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献祭与羁绊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了。
柚子和同样劳累不堪得当归负责寻找食物，二喵则在倚靠着齐林默默伤心。
吃饱喝足之后，天色开始昏暗，已经被包成“木乃伊”的雪糕却是执意就在这里。
傍晚的山脚充满了危险，就是张老头也在絮叨了几句之后离开了。
所有猫族上树，只有这样才能让它们稍微感受到一点点安全感。
雪糕很显然，它上不去，因为身体被绑得很结实。
它有些无语得看着齐林将它拖进一个不知什么动物的土洞模样的窝，又拖了一些枝条将自己盖住。
然后齐林就在一边啃松鼠。
不知道为啥，齐林感觉它又饿了，而松鼠很明显感觉没有那么好吃，它吐槽着，将一整只松鼠细嚼慢咽的吃下，听着雪糕那无意识吞咽口水的声音，它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悦。
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什么东西行进的沙沙声。
数量繁多的反射着荧光的眼睛开始出现，齐林就趴在土洞附近，甚至雪糕就可以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到它。
此时齐林在睡觉，对于周围的危险它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它的妻子，它的儿子在警醒得为它守夜。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将齐林的眼瞳照射成针尖状时，树林的周围已经站满了猫咪。
其中，有的戴着金色银色的颈牌，有的浑身脏兮兮，它们都是被齐林炸场的声音吸引过来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天敌驱赶来得。
不过，它们怎么来得，齐林都不在意，因为刚刚它嗅探的空气中吹来的信息素显示，那边有一个强大的存在正在向着自己的方向前进。
齐林起身伸了个懒腰，找了处小水潭喝了点水，又将昨晚抓到的另外两只松鼠翻出，扔了一只给雪糕，自己则慢条斯理得吃着另一只。
死了一晚的东西，没有刚杀得好吃，不过聊胜于无吧。
吃完，它叼起已经硬了的女儿的尸体，向着村子的方向小跑而去。
这里并不是它选择的战场，它看上的战场在村外的晒谷场，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对自己不利，对对方更不利。
清晨，村子里许多房屋已经冒出炊烟，其中那些烧木柴的味道，齐林很喜欢闻，它觉得这是一种烟火气，这种烟火气让它还能想着自己曾经的人性，放在猫族中或者说，动物之中，有时候是如此可笑。
晒谷场并不是没有人。
村子里有很多中老年人在这里锻炼身体，直到他们看见那个被绷带缠绕得身影用一种古怪的姿势溜达过来的身影，才发现了它前面那以尖锥阵型前进的猫咪。
齐林走到晒谷场的边缘就停下了，因为它已经看到了对面那只土黄色，身上似乎还带着斑点的家伙。
“嗷呜——”（我会全力以赴，杀了你！）齐林咆哮一声，让所有人侧目，接着它缓缓向着对方走去。
对面那个野狸子很显然没见过像齐林这种主动挑衅的猫族，不过同为猫，齐林说什么它也是可以听懂的。
只见它身体微趴，突然就窜了过来，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在二喵担心得往这边探头的时候，晒谷场的人们已经看到那只短尾黄猫的腹部突然多了一道血口子。
齐林抬起爪子，放在嘴边轻轻舔动，似乎是比猫血更加腥臭的味道，却是让它突然兴奋了起来。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那只肥肥的像个毛葫芦一样的身影突然在场中闪现起来，而它的每一次闪现，那只短尾猫都会传来一声惨叫。
两分钟后，齐林终于有些气喘，而对方那只野狸子，却已经被抓瞎双眼，满身是血。
当然，齐林也不是无伤，它的右眼眼皮也被对方挠了一爪子，只是那一刻它闭眼了，眼皮受伤，而对方没闭眼，所以它瞎了。
“呼呼呼……”齐林喘着粗气，冲二喵笑了笑，接着又嚎出一嗓子，而这一声似乎引爆了猫群，场中所有猫都在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齐林。
见到齐林轻轻颔首，当归和柚子纷纷嚎叫一声就冲了过去。
“呜呜……”（我的儿子啊，撕碎这个杀了你妹妹的家伙，用它的血祭奠你死去的妹妹！）
这声轻吟听到的猫并不多，可柚子发现，身边的当归居然开始放弃防守，全力攻击。
晒谷场上的人们都被面前的一幕所惊呆。
终于，那只短尾猫的身体倒了下去！
齐林叼着幼猫的尸体，带着二喵穿过狂热状态的猫群，走到那只还未完全咽气的家伙面前，轻轻吟叫着。（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杀了我的女儿！）
说完，一口咬在了对方咽喉，强大的咬合力让它很快就将对方的头颅撕下，接着它发出了自己最后一个命令：“吃了它！”
便叼起它的头颅，而二喵则叼起幼猫的尸体，雪糕终于放松了一般狂叫一声，倒了下去，而当归则回身跟上，柚子却被命令去看护雪糕。
齐林带着母子俩上了山，找了个可以被阳光直晒的缓坡开始挖洞，最后将女儿的身体埋了下去，其上，一段残木立于其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出现在了右下方：“父：胖虎立。1985年九月末”
不仔细看完全认不出来，和女儿同时埋下的还有那只野狸子头颅。
这是齐林的后代里，死亡的第一只幼猫，也是唯一一只非正常死亡的猫咪。
齐林看着有些不舍的二喵，上前舔了舔它的额头，回身离开，二喵也是一步三回头的被当归推走。
令它们不知道的是，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在它们离开后不久同样来到了这里，找到了这一处不显眼的残木，并看到了上面那入鬼画符一般的字迹。
“还真是成精了呢！”
也是到如今，张立志才知道自己师父李可乐为什么非要收唐云亮为关门弟子，也是为什么将唐云亮的照片邮寄给所有弟子，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这些师兄师姐可以代他这个师父庇护唐云亮。
因为哪怕那只肥猫表现得如此厌弃那个孩子，不可否认的是，那也许是这只猫对这个世界保持敬畏与善意的唯一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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