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一次约会？

迷雾四起，女孩探着手，无助地找寻着方向。

  这里是哪？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到底怎样才能出去？

  一时间她能想的问题全在脑海过了一遍。

  许久的无果，让她颓废地坐下。

  她的头垂得很低，全身全由抓握地面的手支撑着。

  女孩的嘴唇微张，顿时迷雾中萦绕着悠长的叹气声，细听还夹杂着啜泣声。

  坐在地面的少女，细肩微颤，而支在地面的手此时遮住了她的脸。

  她在哭！

  无助的哭！

  许久，哭完的她像支撑身体的骨头化为水瘫坐在那。

  垂下头瞬间，她惊慌了。

  自己哪是在地面上！是在一面镜湖上！！！

  更让她惊恐的是——镜湖下，一个人和她一样，对称地瘫坐在那。

  而那人的脸，她非常陌生，不是！她的脸！

  “啊！”

  周筱笙惊地从床上坐起身。

  熟悉的房间告诉她，刚刚是个梦。

  可身上真实的窒息感，让醒来的她久久不能忘记梦里的事。

  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

  为什么镜子里会是一张陌生的脸？

  ……

  许是习惯平日里的作息，休假调整后的周筱笙很快完成了暑假作业。

  如释重负的她长叹了口气，挤按了下酸痛的眼周，看了眼书桌前的计划表，一个圈了再圈的数字落入眼眸，嘴角微微扬起。

  昨晚。

  自老君山旅游回来那天起再也没有响起的电话响起了，是《遇见你的时候所有星星都落在我头上》的铃声。

  欢快，甜蜜，是她希望他们之间的以后。

  许是多久未联系，两人沉默了许久。

  终于电话那头的男声响起了，“明天有空吗？”

  周筱笙看着桌面的日历，打了两个小圈装饰的24号后只有一个小圈。

  “有。”

  暑假作业明天早上就能做完，下午有空闲时间。

  话音落，再次陷入沉寂。

  电话那头轻咳几声，说话有点不自在，“明天我去接你。”

  话完他就挂了电话。

  摩挲着25号上的字迹，周筱笙仿佛看到了某人挂断电话的窘迫，轻声笑道。

  原来真正在一起，连记日历都有意义。

  “你可以用日历来增强你记忆力。”

  这是肖芸姝对她的意见，但习惯便利贴记事的她口上应许了，直到两人明确关系那天晚上，她好像一根筋打通，心血来潮地从网上订了一册日历。

  都一年中旬了，估计商家看到订单时都在心里嘀咕：是哪个人才啊！

  这些天两人虽然没有怎么联系，但好似有了明确关系她不再有之前的模糊感觉。

  甜蜜过后，窜上心头却是一悉悲苦，苦得她都不觉得是自己发出的。

  莫名的感受，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种感受越来越平常，她有时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第二人格。

  或许是最近任务压的紧，趁着今天好好放松放松。

  习以为常的安慰，让她很快将莫名的情绪抛之脑后，选择好好睡一觉。

  按计划写完作业的周筱笙望着满衣柜的衣服，陷入沉思。

  拾过一套白色连衣裙，她抿住嘴唇。

  白色？会不会太单调朴素了？

  那蓝色？

  想着这，她反手抽出蔚蓝色蓬松裙。

  不行，太幼稚了。

  ……

  在只响过一次的铃声响起后，她放弃了。

  “你下来吧。”

  她下意识看了眼楼下，果然——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衣，站在门口。

  吓得她手一哆嗦，差一点报销手机，“啊！我，我马上下来。”

  没有听到喘气声，韩雨城嗯了声便断了信号。

  周筱笙，手环着手机，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算了，就按自己平常来吧。

  没几分钟，她匆匆的下了楼。

  “小周，这是你男朋友吗？难怪看着眼熟啊！”周筱笙走过门口，门卫李叔笑着叫道她。

  周筱笙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人，尴尬地摇了摇头，“不李叔，是补课的老师，今天刚好要去选一些教材过来的。”

  不能承认，虽然心里不是很舒服，但比起妈妈手拿棍棒大街追的场面，她还是打消李叔的想法为好。

  听到她回复他们两的关系，韩雨城有丝不悦，但面无表情地朝李叔点了点头。

  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周筱笙崩住脸，笑着朝他打着招呼。

  “韩老师好。”

  韩雨城没有说话，率先走在前面。

  看着两人离去，李叔赞赏地惊叹道“这么年轻就当老师了，前途无量啊……”

  望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人，周筱笙扣着手，咬着嘴唇，心一横，她放下手，走到前面人身旁，“刚才对不起，不是——”

  “你没有必要解释什么，我知道。”韩雨城打断了她欲出口的话。

  周筱笙默默地收回话，跟在他旁边。

  一路上，情侣手牵手的从她前面走过，个个都是笑逐颜开，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有过一个人要忘记那个人很难。

  但她更知道，自己确实没有那么大度，会甘心给他时间去忘怀。

  可她又能怎么做呢？

  自己总不能去控制别人怎么想，那样的结果她不想要。

  可放弃……

  她做不到。

  她这样的人，一旦尝到鲜，就不会松手。

  即便是现在这样，她也愿意。

  韩雨城，我……还是会等你的。

  可是……能不能不要再让我等久了。

  望着高大的身影，周筱笙苦涩地抿住嘴。

  虽说是酷热的七月天，但大街上却是热闹非凡，像是在向世界炫耀什么。

  突然手中一紧，周筱笙惊恐地看向身侧，男孩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修长有质感的手牵着她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触碰到他的手，粗糙的质感，是他常年握笔落下的，他的掌心是温热的，指腹……

  韩雨城牵制住女孩勾起的手指，“再不快点，电影就结束了。”

  “嗯？”周筱笙疑惑发问，手中的动作小了许多。

  感觉到手中减小的力度，韩雨城看了眼她，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两人牵着的手，白云风一脸吃了酸黄瓜的模样，敲着面前的杯子，“救了狼的东坡先生，估计都没有想到几百年后还有人比他还惨。”

  周筱笙有点不好意思地想挣开手中的束缚，可某人却像没有感觉，没有松开手。

  无奈的她只好顶着吃瓜的眼光，问道：“那个……青莜呢？”

  进来没有看到好友的身影，她不是很习惯，毕竟这种场合一般好友都会在。

  “她去取票了，在那呢，你过去找她，”顿下再一次瞅了眼那连体婴的手，他轻笑了声，“雨城，你不会是想去听女孩间的小秘密吧。”

  韩雨城松开手，坐在他对面。

  没了手中的束缚，周筱笙跟他们说了几句就去找孟青莜。

  待白云风确定人走远，他将身侧的咖啡推到面前人前，转了转杯中的吸管，“雨城，真的决定了？”

  韩雨城抿了口，咖啡味浓厚，但回味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顺其自然吧。

  这是他第三次选择顺其自然，后来他回想起才发觉自己两次顺其自然是为了同一人。

  “给，你的果茶。”先某人一步，孟青莜转身将东西递出。

  周筱笙嬉笑着转手接过，吸了一口，甜，“还好有你，要不然我都快闷死了。”

  捏了捏她的鼻子，凝眸浅笑，“好了，还需要什么快点哦，马上要开场了。”

  几分钟前恢胎旷荡的检票口处，此时却是比肩继踵。

  周筱笙慌忙地摇摇头，自己没有看电影吃东西的习惯，当然也习惯不了。

  知道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孟青莜从身后捧出了一桶爆米花，“给，吃饱点。”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周筱笙就被她强行塞住，而塞完的孟青莜当然没有等着被塞回来立马拿起饮品，走进人群。

  最终几人还是一起进去的，别问，问就是票都在孟青莜手里。

  和上次排位一样，周筱笙和韩雨城坐在一起，而电影选的是很常规的小情小爱题材。

  看惯了各式各样的电视剧，周筱笙是有点看不下去了，她趁着拿爆米花的视线中瞥了眼一直没有动静的人，只见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屏幕，一时间，周筱笙拿爆米花的手停在空中，没有用力，一颗颗仙女散花地落回起点，幸好声音小，没人察觉，但似乎是她目光过于集中，某人转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一丝暧昧从两人眉目中传出，蔓延在两人鼻尖。

  周筱笙尴尬地狂往自己嘴里塞爆米花，“咳咳——”终于打破了局面，同时也迎来更多的目光。

  所以她更尴尬地低下头，可胸口的闷痛感让她紧紧捂着心口，终于她忍不住的起身，墩身跑起卫生间。

  冷水哗哗从指腹划过，噎住的酸涩从心口泛出，周筱笙的小脸因猛烈的咳嗽涨得通红，小嘴正一张一合调整着她混乱的气息，门帘开过一次，她没有留意，突然后背传来有种微妙的触感，周筱笙本能地避开，却被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别动。”

  周筱笙心头一颤，是他来了吗？

  镜子里，只有她，和白衣碎发男孩一前一后处着。

  后背的手，一上一下很有力度地顺着她混乱的气，但慢慢她感觉到不对，这个姿势……

  很羞涩！

  她立马避开他的手，正其身，咳了几声，“那个，我，好多了，我，去看电影了。”话落，门帘再度被掀起，然后落下。

  韩雨城望着镜子里的人，人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好像有哪里发生了变化，他无法察觉出的变化。

  接下来的两人更加没有什么交流地看完电影。

  最先出来的周筱笙四处找人时，一通信息提醒响起。

  筱笙，临时有点事，我和白云风先走了，我让雨城哥哥送你回去，抱歉啊【哭脸】

  周筱笙快速打出：没事，好好处理自己的事吧【笑脸】

  孟青莜是真的有事，但白云风是想留机会给两人，毕竟谁能忍受当电灯泡啊，可这一次他算错了。

  “小心！”一时没有注意路面的周筱笙被韩雨城拉回路边。

  耳边呼啸的风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周筱笙有点目呆地依偎在他身上，薄荷的清香充斥鼻尖，清醒神经，让她看清现在的场景。

  惊地她立马挣脱开，想就地埋住自己，可不知何时被某人牵住的手局限了她的动作，她有些好气地看向那人，那人却无视地拉着她往别处走，是她不怎么熟悉的路。

  恐惧从脚底冒起，她本能将重心向后靠，然后不再碍于旁人挣开，“韩雨城！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我，我已经很努力说服自己给你时间去释怀曾经，为什么……呜呜，为什么……”她最终哽咽地说不下去，抱着自己蹲在地上。

  韩雨城默默地站在那，没有安抚。

  哭累的她无力地摊在地上，韩雨城眉心微皱，想伸手去将她扶起，但却被她胡乱挣开了，无奈的他只能强制将她抱起。

  “韩雨城，为什么你可以做到冷热交替自如？为什么要我这么努力去迁就你啊？我一个本就不怎么会表达的人，你还要我如何去表达……”周筱笙委屈地将这段时间的心里话吐了出来。

  就算不算那3年，可这2年她真的都快人格分裂了。

  怀中的女孩很轻，轻得他不知道是否能沉入自己的心里。

  他沉思了。

  没有得到回应，周筱笙自嘲道：“哈哈！看吧，连骗我都做不到，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我没有那么无私，既然已经明确了关系，我还矫情什么呢……”

  现在的我，只是要你一句立场，到底，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说过我会尽一个男朋友的职责的。”

  周筱笙笑着挣脱下来，“是啊！你说过，可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以为从老君山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如他们再次官宣那样……

  可……

  不是的。

  “好好回去睡一觉吧。”韩雨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语气淡然中透着不知所措。

  这是周筱笙第一次对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人发泄自己的脾气，而这次吵架，也让两人间无形加了把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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