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黑天鹅之心
花园中的植物在微风的抚摸下轻轻摇曳，仿佛一个遗世独立的绿洲，月轮的光影为每一片叶子都披上了一层薄纱，使得整个花园都散发出一种宁静的气息。
贝拉换上了学生会白色的制服，在夜色下显得很是放松，她踮踮脚尖，轻轻哼起了《小天鹅圆舞曲》的旋律。
花园中，奇花异草在夜的幽深中绽放，弥漫着淡淡的芬芳，与少女的呢喃交织成一首无声的夜曲。
每一片叶子都在低语，每一条根茎都在流动，漫步其间，仿佛可以听到那远古的水声和风声，感受那一丝丝岁月的痕迹。
袁承瑾深深做了一个呼吸，原本有些急躁的心情变得略微平和，在这里时间似乎凝固，将所有的美和神秘都留给了月色下的花园。
每一寸土地，每一滴露珠都透露出优雅与静谧……
“眼镜带了吗？”贝拉转过身来问
“带了。”袁承瑾点头，就要将那副黑色的眼镜递过去
贝拉摇摇头“送给你了。”
“什么意思？”袁承瑾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眼镜可以隔绝你眼睛的颜色，就像这样。”贝拉说着取下了自己现在戴上的眼镜，她的右眼与平常的黑色瞳孔并无异常，但左眼却是鲜红的竖瞳。
袁承瑾有些惊异的眨眨眼然后有些释然轻笑了两声。
“怎么了？”贝拉问
“我是说什么人还需要戴两副眼镜。”袁承瑾将眼镜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会，与贝拉现在戴上的那副并没有什么差别
“所以这算是见面礼？”他接着说
“当然，但是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仅限于我个人。”贝拉轻笑着回答。
今晚她并没有扎着以往可爱的双马尾，只是将略微有些泛棕的头发散披在肩上。
“什么意思？”袁承瑾说
“字面意思，是我贝拉给你袁承瑾的见面礼，不是贝拉·君士坦丁给你的见面礼。”她认真的看着袁承瑾的眼睛
“是吗。”袁承瑾认真点点头说“谢谢，我很需要。”
贝拉将背着的手举到空中，像是要抓住空中的月亮。
“我的左眼跟你一样一直无法关闭，而且不点燃血统的话还有点视力问题。”她将手放下，有些可惜的说
“混血种还有视力问题？我一直以为你们都是超人来着。”袁承瑾耸耸肩说
“估计我是个例外吧，我也没见哪个混血种会有视力问题。”贝拉笑着表示赞同
“你现在不急着问我了？”她挑了挑眉说
“就像你开始说的，你总不可能不说。”袁承瑾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倒也是，君士坦丁可没有骗人的习惯。”贝拉点头，坐在了他对面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摘下眼镜的感觉。”她小声说
“愿闻其详。”袁承瑾一手托着腮，看起来很有耐心
“摘下眼镜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却也变得美丽起来，所有锐利的线条，肮脏的细节，人们的棱角，全都被稀释了，所有的声音也都被过滤了，逐渐变得低沉而温和。”贝拉抬头望着朦胧的月亮
“我很喜欢那种感觉，那种……”
“纯净、朦胧到变得自由的感觉。”她仰躺在地上，略棕的长发沾上了几滴微凉的露珠
“是吗。”袁承瑾笑了笑“就像做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梦一样。”
贝拉有些惊讶的撑起身来“你怎么知道。”
“拜托，我高中可是中度近视，左眼350，右眼250的。”袁承瑾撇撇嘴“心情烦的时候我也会这样，感觉会变的安静许多。”
“那我们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吧。”贝拉看了一脸古怪神色的袁承瑾轻笑了两声
“就这样吧，闲聊结束，谢谢你听了我这么多废话，你有什么想问的，我现在知无不言。”她坐正了身子说
“那笔钱是你，不，是君士坦丁给的？”袁承瑾精神一振马上问
“准确来说是君士坦丁现任家主涅尔瓦·君士坦丁资助的，她同时也是尼禄的母亲。”贝拉回答道
“她为什么要资助我们。”袁承瑾皱眉说
“她资助过很多人，你们只是其中之一。”贝拉说
“之一？总得有个起因吧。”袁承瑾皱眉
“涅尔瓦·君士坦丁是一位仁慈的家主，她关爱遭受疾苦的人们并为之付出了很多努力。”贝拉解释道
“可……”袁承瑾还是感觉很奇怪，就像串联一根完整绳索的锁扣总是少了一个一样
“这么说你可能不是很明白，给你个提醒，12年前的那场爆炸你还记得吗。”贝拉嘴角微微上扬
“爆……爆炸。”袁承瑾瞬间愣住了，12年对于他来说是个很微妙的数字
12年前，他带着姐姐第三次逃离孤儿院，12年前，他被福家餐馆收养，12年前，他得到了那笔陌生的资助……
12年前，他成功了，带着袁憕嫤逃离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红心福利院，对吗。”贝拉将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你！”袁承瑾呼吸一窒下意识的往后倒了一下
“12年前红心福利院被一场爆炸摧毁，警察通过遗迹侦测发现那一间孤儿院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那不仅仅是一间孤儿院。”贝拉按住他的肩膀，死死地盯住了他的眼睛
“你应该是知道什么的。”贝拉步步紧逼“经过勘测他们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大量的刑具和小孩的尸体。”
“那是一间非法的人体研究所，里面有大量的血脉研究资料。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君士坦丁家现在还有较为完整的记载和原稿！”
“原稿……”袁承瑾下意识的喃喃道
“没错，这件事中关于血脉的研究引起了混血种社会的注意。你们也是在那时进入了塞德利尔的视线。”
“但最开始发现你们的并不是塞德利尔，而是涅尔瓦·君士坦丁。”贝拉说
袁承瑾沉默不语，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涅尔瓦家主因为那次古怪的爆炸资助了方圆五十公里内所有的孤儿，老人，病人。”
“那件事情也是因为君士坦丁的插手，所以并没有在现世引起很大的反响，之后涅尔瓦家主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塞德利尔，最终一起找到了你们，并给予你们资助，这也就是你们口中心心念念的那笔钱。”
“可你就没好奇过从爆炸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你们为什么很少被人提及，就像是消失在这世上一样吗。”贝拉蛊惑似的说道
“我们……是唯一的幸存者。”袁承瑾小声说
“准确来说，81个孤儿中，你们是唯一的幸存者。”贝拉刚说完就被袁承瑾一把抓住了肩膀
他面目有些狰狞“其他人还活着？”
“经过勘测，有三个人不见尸体，但就算是那么大的爆炸，总该留下点什么不是。”贝拉不以为意的轻笑着
“哪三个？”袁承瑾突然变得很是平静
“院长，助教，以及临时的医生。”贝拉回答
袁承瑾听完沉默了少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谢谢，我知道了。”
贝拉摇摇头将手放下“除了那些资料，我们还有另外的发现。”
“什么？”袁承瑾眼里的火海时涌时歇
“少量的火元素‘以太’残留，而且是极高位格的火‘以太’。”
“对了，‘以太’是元素本源的结晶，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这才是我们找到你们的关键。”贝拉眯着眼
“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多少。”袁承瑾突然问
“很少，你要知道你们的资料邻校都没有。”贝拉笑着回答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袁承瑾低着头问
“我是尼禄少爷的贴身管家，怎么说呢，我那一脉负责的事情比较杂，但你放心，塞德利尔对这件事管得很严，知道这件事的人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双手之数。”贝拉无奈的耸耸肩，苦命的回答
“是吗。”袁承瑾站起身来紧了紧手
“走之前能告诉我一件事吗。”贝拉眨眨眼好奇的说
“什么。”袁承瑾低头看着她说
“你的神谛是什么元素的。”贝拉好似天真的说
“不用来诈我，你们发现‘以太’的地点不在孤儿院。”袁承瑾抛下一句转身离开
看来还记得嘛。袁承瑾走后贝拉一下子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有些出神，‘以太’发现的位置在远离红心福利院一公里外的垃圾站，那么从内部爆炸的孤儿院，呵呵，原因就显而易见了……
这件事情他迟早会知道，早点当做筹码给出去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贝拉舒心的伸了个懒腰，从一开始她的目标便不是姐弟俩，而是袁承瑾一人而已，这是必要的取舍。
与其他人先让袁憕嫤加入，再通过‘姐弟’这条线让袁承瑾加入的想法不同，贝拉从一开始就只准备让袁承瑾加入学生会。
或者说，她只给了姐弟俩这一个选择。
袁憕嫤加入狮心会是极大概率的事情，所以她一开始就没做这个打算，并在开学第一课上挑衅了她一番。
既然你狮心会想要，那我就再给你们加一把火，面对挑衅的袁憕嫤显然将‘极大概率’变成了‘必定’。
反之，姐姐的‘必定’自然也就造成了弟弟的‘必定’。
她再次轻哼起了《天鹅湖圆舞曲》，唯一有点可惜的是没能当成今晚的公主啊，至于在袁憕嫤内心的形象变得不好，那算什么事。
她下意识的朝制服口袋摸去，空无一物！
她一下惊得坐起身来将外套脱下，还是空无一物！
“你是在找这个吗？”一道嘲讽的女声说
贝拉连忙朝门口看去，只见穿着一身白色露肩礼服的女子倚靠在门上。
“袁憕嫤！你怎么在这。”贝拉有些慌张地看着她拿在手中的针状小管
“我怎么不能在这。”袁憕嫤将手中的小管不断抛起再接住，小管在明亮的月光下反射出鲜红的光泽
“你……”贝拉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那你能把它还给我吗，这对我很重要。”
“哦？”袁憕嫤露出一个揶揄万分的笑容“你确定这是你的？”
“确定！”贝拉苦着脸点头
“可我怎么觉得这是我弟弟的呢。”袁憕嫤语气严肃，目光摄人
贝拉沉默不语，下意识的抓紧了衣角。
“别装可怜，你这招在袁承瑾面前试试可能有效，但对我没用。”袁憕嫤冷笑着说
“你跟他说的我可都听见了。”她点了点自己的耳朵
“你在他身上装监听器！”贝拉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他可是你弟弟！”
“哼，比起你这个吸血虫我还是好很多吧，别说，狮心会的小玩意就是多啊。”袁憕嫤将微小的耳机摘下
“有你这样这样做姐姐的吗。”贝拉不可置信的说
“我要是不仔细点，你们这群心怀不轨的蜥蜴人不就得逞了？”袁憕嫤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老子可就这么一棵白菜，我这一生已经搭在他身上了，他要是出点什么事，你们这群贱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活！”
贝拉看着月光下冷厉如刀光的女子不再言语。
“你们都知道我弟弟是块宝，那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袁憕嫤冷咂了口唾沫吐在地上“呵呵，我可是跟他一起长大的，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臭婊子别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蠢！”
“大庭广众下抽我弟弟血，亏你他妈能做的出来！”袁憕嫤一脚踹在贝拉的头上，贝拉一下子飞出去好几米远。
她走上前扯住贝拉的衣领，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面向自己。
袁憕嫤拍拍她的脸将她摔在地上冷声道：“现在知道躲了。”
她一脚踩在贝拉的头上用力一踏，贝拉发出一声闷哼
“你知不知道，当时在那个垃圾场躲着的人是我！”袁憕嫤一声吼了出来“他挡在我面前差点就被杀了！”
她弯着腰将死尸一样的贝拉拉起，怒视着她的眼睛“就差那么一点，他流的血都溅在我眼睛上。”
“明明我才是姐姐，明明我才是最应该站出来的那一个！可我却那么窝囊的躲在他背后，那天是我最后悔的一天！”
“那天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保护好他！”狰狞的女孩一字一顿的说“不管是以哪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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