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能让她白白受了委屈
“嗯。”
厉御憬点了点头,仿若逃离一般紧跟在顾禹城身后出了门,只有他自己清楚地感受着,这种心脏如同被凌迟的滋味。
顾予妍注意到了男人的异样,她淡然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心中嗤笑,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因果报应。
该说什么呢?只能说他活该,活该被希希忘记。
“希希,你真的不记得厉御憬了啊?”
想是这样想,顾予妍还是凑了过去认真问了起来,询问间还仔细观察起了女孩的反应,贺希闻言又就着她的话思索了起来。
他们每问一次,女孩都要跟着去想一次,她甚至在想,厉御憬对她很重要吗?忘记他,大家都那样惊奇。
她的脑海里就是没有那样一号人。
“嗯...”
“他到底...是谁?”
“我真的...和他生活在...在一起吗?”
贺希不信那个男人的话,所以将一切希望都放在了顾予妍身上,她会告诉自己答案的吧。
一无所知的感觉,很不好受。
可这样的问题不止厉御憬为难,顾予妍同样不知该怎样回答,女孩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嘴唇嚅嗫了半天,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是。”
她总觉得,贺希还是有知道的权力,因为这是事实,或许等她身体好了,依旧要回到憬园。
“你跟他生活在憬园里,你叫他哥哥。”
“就是...”
顾予妍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这种关系,该怎样才能不牵扯出以前的事,最终,女孩酝酿着轻呼了一口气,语气认真。
“就好像那种收养关系,你能理解吧?”
收养....
贺希看着她为了解释而焦灼的神色,尽是出神了片刻就轻轻点了点头:“能...”
“我是...怎么了吗?为什么会...忘记...他?”
还没等她喘口气,贺希的下一个问题紧接着便打了过来,顾予妍这下算是直接顿在了原地,看着女孩的脸好一会儿,最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不说,贺希会问:“他对我...是不是...不好?”
“所以..”
所以才会偏偏忘记他。
顾予妍只是没说话,她的表情就已经告诉了女孩一切,贺希见状点了点头,难怪他会觉得自己潜意识里怕他,原来他对自己真的不好。
“我...知道了。”
走廊尽头。
顾禹城先一步走到了窗边,一只手慵懒地倚到窗台上,转头看着身后跟上来的男人,他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上来便直截了当。
“我一开始想过贺希会失忆,毕竟摔下来伤到头部不可避免。”
“但是就刚才来看....”
她只忘记了我...”
厉御憬轻声打断了他的话,眼睛直直地对上了顾禹城的视线,顾禹城被他眼里的失落震撼到,往日里的强大气场在此刻尽数化为乌有。
怎么说呢,就是他从来没见过大哥这样的表情。
“这种现象在医学上不算罕见,一般来说,当病人身体或精神上遭遇重创后,所谓的失忆,一般只会隐去对于病人来说最痛苦的记忆。”
“贺希她……”
顾禹城说着说着就停住了,这种话对厉御憬来说,可能太过残忍,他总不能去说,你在贺希的潜意识里就是痛苦。
他说不出口。
“怪我。”
“她忘记我,应该的。”
厉御憬轻声说着,手指无意识摩挲起了手腕,然手腕上此刻空空如也,忘记了,珠串被他收了起来。
男人的视线则透过窗子望向远处,眼神虚无,他这样出着神,顾禹城也就这样看着他。
好久好久,久到画面如同一幅静止的画一般,厉御憬终于轻吐了一口气,如同满血复活一般。
“打算怎么办?”
顾禹城眼神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内心的顾虑。
男人听着他的话神情认真,几乎是没有思索一般脱口而出:“回憬园,等她...想起来。”
“我做了这么多错事,总不能让她白白受了委屈。”
顾禹城挑着眉看他的侧脸,有些惊异于他口中的的话语,可是他的神情就是很认真很用心。
换在以前,权势滔天如厉御憬,他会在意谁受委屈?又会因为谁堕落?
顾禹城再一次感叹起,爱情的力量,让人面目全非,她也一样。
没等他在思索中回过神,厉御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等她记起来我,然后抵触我,不理我,讨厌我,疏离我。”
说着,男人嘴角还挂了抹笑意,转头似是云淡风轻一般朝着男人开口。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原谅我。”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顾地说着,顾禹城根本插不上话,不过他倒也乐意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其实跟忘了我比起来,她恨我都不算什么,最起码恨我,我还能补偿,能悔过,哪怕到最后她不原谅我,我认了。”
“可是偏偏她是不记得我了,不记得关于我的一切,甚至是潜意识里抗拒我。”
“我就是个混蛋,一边怕她想起来,一边怕她永远想不起来。”
男人的眼眶自始终都是红的,只不过说完这些,眼睛更红了,红得让顾禹城都不太忍心去看,其实他能感同身受这种痛苦,不比他失去许云霏的那四年好多少。
好在,即便贺希失忆了,他还能每天见到她,她还是真真切切在他身边的。
“好了,不想了,慢慢来吧。”
“换个角度想,这也是老天给你的一次机会。”
“你可要好好把握。”
顾禹城轻笑着抬手盖到男人的肩膀上,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有时候,越严肃越悲伤。
“嗯。”
厉御憬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便点了头,心下里早就暗自发了誓,他只要知道,他是亏欠贺希的就行。
“许云霏那边怎么样了?”
顾禹城闻言,神色没什么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淡淡地朝他笑了笑,声音如常:“没事。”
“就是她弟弟那边,应该一时走不出来。”
厉御憬闻言眸子垂了下来:“代我跟她道个歉吧。”
“还有,那天的事也帮我谢谢她,谢她愿意出现,愿意帮忙。”
“够了啊,你这扯哪里去了?”顾禹城边说眉头边微拧着,佯装不悦。
“用你的话来说,自家人,客气什么?”
“呵~”
听着他的话,厉御憬没忍住轻笑了一声,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感激,紧接着,男人继续出声询问着。
“好事将近?”
顾禹城眉头微挑:“那可不?”
他也不准备卖关子,轻咳了一声,神情格外庄重,可说出来的话又有些好笑,当然,这也是顾医生的肺腑之言。
“准备结婚了,怕人又一声不吭地跑掉,还是想办法拴身边保险点。”
“我爸妈那边巴不得我早结婚,刚跟他们说就同意了,他们都挺喜欢云霏的。”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顾禹城突然笑了起来:“反正他们也早都见过面了。”
高中谈恋爱,被他母亲逮个正着,差点棒打鸳鸯,得亏他一脸无赖地跟他们犟到了底,让他分手他就不回家了,顾医生原话。
“真好。”
厉御憬听着嘴唇勾了勾,眼神若有若无地看向病房门口,随后男人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腕表,神情若有所思。
“行了,回去吧。”顾禹城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乎弯唇先他一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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