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界限
所有人都好像同时失神了刹那。
阿天坊神主眼神恍惚，握着孙女的手臂，手不自觉地用力，仿佛失了智地嘴中喃喃道：“神...”
阿天坊梦有些吃痛地眉头一皱，还是强忍着。
赤坂常明将檀香递给神主。
神社神主笑容一僵，悄悄瞅了一眼远处的阿天坊神主，还是接过檀香，插进炉子。
赤坂常明拿出5日元扔进奉纳箱，随意摇了下铃铛，就走到了一边。
斯宾塞先生也学着赤坂常明的样子，简单祈福后就疾步走了过来。
他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泽村小百合奇怪地看了两个男人一眼，倒是中规中矩地走完了流程，这让神社神主松了一口气。
泽村英梨梨心不在焉地敷衍过去。
小穹也简单地上了香，投了币，连绳都没摇，就跑回了赤坂常明身边。
轮到莲华。
神社神主惊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忍不住问道：“你想来当巫女吗，凭你的仪容资质，说不定以后能进入大神宫！”
莲华眉头一皱，看了一眼烟雾缭绕的神像，冷哼一声，连香都没上，直接扔到神主手里，钱也没奉，径直走开了。
神社神主慌乱地接住檀香，生气地看向女孩的背影，但想起这是净阶的客人，只能按下，点燃后，自己插了上去。
队后的人群传来议论声。
赤坂常明向前一步，将莲华护在身后，冷冽地眼神一扫，无言的威势瞬间将人群静音。
比起殿中的神像，此时一身白衣的冷面男人，反而更有神明的威严。
人们收回目光，当成无事发生。
“啊，看来这座神社的檀香不够好，没能让这位小姐满意，”阿天坊神主走过来笑眯眯地打圆场，“日后去大神宫，那里的檀香都是精挑细选的，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
“神社也拜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经过刚才那一出，赤坂常明也是兴致全无了，他直接告辞。
“啊？这样啊...”阿天坊神主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这次让阁下失望了，若是日后能来大神宫，老朽一定好好赔罪！”
赤坂常明瞥了他一眼，这老人应该是老的成精了，直觉感知到了什么，但世间的人鬼界限远比他想的更加难以跨越...
赤坂常明牵着女儿们的手离开了。
斯宾塞先生惊讶地看着态度好的甚至称得上恭敬的老人，似乎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外交官都没有一个普通人重要。
当然，他也不会傻乎乎地把赤坂常明当成一般的“普通人”。
斯宾塞先生趁机告辞，在阿天坊神主不冷不热地礼貌性的同意下，带着家人追上去。
“爷爷，那个人这么无礼，你态度为什么还这样好？”阿天坊梦见他们远去，才有些生气地问道。
爷爷今天是突发奇想，没待在大神宫，而是来下属的小神社转转，看看天照大神的下层信徒，没想到会突然决定去结识那些陌生人，还特意让自己拿了这里最好的檀香。
“阿梦啊，爷爷很高兴，你之前没有将情绪表达出来，而是忍耐了下去...”阿天坊神主回头慈和地看着孙女，
“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为是的不懂装懂，你不理解我的态度，却没有做出相悖的事，”
“你远比你父亲要聪慧...”
“因为我相信爷爷的智慧，也知道最后爷爷会给我解释。”阿天坊梦冷静地说道。
“是啊。”阿天坊神主点点头，感慨道，
“阿梦，你不知道，世界上最难跨越的东西，不是财富，也不是地位，而是世界，是规则啊...”
“我不懂。”阿天坊梦摇摇头。
阿天坊家世代为神官，一直是日本最高一批的人物，到了今天，家里更是有一位净阶的存在，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得到的呢？
“正如凡人不能见鬼视神，你我哪怕地位再高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古人常言寻仙问道，没有缘法，又怎么可能得道呢？”
“你看那些王侯将相，甚至是皇帝，多么有权势，倾尽天下，最终也没有找到仙缘...”
阿天坊神主眼神悠远，似在回忆。
“我很小的时候，曾经见过奇迹，也因为如此，我可能才得到了一丝缘法，并以此走到了今天...”
阿天坊梦感觉三观都要崩溃了，他们这些研究、信奉神明的人才知道神明根本不存在，那些虔诚的人往往信仰的是心中神。
现在他爷爷却突然告诉她，鬼怪神明可能都是存在的，这个消息立时让女孩宕机了一会儿。
“所以，爷爷你说，刚才那个，赤坂先生，可能是...”阿天坊梦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指了指天空。
却见她爷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啊？”
“我只是小时候幸运地有一份福源，又不是真能看见。”阿天坊神主唏嘘道。
“但我可以肯定那位绝不简单。”
“为什么？”
“你没注意到啊...”阿天坊神主陷入了回忆，“之前那位刚进神社我就注意到了，那位的气质实在太与众不同了，”
“而且，在之后的行进途中，明明有这么多人，但总会在面前留出一块地方供那位行走，甚至那些背对着的人也会无意识的让出空间...”
“爷爷，这难道是神明吗？”阿天坊梦也回想起来了，不敢置信地说道。
“我不知道。”阿天坊神主再次摇了摇头，“但那个世界的人不是你我能够得罪的...”
“那位感觉应该也不是恶人...”
“可惜，今天那位并未尽兴，”老人遗憾道，“阿梦，以后你要多关注一下，如果能结下善缘绝不要犹豫...”
“知道了，爷爷，我会去调查一番的。”阿天坊梦郑重地点头。
“嗯，不过要注意分寸，不要让那位心生厌烦。”
“知道了！”
阿天坊神主点了点头，他没有说的是，刚才那位在上香的时候，他在恍惚间看到了天照大神在被黑色的火焰焚烧惨叫，最终如灰飞般消散了...
差点让这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心一梗地直接蹬腿了，所幸最终还是撑了回来。
“走吧，这个神社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
远处，斯宾塞一家着急地赶上了赤坂常明一家。
“赤坂先生，等一下！”
三人同时扶着膝盖喘气，不愧是一家人。
迎着赤坂常明疑惑的眼神，缓了一会儿，斯宾塞先生才说道：“今天多么幸运能遇见赤坂先生，不如一起合张影，留个纪念？”
泽村英梨梨悄悄在背后竖起大拇指。
“...可以。”赤坂常明思索了一瞬，笑着点头。
这家人相处下来感觉还挺不错的，值得一交。
斯宾塞一家喜上眉梢。
找了个热心群众帮忙，给两家拍了张合影。
“加个电话吧，我把图片传给赤坂先生。”斯宾塞先生拿着手机说道。
“好。”
交换了联系方式，斯宾塞一家满意地告辞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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