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关云一看，这是冲着她来的，日子挑得还挺准，知道今日必定能找到她的，这是有备而来啊。

  石守信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已经走过来了，喊了声“云儿。”

  一旁石守信的大哥石守诚也笑着说道，”弟妹，我们是来接你回去的。”说着还扬了扬手里提着的礼物。

  关云这几个月，又是去张家，又是操持盖房子的事，与人打交道也老练不少，更何况她可是看过《甄嬛传》的人，皇帝妃子大臣，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种小场面完全不在怕的。

  关敏与她闲聊时曾经说过一句话，”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关云觉得这句话特别有道理，石守信几次三番带着礼物说要接她回去，站在石家的立场看，这是给足了她面子，但她只打算让两兄弟丢个脸再回去。

  既如此，关云是不介意让大家看看热闹的，虽然这人也实在太多了些，说句话声音小了都听不见。

  关家的男人这时也都过来了，村长里长也都在，关云看着关家的姐妹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让她们帮忙把这一桌收拾下，请了村长和里正上坐，又让爷爷，爹和四个叔叔也坐下，又让大家稍微等下。

  关云说着便回了四合院，自己推开门，喊了几声芒夏，让芒夏请关敏出来，看看热闹。

  喊完人，关云才慢悠悠回到桌前，有意稍微等下关敏，她给自己也搬了个凳子坐下，对还站着的石家两兄弟说道。

  “今日我和我妹妹乔迁之喜，我们在这里摆酒，你们既然带着礼物来，我也不赶你们，你们把礼物先放下吧。”

  兄弟俩虽吃不准关云什么意思，但礼物本就是带来送人的，之前是没地方放，这下就正好放在桌上。

  石守信听关云刚才喊人，知道这是村长和里正，也连忙打了招呼，“里长好，村长好，爷爷，爹，二叔，三叔，四叔，五叔，我今天是特意来接云儿回去的。”

  这时，关敏也出来了，她也一一给大家打了招呼，阿枝搬了小凳子，她也在一旁坐了下来，之前就听关云说石家来过黄泥凹几次，只是没碰上关云本人。今天这热闹她是赶上了。

  见石守信直接说明来意，关云也直接拒绝，“接就算了，我不打算跟你走。”

  石守信被噎了一下，但也算有心理准备的，笑着说道。

  “我们夫妻一场，本来日子就过得不错，只是因为想着我实在不能无后，这才到了这个地步。可如今我爹娘也想通了，我们可以典妻，或者，或者过继大哥的孩子，这样就行了。”

  这时候是有“典妻”这个制度的，之前关云还在石家的时候，小高氏甚至私下还找人打听过这个事儿。

  所谓“典妻”，就是租借别人的妻子，接到自己家来住一阵子，直到生下自家的孩子，再让女人留下孩子，人回去。很多穷人愿意把自己妻子租出去生子换钱，老百姓也习以为常，甚至朝廷也不会加以制止。

  关云冷笑一声，对石守信说道。

  “我是不能生孩子吗？若不是我第一次怀孕的时候莫名其妙流产，后面也不会这样，老实说，我怀疑就是你大嫂干的，只是我没证据。”

  这话放到以前，尽管她能肯定就是沈氏干的，但她还是不敢说出口，毕竟没有证据，说出来沈氏也不会认账，并且以沈氏的性格也会不依不饶追着让她道歉，她知道沈氏有儿子傍身，她在石家是斗不过沈氏的。

  可如今她才不怕什么，她反反复复看过多次《甄嬛传》，知道吵架不能靠胡搅蛮缠声音大，要靠脑子。她如今就是故意当着大伙儿的面把这事儿说出来，但她只说是自己怀疑，也言明自己没证据，怀疑一下又不犯法。

  石守城一听急了，连忙说，“不会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

  关云反驳，“女人之间事，你也不懂，你怎么保证你媳妇儿没做过？再说我虽然心里确定就是沈氏做的，但我也说了我没证据，你也不用怕。”

  这下石守城更着急了，这么大的事说是他媳妇儿做的，以后他们一家怎么做人，他几个儿子出去也会被人指指点点，石守城本就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锅可不能背上。

  “弟妹我知道你因为之前流产的事难过，但这样的大事可不能乱说的，妇人名声要紧，你可不能害你嫂子，”

  关云道，“你家已经休了我，所以你这些称呼先改一改。我只是说出我的怀疑，怎么就妨碍她的名声了，你有证据证明不是她害的我吗？”

  关敏心里暗暗点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更何况这事儿她相信关云的判断。

  石守信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事，连忙说道，“云儿，我们之前的事，怎么扯到大嫂身上，早已过了几年，也可能是你想错了。我今天是来接你回去的，其他误会我们可以回去解释。”

  关云觉得好笑，石家兄弟什么时候这么团结了，以前在家也没见多好，为着自己媳妇儿能去多卖几日豆腐藏些钱，两人也不是没吵过架，看来现在她是彻底的外人了  ，人家石家人才一致对外的。

  关云道，“我都说了，我怀疑就是你大嫂害了我，虽然我没证据，我可不愿意跟个害了我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石守城只能再次反驳，“弟妹，真不是沈氏做的，这事儿你想错了。”

  关云一口咬定，“我觉得就是她害了我，她怕我顺利生了孩子在石家站稳了脚跟，她便少了很多出去卖豆腐的机会，每次卖豆腐她都会藏些钱，不信你们去搜，肯定能搜出她藏下的私房钱。”

  石守城这下彻底慌了，关云这是一点脸面也不给石家留啊，虽说藏钱的事是真的，但这不能作为害她流产的证据啊。

  关敏故作惊叹，恍然大悟道，“大姐，原来沈氏就是为了钱才害你的啊。”

  楼妈妈也赶紧说，“我也听过好几件这样的事儿，大小姐，你就是心太善没忘这处儿想，人为了钱，什么事儿干不出来，要是当初留了证据就好了，就能告得这个毒妇去坐牢。”

  看热闹的人也声音也明显声音大了起来，看来都在讨论，关云看差不多了，便决定打住，毕竟她没证据。

  关云大声说道，“今天刚好石家人来接我回去，我想到往日收到委屈，一时没忍住便多说了几句，刚才大家就算听到什么，也不要出去说了，毕竟没证据的事，不要好，你们都是我们家的亲戚朋友，我相信大家必定不会出去乱说话吧。”

  黄泥凹的村民自然给面子，毕竟肚里还装着人家的好酒好菜呢。

  “放心吧，云丫头，我老头子肯定不会出去说。”

  “我也不说，我保证不说。”

  “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放心吧，我就当没听到。”

  你一言我一语的，关敏暗笑，石家这亏是吃定了，一个村子上千人，几乎是天天有人去镇上，沈氏以后和日子，啧啧。

  石守城心知，关云若是有一点想回石家的心，就不会说出今日这些话。而且看她对沈氏的态度，真回了石家，他们大房估计也讨不了好。

  何况她如今发达了，可能是真不想回去，否则不会连石家一些隐私之事也一并说出，实在可恨，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便说道，“弟妹，我们诚心诚意接你回去，你不想回去便罢，何苦还抹黑我们石家吗？”

  石守城又对着村长和里正说道。

  “今天里正和村长也在，我实在是想替我们石家说几句话，我们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做点小生意，家里到如今连个铺子都没买上。我这弟妹在我们石家的时候，我爹娘，我们全家可是花了几十两银子给她看病吃药的，镇上医馆都看了个遍，守信还带弟妹去了县里看病，你们也评评理，我们石家做得还不好吗？”

  村里人一听，几十两银子拿去还给儿媳妇看病，这石家也太厚道了。虽听不清大家在说些什么，但议论的声音高了许多。

  关敏也暗自点了赞，这石守信战斗力不错，话题也转移得很好，就看关云的了。

  关云也立马大声说道，“我在石家四年，虽然最后也是被休回家，但对公公婆婆却是一句怨言也没有的。只是这话还是要说清楚。”

  关云清了清嗓子，停顿了一下，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等静下来之后这才接着说道，“我嫁进石家，头一年便怀了身子，后来孩子便不明不白的没了，之后我才连着流产几次，因为这个我们才去了县城看病的，当时大夫也开了方子，只是这方子贵，便也没花钱买药吃。大夫让我吃着药再养两年，以后也能有孩子，结果也没养好身子，又怀孕了，可惜怀相不好，孩子眼看要保不住了额，公婆这才花了银子给我吃药，公婆是好人，但大家要想清楚，这药到底是为了孩子吃的，还是为了我。”

  关敏暗暗点头，条理清晰，还知道清场，把控节奏，挺好的。

  关云这时候哽咽起来，芒夏连忙递了手帕上去。关云哽咽道。“我吃了二三十两银子的药，终于是生下了不足月的女儿，只是先天不足得好医好药精心养着，石家见是个女儿也不肯多花钱，我一天月子没坐就一个人照顾孩子，终究孩子还是走了，我身体也拖垮了  ，石家这时候一纸休书，用板车把我丢回关家。当时李先生是来给我看过的，我这个病，不去县城找大夫，花大价钱买药吃，人是活不下去的，你们可以问李先生是不是有这回事。”

  这事儿自然是真的，李先生今日也来吃席，自然愿意为关云作证，当着大伙儿的面说道，“云丫头说的是实话，她的病很重，其实就是给拖的，一早看病吃药也不至于到这地步，当日我这里也实在没有她需要药。”

  石守城赶紧插话，“我石家为着她的病，也是积蓄耗尽了啊。”

  关云接过话，“石家是花了银子，所以我也说我不恨石家二老，所以你们家把我丢回来等死，我也认了，现在就算慢慢好了些，也从未想过上你家去闹一闹。谁知你们竟然还想着来接我回去，我倒要问问，你们家到底图什么？”

  图什么大家都知道，只是有些话，不好说。

  石守城已经不愿意再说什么，他也不指望关云能回石家，但石守信跟他大哥的立场不一样，他还是巴不得关云能跟他走的，还想着再努力一把。

  石守信厚起脸皮，“一日夫妻百日恩，以前的事就不提了，都是我的错，你若跟我回去，以后我们必定能把日子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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