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服役

两人吃到一半，关明过来了，这是之前说好的，服徭役前让他每天过来吃顿好的，最近他都是在关家跟大家一起吃点意思意思，再来四合院大快朵颐。

  关云与关敏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关明照例一个人把桌上扫荡完。

  连着与他吃了几顿饭，关敏才知道第一次看他吃饭，他还是隐藏了实力的，现在敞开肚皮吃，要不是跟楼妈妈讲好每天就做这么多，关敏很怕关明的肚子被撑破。

  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关敏认真算过，关明一顿能吃下66个饺子，她可以吃两天了好吗？

  关明终于放下筷子，关敏实在好奇，“二哥，你饱了吗？”

  关明也有点不好意思，“饱了饱了。”

  关云笑道，“男孩子是这样的，贼能吃，虽然饱了，你要是给，他还能吃得下。”

  关明道，“这几天每天都在你们这边吃饱了，倒是不像以前一样，总觉得肚子一直是饿的，胃里烧得慌。”

  关敏有些感叹道，“以前在家，我们这些女孩子分到的吃的只有你们的一半那么点儿，我以为就我们饿，原来你们也饿得难受。”

  关明嚷嚷，“你还没下过地呢，地里干活很费力气的，现在家里有牛就要好得多了，最重的活儿可以让牛做。

  以前没牛的时候，开荒我们轮流拉犁，挖树根上买的，每次干完半天活儿，我只想躺在地上，走回家吃饭的力气都没了，我觉得给我一桶黑面馍我都能吃下去。”

  关云问他，“肉脯还有吗？”

  关明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还有还有，我最近在这里吃得好，倒是没那么馋肉了，就偷偷分了点给家里弟妹吃。”

  关敏道，“没几天你就要下河了，你这几天好好多吃多睡吧，把自己当猪养着，后面半个月可难熬了。”

  关明拍拍自己胸脯，“放心吧，我感觉虽然才几天，我都长壮了呢。”

  关敏笑道，“哪有那么快。”

  关明站起身，转了一圈，“是真的，可能你们天天看着我不觉得，今儿我在山上砍柴遇到毛猴，他十来天没见我，一见面说我长壮了，这总不是假的。”

  毛猴是关明的朋友，顾名思义，这人瘦得跟猴子一样，身上的汗毛又有些长，所以大家便唤他毛猴。

  毛猴大名叫关云林，住在村口那边，家里孩子很多地却不多，穷得很，家里全是土坯茅草屋，一间瓦房都没有。小时候，毛猴经常饿着肚子流着鼻涕到关家找关明出去玩，只是如今两人都长大了，天天跟着家里下地干活，见面便少了。

  关云关敏听了便都细细打量了关明一番，看着好像是长了点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终于到了集合出发去洗马镇那天，关敏和关云也起了个大早，拿了油纸，包了两斤肉脯，两斤糖姜片，送到关家给了关明。

  又包了一份一样的，拿给了礼叔家的二牛，礼叔家推辞了一番，又谢了半天，终究是收了。

  第二天开始，村长果然按照之前说的，每天下午他亲自与李耕一起，赶着牛车去洗马镇，趁着那边收工的时候，让大家能吃一顿家里送去的热饭。

  家家户户都是拿着破棉袄之类的包着陶罐，里面装着家里做好的饭食，第三天开始，村长还在车上带了一个小炭炉，谁家饭菜冷了，热一热再吃也行，一时间村里人对村长都是十分感激。

  一直到大家去了七八天之后，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这点雨，是不会让役夫停工不干活的。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着四五天一共下了三场雨，天儿陡然就冷了起来。

  这下大家便都担心起来，人人都在倒数着日子，幸好只剩最后三天，熬完就能回家了。这样的天气，下水挖泥沙，铁打的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当天村长回来时便说，村里昨儿晚上就有三个人发烧了，好在这三人都带了药去，昨晚上就找官差借了灶台熬了药喝下去，今天还是继续上工。

  按照大景朝规定，徭役期间，除非人死了，尸体可以躺着，或者缺胳膊少腿这样的可以抬出去医治，其他不论什么病，最多少干些活或者安排轻松点的活儿，一律不允许休息。政策这么严苛，本意也是防着有人偷懒，关敏能理解，只是真生病的人，就很难受。

  而且服徭役期间，十人组成一支小队，你少做的活儿  ，你们小队其他人都要帮你补起来，一个人的活儿能少做点，小队的活儿一点也不能少。

  等到第二天，村长再去的时候，又病了八个，这下村长无法，只能让李耕赶着牛车去村里把李先生接过来，顺便多带些柴火过来。

  旁边别的村子里的人也都有村长安排着找大夫，买药。只是他们没有黄泥凹准备得那么充足，大部分人都凑不齐一整副药，这时候便体现出早得到信儿的好处了。

  李大夫过去，给生病的人都一一看过，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加加减减配好了药，又熬了浓浓的热姜汤给每个人灌了一大碗，其中有三个人没有药，村长虽然之前说了不管，但这时候也只能到处协调，让准备了药暂时没用上的人拿出来先顶一下。

  如今来的61人里面，已经有11人病倒了，剩下的人也都累得不行，还剩最后两天，村长只能尽力安排几个情况最好的，第二天帮着这几个病号干些活，到时候回村，会给他们一些补偿。

  再过一天，情况更糟了  ，又病了九个人，且病号也要带病干活，所以尽管吃了药，可得不到休息，病情不加重算好了，能好起来那就不可能了。从这天开始，李大夫干脆就没回去，留在工地照顾村里二十个病号。

  到了最后一天，黄泥凹去的人里面只有一半人能正常干活了，病着的三十个人尽管也没停下来，但进度太慢，所以虽然时间到了，可是活儿没干完，还是不能走的。

  徭役期间按照规定也不允许换人，村长只能现场指挥，他自己也亲自下场，让能干得动的人努力一把，不要惜力，到时候让这些病号凑些钱补偿一下他们，最后大家咬牙闷头干了半日，终于通过验收，黄泥凹村算是最先回家的几个村子之一。

  回来的时候，有六个人已经是站都站不直，浑身打摆子了，村长只能让他们躺在牛车上，其他人互相搀扶着，连村长都扶着个病号，大家一起慢慢回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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