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爱与恨
顾兮走到元初身前，而后抓过她的手，红眸里染上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又直勾勾地盯着元初。
“离开”一词似乎成了她的禁忌，一旦被提及，那些阴暗的情绪便无边蔓延出来。
难道至始至终她都只能是被抛弃的那个吗？
不，上天不能这般残忍地对待她。
此时的她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孤舟，随着海浪漂泊，起起伏伏，无从依靠。
顾兮抓着元初的手，但并未用力，因为她怕像上次那般伤了她。
那双红色瞳仁里透着几分凶恶，直直地盯着她道：“师尊，不要妄图离开我!”
元初唇抿紧成一条直线，她看着浑身散发着戾气的顾兮，心尖一颤。
她不知以往那个明媚赤忱的小徒弟何时成了这般疯执的模样了，实在令她太过陌生。
元初心底一阵抽痛，一种窒息感朝她袭来，由内而外的，这种感觉实在太过难受。
但元初知晓，顾兮性情大变，其中她占很大一部分责任。
此事不能全然怪在顾兮头上，分明她自己也是罪魁祸首才对。
正当元初想的出神，刹那间，顾兮松开了她的手，呼吸变得沉重，神情溢出一丝苦楚，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元初自然察觉到了这一动静，立马去扶她，急声道:“你怎么了？”
顾兮躬着身子由她搀着，脸早已变了颜色，眼眸里也不复先前的凶恶。
却是眼巴巴望着她，带着几分可怜道:“师尊，不要离开我，好么？”
顾兮此时的面容有种破碎的美感，眸光晃荡，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祈求，更惹人怜。
但元初却是没由来的生气：她都成这样一副样子了，还关心自己离不离开。
元初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她是傻了吗？
系统说自己是恋爱脑，现在看分明她这个傻徒弟才是恋爱脑，一点不懂得爱惜自己。
见元初愣愣地扶着她，又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顾兮眸光一闪，强撑着胸口的痛意，有几分虚弱道：“师尊，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么?”
元初满是恨铁不成钢，“先别说话，我扶你去一旁坐会儿。”
元初扶着顾兮到一旁坐下，看着她表情满是痛苦的样子。
元初犹豫了一下，斟酌着开口：“你修炼的那个万…….，那个魔族功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怎么突然这个样子？”
但顾兮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字，她柳叶般的细眉蹙了下，“师尊方才说万什么？”
元初脸上强装镇定，连忙找补，“万什么？万一有什么差池。”
“你现在不是修的魔族的功法么？你之前修的仙门之术，两者相撞，会不会是这里出了问题？”
顾兮却是摇了摇头，“与其无关，两者关系不大，我没事，缓一下便好了。”
方才元初心里慌的不行，差点说漏嘴了，还好被她止住了。
前世的原主都不知道顾兮接受的是何魔功传承，她更不该知道才对，她总不能说她看过原着吧。
万魔天功自千年前魔神陨落，便已经销声匿迹，世人都不知，况且顾兮从未宣扬于世，她不可能知道。
看见顾兮额间都冒出了些冷汗，元初拿了方手帕轻柔地替她擦着。
现在顾兮现在修的魔道，元初也无法帮到她，便只能看着顾兮一个人熬。
等胸口处的疼痛稍微缓和了些，顾兮抓住她的手，再一次启唇，“师尊会离开我吗？”
元初手垂落下来，面色有些为难，宗门那边需要她去主持大局，但小崽子这边看她状况也不好。
她轻叹一口气，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我想先回..”
顾兮一听见元初说要回哪儿去，她红眸里划过一丝不安，情绪便难以平静。
元初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身旁之人十分强势地吼道：“不许回去!”
顾兮周身的气息蓦地变了，丝丝缕缕地魔气冒出了头。
元初一怔，她没想到她一提及要回去，顾兮的反应便如此大。
她本意是想将宗门内的事务交代清楚和处理了，再回顾兮身边的，毕竟她现在很不放心顾兮的身体状况。
顾兮眸子里盛满了怒意，同时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难道她就这般惹人生厌是么？
顾兮喘了口粗气，或许是知道她现在的模样太骇人，又强压下周身的魔气，眸子里的黑色如水墨晕开般侵占了红色。
但顾兮看见元初神色显出有一丝不舒服，又后悔不已。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自己不受控制，头脑不清醒，特别是面对元初时。
她或许不该这般对她，但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但分明她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不是么?
一想到前世的恨，顾兮脑海中各种不好的情绪便纷涌而来。
她眸子里的红又开始翻涌而上，脑袋疼的更像是要裂开一般，生疼的要命。
爱与恨反复拉扯着她的神经，让她变成一个疯子，逐渐陷入疯癫。
顾兮觉得自己快要发狂，她拍了拍脑袋，强忍耐着脑袋中的疼，伸手按住元初的肩头。
定定地看着她，红着眼道:“师尊，你是不是一直想离开我?”
“是不是想抛弃我?”
“是不是讨厌我了?”
元初肩膀被按的吃痛，蹙起了眉，“你先放开我。
这小崽子，长不了记性是不是？一言不合就对自己动粗。
顾兮瞳孔微缩，慌忙地放开了她又急着声道：“师尊，你回答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里似乎带了哭腔，凶狠的样子里又透着几分委屈。
元初瞧着她，不由失笑，怎么倒先委屈上了，现在到底谁在欺负谁啊!
“宿主，你快回答女主，后台显示她现在情绪波动极大，受不得半分刺激。”
零零六在一旁提醒元初。
闻言，元初睫羽一颤，而后深吸一口气，对着顾兮一字一句道:
“第一，我没有想离开你，我方才只是想说先回宗门，待我处理好门内事务，再来找你。”
“第二，从始至终，我从没有想过抛弃你。”
“第三，一直以来，我也从没有讨厌你。”
话毕，元初深深看了她一眼，“如此，兮儿可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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