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冲动
听见尖叫声，赤坂常明和觋夕摩脸色一变。男人二话不说，马上就返回屋内。
就见客厅里，觋礼次郎将觋夕莉推到在地，双眼发红，一边撕扯一边念叨着：“夕莉...好女儿...为什么...夕香里...我得到你，却得不到你的心...”
觋夕莉惊恐地看着父亲那靠近的可怕面容，手脚并用地乱动着，想要摆脱他。
紧跟其后的觋夕摩也红了眼，扑上去就要拉开觋礼次郎：“放开姐姐！”
觋礼次郎一把推开他，恨声道：“都是他，你才离我而去，你才一直想着别人...”
赤坂常明迅速绕到觋礼次郎身后，一个手刀砍在他脖颈处。
觋礼次郎头一歪，身子侧倒下去，直接躺倒地上。
赤坂常明向觋夕莉伸出手。
女孩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将觋礼次郎搭在自己腿上的脚踢开，握住了男人的手。
等到女孩冷静了一会儿，赤坂常明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觋夕莉按着胸口，摇摇头，思索着说道：“他吃饭吃着吃着就趴在桌子上，我过去扶他，就突然被推到地上，然后他...”
女孩止言。
男孩在一旁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恨，盯着觋礼次郎的身体好像要将他千刀万剐。
赤坂常明问：“他房间在哪？我把他送过去。”说完拎起觋礼次郎，像拎鸡仔一样。
“就把他扔外面，”男孩生气地说道。
“他可能只是喝醉了。”赤坂常明摇摇头，说着自己也不信的话。
姐弟二人也一脸不认同。
跟着两人上楼，将觋礼次郎扔到他的床上，关上门。
扭头看着两人，特别是觋夕摩，赤坂常明语重心长：“不要一时冲动，葬送了自己的未来，不值得。”说完又看了一眼男孩。
觋夕摩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应：“老师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
“希望如此吧，夕摩。”
仿佛被触发什么开关似的，男孩突然整个人兴奋起来，他看向男人，可怜兮兮地说道：“老师今天晚上能留下来吗？我害怕那个人晚上醒过来，再袭击姐姐。”
“如果老师在这，肯定能保护好我们，”觋夕摩又看向姐姐，“姐姐也是这么想的吧。”
想起刚才父亲丑恶的面孔，觋夕莉突然感觉这个家陌生冰冷起来。她想起男人干净利落的动作，伸向自己的温暖宽大的手，心中忽然火热跳动起来。
“嗯，老师能留下来保护我们吗？”
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男人。
赤坂常明沉吟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觋夕摩惊喜的原地蹦了起来，拉着男人的就往房间领去。
觋夕莉默默跟着，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
“老师，我们家除了那个人，就只有我和姐姐的房间能住，”男孩一边蹦蹦跳跳地走，一边说道，“所以老师就只能先住在我的房间啦~”
“不行！”觋夕莉脱口而出。
“...难道住姐姐房间吗？”觋夕摩回头，脸色复杂地看向姐姐，不开心、不耐烦、疑惑而不解。
女孩无言。
赤坂常明很想食言离开，但最终也没开口。
“天已经晚了，姐姐快去睡觉吧，”觋夕摩催促道，然后笑嘻嘻地看向男人，拉着他的手，“老师我们赶紧进去吧。”
姐弟俩的房间相挨着。
男孩的房间看上去很整洁，洁白的床单，靠墙的书架摆满了书籍。另一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金色的鸟笼，里面竟然是一盆百合花。纯洁的白色在清冷的白炽光下绽放着。
觋夕摩笑着说：“怎么样，老师，我的房间很干净吧？”
“嗯。”赤坂常明点点头，看向书架，“没想到你这个年纪，竟然会选择读这些书。”
《山羊之歌》《恶之花》《魏尔伦诗集》《地狱一集》《可怕的孩子们》...
“我很喜欢啊，老师以为我应该读什么？”
“漫画，热血小说之类的，”赤坂常明瞅了男孩一眼，心里补充道，可能还是偏暴力黑暗那方面的...
“我可不是一般的男生！”
“是啊...”赤坂常明略有深意地附和道。
“老师，该睡觉了。”
“老师可以打地铺...”
“家里没有多余的床褥哦...”
“...”
“老师放心，人家不会做什么的。”
这反而更让人担心了啊喂！！虽然看上去男孩不会害自己，自己也不怕他，但总有点不安，也不是那种身体安危的方面...
觋夕摩整理了一下床铺，先一步躺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被子下的男孩手脚并用，衣服和被子摩擦的声音不断响起，很快，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将一堆衣服扔到床侧的地上。
赤坂常明面色紧绷，从未感觉过如此大的挑战，突然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
“老师，快上来啊...”觋夕摩挺起上身，脸色红润，笑嘻嘻地说道。
仿佛藕白似的双肩稍微露了出来。
赤坂常明用余光仔细看了看那堆衣物，外套，裤子，内衣，袜子。还好没有那玩意。
“脱光睡有助于身体发育，这是我在书上学的。而且确实睡觉更舒服。”觋夕摩注意到男人的小动作，解释道。
赤坂常明选择无视他的解释，走上前，从另一边稍微掀开了一点被子，钻了进去。
平躺在床上，男人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也只露了个头。
“老师不脱衣服睡觉吗？”
“老师怕冷，晚上喜欢穿厚点睡。”
“...”
“能给老师说一说你的事吗？”赤坂常明主动寻找话题。
“...好啊，”觋夕摩沉默了一下，随即侧过身子，看着男人的侧颜，开始了讲述。
觋夕莉和觋夕摩是一对双胞胎姐弟，父亲是觋礼次郎，母亲是觋夕香里。几年前，母亲一人在家中自焚而死，觋夕摩被父亲迁怒，送到了精神病院住了一年，只有姐姐和舅舅的秘书高桥先生照顾他。一年前，舅舅榊夕纪夫来给母亲扫墓，突发糖尿病死去。
现在他回到家里，却仍是不受父亲的待见，每天都被觋礼次郎冷眼冷语对待。
——这是觋夕摩的话。
男孩说着说着，声音带上了哭腔：“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赤坂常明没被觋夕摩的情绪影响，他突然感觉有些手脚冰凉。
新出来的三个人，两个都死于非命，也是对双胞胎。他很想问一下那个高桥先生没事吧...而且，他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觋夕摩真的有他故事中讲的那么无辜吗...
突破口或许在那位高桥先生身上，觋夕摩似乎对他很信任...
赤坂常明也侧过身子，故作感触般的揉了揉男孩的头。
男孩往前一拱，钻进男人怀里，蹭了蹭男人的胸膛。
“老师的衣服好冰啊，睡觉至少外套得脱了吧？”
“...好，”赤坂常明脱掉外套。
男孩马上又靠了过来。
洁白的背在灯光下显得更为晶莹白皙，赤坂常明不敢再往下看去。
他拍了拍觋夕摩的背：“睡觉吧！”
“好！”
灯灭屋静。
只有门外传来了些许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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