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过去的馈赠

明悟的方墨，念头一动，黑暗如脆弱的玻璃般破碎，眼前霍然一亮。

  眼前，是一片树林，四周萦绕着，挥散不去的青白雾气。如实质般缠绕着，裹挟着一切。一块大理石碑矗立在旁。上面似乎刻印着一排模糊不清的文字。

  方墨想了想，那几个字变了模样，一阵模糊后，“城南街道社会福利院”几个字，逐渐清晰。方墨的心情开始变得愉悦。

  远处一座欧式石质凉亭下，中年妇人微笑而立。方墨低头，如认错的孩子般。温柔的手掌抚摸过他的头顶，而片刻后，手掌连同它的主人身体也开始逐渐变得透明，消散之际，传来一句充满关怀的话语。

  “好好活着。”

  方墨感觉到一种温暖正从外而内的渗入。“我会的，薛阿姨。”他知道，这一份记忆也终将照亮他的童年，驱散那些久久不散、蚀心腐骨的阴影。

  许久后，方墨醒来，他忽然觉得想笑，想开怀大笑，好久好久没感受到这种开心愉悦了，又或者，其实，是自己压抑了了好久好久？想到这个，他抬头望去，原本冀所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他四处寻找，叫了几声却不见冀现身。他忽然有些失落，这么久了，自己从未感受过孤独，现在有了冀的陪伴，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确实是会感到寂寞的。

  他重新回到沙发坐了下来。他仔细地思考着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原本认为自己年底辞职后，会按照计划给自己放几个月假。但随着冀的出现，他的计划，完全被更改了。未来的变化与未知，让他感到有些兴奋与激动。

  生理上的变化，已经足够让他甩开世界上的绝大部分同类，更何况，如果意识领域完全成功后，冀能带给他的那些巨大改变。想到这里，他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道。那是一个人长时间出汗形成的酸臭味。他低头，仔细地闻了闻，然后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起身去卧室，拿了换洗衣裤，来到浴室。

  看到半身镜里的自己，方墨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原本瘦弱的身躯，已经略显强壮。胸肌有了很明显的隆起，形状是完美的方形。腹部八块腹肌也很明显，而外腹斜肌二头肌斜方肌等等都是轮廓分明。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满意现在的这副身体。虽然穿起衣服他依旧显得比较瘦，但和以前的骨瘦如柴完全是两个人了。

  他忽然想到了脑子里的那个东西，便拿起镜子仔细观察，但碍于角度，他基本无法仔细观察，但在他仔细的摸索下，他依旧没发现有任何切口。他不由得再一次感慨，冀的手段，真是匪夷所思。

  次日，方墨的家门口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一个个面目狰狞，很明显并不是什么善茬。

  此刻站在中间位置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用下巴指了指方墨家的房门，有两人立刻走上前，轻轻敲了几下，用礼貌地口气说道：“方先生在吗？我们是物业的，有人反应您家里最近声音比较大，我们来看一下。”

  等待了半晌，却没人应声，高瘦男子有些不耐烦，找来一个小个子。

  “你确定他没有出门？”

  “狗哥，我确定，我从昨晚看到他进来以后，就没再出过门，我一直待到你们来，都没看见他走过楼道门。”

  叫狗哥的高瘦男子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捻灭，力道之大，就想和那个烟头有仇似的。

  “再敲！”而第二次的敲门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个空房间，直到第三次，对面的大门打开，一个50多岁的中年妇女打着哈欠出现，一边用手捂着长得老大的嘴，一边口齿不清地骂道：“大清早的敲什么敲？钉棺材板呐？还让不让人休息？”

  而等她看清面前这一堆高矮胖瘦面色不善的混混样，吓得赶紧退回屋里把门用力关上。狗哥骂道：“臭娘们，老子钉棺材给你出殡！”转身对手下叫道“把门给我砸开！”只见混混们纷纷从衣服裤子里，抽出各种金属器具，有撬棍、钢筋、链条。对着方墨家的房门一顿狠砸，拿着撬棍的两个混混更是直接沿着防盗门的门边开始用力。

  可惜这么折腾了十多分钟，别说撬开，连门上都没留下一丝痕迹。狗哥气急败坏，他心里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这种门似乎坚固的过分了。要知道，即使是用钢筋砸几下，市面上最好的钢质防盗门也要留下点刮痕，可手下折腾了这么久，连一点儿白印都没有。他咬咬牙：“走！”带着一堆精疲力尽的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而此刻的方墨，还躺在沙发上，不过和昨晚的状态不同，他似乎是处在沉睡的状态。而冀则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面露不屑。

  K市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罗忠国局长狠狠瞪着眼前的欧阳鹏飞。51岁的他，双鬓已经染满白霜。靠自身出众的办案能力与刚正，才有了今天的位置。但即使他为人再刚正，也只能对某些事睁一眼闭一眼。但现在，自己手下这个欧阳队长的所为，可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你倒是先和我说说，刘铭这个案子，你到底是打算如何处理？”

  欧阳鹏飞低着头，他知道自己有些越俎代庖。刘铭报案，城南派出所去了做好了笔录，等他们做好相关取证定性为刑事案件后，才会上报。而自己和城南派出所的人，几乎是先后脚。而且关键是，视频等相关证据，他还让张靖给带回来了。这问题可大可小，但这么着急并且还让局长知道了，这界线跨的。。。。。。他继续低着头，承受着局长的愤怒。

  “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好好做一名人民警察！！！滚出去！”

  炮火洗礼结束了，欧阳鹏飞灰头土脸的离开局长办公室，带着一地的操守碎片与自尊。而楼道里的人们也各行其事，这样的场面也不知道见识过几次了，反正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总有人会去挑衅局长的威严。

  鉴证科，卫索把手上的工作做完。他打开内网，把视频发送到局长的电脑上，然后转身推开门。这可是局长大大亲自吩咐的，还是需要亲自去一趟的。他来到罗忠国的办公室外，轻敲两下。

  “进！”罗忠国浑厚地男低音响起，卫索推门探头，面露微笑。

  “哦，完成了？”

  “是的，U盘并没有完全损坏，只是针脚断裂，数据还在。”

  罗忠国点点头，他看了一眼卫索，卫索轻快的走进办公室，麻利的点开电脑播放出视频，画面呈现在二人眼中。而等视频播放完毕，罗忠国看了一眼卫索，卫索点头。

  “整理出来的视频，就这几分钟的内容值得注意，其他的都很正常。”

  罗忠国点点头，他挥挥手，示意卫索可以去忙了。等卫索离开，罗忠国眉头皱起，这种事本来不会惹起他的关注，但一个是对方的身份，而另一个原因，则是欧阳鹏飞的小动作，让他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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