “师兄!柴草……湿了”云忆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挡在他面前。

  “柴草在房子里,”钟离幻向左一迈。

  “柴草的房子漏雨,”云忆向左一挡。

  “那我用灵力烘干,”钟离幻向右一迈。

  “地下也潮湿,”云忆向右一挡。

  “那我就睡/那你就睡床吧!”

  “......”

  他们两个同时开口,只是钟离幻所说的地方没来得及说出口,或者说他也不知道睡哪里?所以慢了一拍。

  “床很大”,云忆看着钟离幻惊讶的眼神,无比诚恳的继续说“别睡地下了,也别睡柴房了,我……不会碰到你,不会让你起鸡皮疙瘩,我,保证!”

  钟离幻:“......”

  “相信我吧!钟离——师兄!”

  这一叫让钟离幻心咯噔一下,哑口无言,笨蛋,他是不相信你吗?他是不相信他自己,更害怕......

  云忆见钟离幻不说话,也不再想征求他的意见,自顾自话的跑到床跟前,一边铺床一边说:

  “我睡里面,你睡外边,外边宽敞一点,如果觉得挤了,你可以把手脚吊在床下”。

  钟离幻本应该拒绝的,可是见他如此的模样,拒绝的话钟离幻硬是没说的出来,可是他如果真的睡下去结果是什么?前几次云忆受伤已经是侥幸中的侥幸,这次他会不会真的就死了?钟离幻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了,赶紧睡吧!”云忆从他身后将他大臂一握,推到了床上,按倒,脱了靴子,盖上被子,“睡吧!”自己也脱了靴子,从钟离幻脚下爬了上去。

  ……

  “扑通!扑通!”

  心跳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响,两个人躺的直直的像个僵尸,云忆双手交叉紧紧的按在小肚子上,生怕起伏声太强烈。

  “师兄,你,睡着了吗?”云忆试探的问了一句,他当然知道他没有睡着,只是他真的再没有其他开口的方式了。

  “没有。”

  “你,冷不冷,要不要把被子再拉过去一点?”云忆看着房梁顶。

  “不冷,你,别动!”钟离幻的声音充满了紧张和不安,同样看着房梁顶。

  “我,没动,”云忆下意识的又向里轻轻挪了一下,“只是今天你淋了好多雨!会不会......”

  “不会!”钟离幻紧张的直盯着房梁,手心开始冒汗,为了缓解一下凝固的气氛,他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于是想起云忆干活做饭样样都会,便随口一问:“你,你不是将军之子吗?怎么还会做饭下地?”

  “呵呵!我从小就是散养的,府上的规矩不是给我立的,小时候我经常骑在父亲肩头掏鸟蛋,还掏出过蛇呢!”云忆边说边看着房梁,竟然发现房梁上有一个老旧的鸟窝。

  他继续说:“至于做粥也是我父亲教的,听说我刚生下来的时候特别小,三斤都不到,所以父亲就给我天天熬各种粥,才把我养的白白胖胖,”说话间,他放松了呼吸,空气也没那么凝固了。

  “嘿嘿!父亲虽然是将军,但是亲民的很,闲了就帮附近农夫春种秋收,而且每次都会带上我,说把平民当亲人的人才是真正懂得生活的人。”

  “令尊真是一个好父亲!”钟离幻静静听着,慢慢的也觉得没有那么不安了,双手也没有那么攥的紧了。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听的人轻松了,说的人更轻松了。

  “嗯!”

  “那你的父亲呢?”云忆问道。

  “不知,听说死了”,钟离幻说的平淡而默然,时间太久了,久的让他说起死了两个字既然都如此毫无波澜,久的让他习惯了这种无父无母的感觉。

  “师兄,等下次去幻龙城了,我带你去见我父亲,他一定非常喜欢你,你可是他的干儿子呢!呵呵,你说......”

  “咚咚咚!”

  “云公子,你们睡了吗?”

  “......”

  两个人正说的起劲了,突然一阵敲门声,钟离幻直接一个激灵,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血液从脚往上直窜,着急的赶紧乱蹬靴子。

  “师兄!你干什么?”云忆一阵奇怪,不就一个敲门吗?怎么把他吓成这样。

  “我,我开门......”

  钟离幻自己突然才反应了过来,他这是怎么了?

  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而已,干嘛吓成这样,他觉得自己即荒唐又丢人,脸一下热了起来,低着头佯装整理靴子,从一个激灵到紧张,再从紧张到丢人,从丢人又到伪装平静,他真的感觉要犯喘症了。

  钟离幻整理好衣服和靴子,定了定神,轻轻的拉开了门。

  “梅朵姑娘!”

  “我是来给你们送被子的,今晚雨大,屋里潮湿,加一床被子吧!”梅朵姑娘今晚脸色红的像个苹果,笑的更美更甜了。

  “多谢梅朵姑娘,”钟离幻行了一个礼,接过了被子,梅朵姑娘却立在原地含情脉脉的往床上撇,“......梅朵姑娘,你,还有事吗?”

  “没有了,没有事了,多谢钟离师兄!”说完脸一转,哧溜一下跑了。

  “......”

  钟离幻抱着被子愣了好半天,才把门关上回到了床边。

  “师兄,她刚才叫你什么?是叫钟离——师兄吗?”云忆感觉自己是听错了,可是听的好像很清楚,不应该错。

  “好像吧!”钟离幻眼也没抬,手上动作笨拙的铺着被子。

  “好像,什么叫好像?师父要收徒吗?”云忆坐在床上往里挪了挪,给钟离幻腾出了一大片地方,钟离幻脱了靴子只挂了一点身子侧躺在床边。

  “不会,”钟离幻的脸对着门口,云忆没有看见他的神情。

  “不会,那她为什么叫你师兄?”

  “睡吧!我累了!”钟离幻闭上了眼。

  “算了吧!我明天去问问她,”云忆拉了拉被子,躺了下来,心里满是疑惑。

  “你别问,别问她!”钟离幻闭着眼睛说道。

  “为什么?那我不问她,”云忆撑起胳膊:“你就告诉我。”

  呵呵!告诉你什么?告诉你兄长如父,她喜欢你想嫁给你吗?所以自己也成了她的师兄吗?

  “师兄,你转过来,她为什么叫你师兄啊?”云忆一着急竟忘了不能碰他,顺手就从钟离幻的肩膀上一拽。

  “云忆!你别碰我,我说!”钟离幻被拽了过去,他无奈的蹬了蹬腿,又把自己躺的平平的。

  “云忆,梅朵姑娘……漂亮吗?”他知道梅朵漂亮,也知道云忆的回答,但他还是问了。

  “漂亮啊!豆蔻年华,锦绣青春,含苞待放,当然漂亮!”云忆实话实说。

  钟离幻的心咯噔一下,眉头微蹙,手抓紧了纱衣:“哦!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啊!”云忆看着钟离幻的脸,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钟离幻:“......”

  他觉得后边的话他不应该再问下去了,他不知道需要多大勇气去促成这件事,稳了一下心,说道:

  “喜欢啊?那就好,梅老伯,他,托我,来给你们……给你们做媒,你如果愿意,那就......”一字一针,一针一血,刺的他生不如死。

  “钟离——幻!”云忆起身双手压住钟离幻的肩,眼角发红又湿润,嘴角颤抖气息不均的怒道:“我,喜欢她,但是不是倾心她,她既可爱又漂亮,但是我没想过娶她,你,明白了吗?”

  他此时就像一匹狼一样,眼红嘴抖,恨不得一口咬碎了钟离幻的喉结,把他的血吸吮掉。

  他知道他失态了,可是他忍不住。

  “你......”钟离幻似乎被吓到了,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

  “梅朵姑娘!”云忆向着门口一喊,钟离幻立马起身。

  “biu”!云忆趁着钟离幻起身的一瞬间,在他后颈一点,这是让人睡觉的穴位,钟离幻浑身一软,向后倒了下去,“你......”。

  云忆便用一个手托住他的脑袋,轻轻放在了枕头上。

  “睡吧!最近睡柴房睡地下,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今晚好好睡觉,好吗?”云忆轻声轻语的说道。

  钟离幻眼睛几乎睁不开了,云忆的脸越来越模糊,嘴唇在微微动着,看不清说的什么,慢慢的,他合上了眼,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看着睡着的钟离幻,云忆一手撑着身体,一手还在钟离幻后颈上放着。

  雨声沙沙作响,月光穿过雨丝也穿过纸窗,清冷的洒在这张脸上。

  如剑的眉向上而扬,宽一分太野,窄一分太娇,细长的凤眼闭着的时候好像画出的一条弯线,睫毛不似扇子浓密却根根分明根根长,刀削的鼻梁没有多余的一点点肉,嘴唇一直都是冰冷的颜色,一点唇珠恰到好处,尖而圆润的下巴是最完美的弧度,又黑又密的长发尽数落在他的手腕上,淡淡的竹香味此刻变得浓烈无比。

  云忆把胳膊弯了一下,脸也微微一下沉,距离只有一拳左右。

  慢慢的,几乎是鼻尖相触,云忆心如鹿撞,血液燃烧,呼吸急促深沉,眼尾红似胭脂,皮肤烫的细汗津津,难受,痛苦,煎熬,折磨。

  仿佛春天的硬芽快要破土而出,可是厚厚的土层将它压死。

  “钟离,我,我真的……我怕是要死了,对不起,就这一次,这一次,我,发誓!”云忆看着他的唇,将脸微微一转错过鼻尖,啄了下去。

  他把压在钟离幻后颈的手抽了出来,抚在了他的耳朵和脸侧上。

  云忆喉结滚动,钟离幻在梦里亦是如此。

  就这一次,老天爷,你要罚就罚我吧,我死而无憾,与他无关,老天爷,求你别怪他,是我摒弃道德,是我不知羞/耻,是我胆大包天,是我不知身份,是我恶心透顶,都是我,但是老天爷,你别怪他,求你!

  手在发抖不听使唤,只顾把纱衣乱揪,露出钟离幻结实纤瘦的胸膛,指尖滑过粉珍珠,走过香豆。

  再有一寸,再有一寸他就会走上万劫不复的地狱之路,不仅仅他会走上,还会连累身下的这个人,还有一个他未谋面的无辜人,甚至他的父亲,甚至成千上万的无辜人。

  他手握成拳,骨节吱吱作响,汗水爬满了额头,刀眉因紧锁而行成了几道山峰。

  他忽地一跳,站在了地上,靴子也没顾得穿,三步并两步冲出了门外,雨仿佛倾盆一样,倒在了他沸腾的身上。

  他觉得还是烫,烫的他想爆炸,硬的想要破裂。

  他感觉他沸腾的血液把雨水都烧干了,蒸发了,他迫切的想要把自己冻进千尺寒冰里。

  在屋外淋雨一直到雨停,他才湿漉漉的回到了房子,用灵力烘干了衣服和头发,闭着眼睛开始为为钟离幻整理不堪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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