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装扮
来自狗上司的高压很有成效，当太阳落下，月亮高升之时，司沅绕过了古堡内的所有守卫，模仿私会朱丽叶的罗密欧，他出现在了维利的……窗外。
紧接着就被结界拦在了外面。
脚踩在外饰凸起的石雕之上，双手则是狼狈地扒着窗沿。但即便这样，在与维利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司沅还要调整角度露出自己最完美的笑容。
“小少爷。”
他喟叹着，近乎贪婪地扫视着眼前的少年。
“今夜月色真美。”
“您也是一如往常的——”
“……”
维利像是没注意到他如今的境况似的，听见了他的话之后，迅速移开了目光，精致的脸庞上面无表情，甚至还想拉上窗帘，却被匆忙制止。
“我开玩笑的。”
司沅收起了腻人的笑，轻轻敲了敲陈旧的窗框，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人时，维利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手都有些痒痒……想要一拳打在这张假面上。
自己是个正统的、身娇体软的魔法师，这样不好，不好。
勉强在心里劝住了自己，维利做了个深呼吸，跪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圆润粉嫩的脚趾微微曲起，百无聊赖地捧着脸，漫不经心地看向司沅。
“你父亲的葬礼结束了吗？”
司沅挑起了眉，有点意外。
“您怎么知道他去世了？”
“……”
维利其实只是想要膈应对方一句……毕竟二人都心知肚明，那是个渣爹。
而他只是想没有素质的，问候一句你爹死了罢了。
……怎么还真的死了啊？
这应该与原作剧情有所出入吧……总觉得司沅这个宿主，或许也不怎么让系统省心。
维利若无其事地转回了正题。
“……你的事都办完了吗？来找我做什么？”
而司沅也并不介意，顺着少年的话往下说。
“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多谢小少爷关心。”
若不是半路上突然冒出来一群追杀他的狼人，他早就回到古堡与小少爷见面了。
如果进度再快点，他说不定都将人带回了自己的世界，之后……
咳咳。
顾忌着脑海之中时刻监视的314，司沅并未出神太久。
“我这次来找您……是因为，今日正好是人类一年一度的万圣节。而就在此时此刻，古堡之外最近的城镇中，人们正装扮成各种各样的鬼怪欢庆这个节日，其中甚至包括了吸……血族。”
“在从家赶回古堡的路上，我亲眼目睹了那副盛景……”
说着，司沅从怀中掏出一把亮闪闪的糖果来，绚烂的光彩隔着玻璃，倒映在了少年的瞳眸之内。
“我想小少爷您可能会对此感兴趣。”
他猜得没错。
即使抛开了想要看司沅好戏的恶趣味，维利本身对这样热闹而又特别的节日，就饶有兴致。
所以他便也顺从了男人的心意，撤下了结界，原本的阻隔刹那消失，而他在风中落入了司沅的怀里。
幻化出黑色的高耸立领斗篷，底下藏着的雪白蕾丝衬衫布料精致，胸口红色的宝石与他的眼眸交相辉映。
底下是深色的西装短裤，不过在莹白滑腻的腿肉陷在司沅掌心的那一刻，维利就有些后悔了。
还是应该选长裤的……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司沅第一次如此正经，只顾得上赶路，甚至称得上目不斜视。
于是最终，维利还是没有改变这一身很符合他审美的“万圣节装扮”。
司沅的速度很快，风声在二人周身呼啸而过，维利却只能感受到温暖而安稳的怀抱。他放松了身体，靠在了男人宽阔的胸膛上，微微抬眸的神色，像一只月下的精灵。
不知道在这里有没有类似的传说，但如果放在司沅那个世界，他心甘情愿被怀中的“鬼魅”吸干精气……
“作为一只吸血鬼，我还缺点什么吗？”
没想到小少爷对这个称得上“贬义”的词汇竟然毫不介意……司沅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却又在转瞬之间被敛下。
他光明正大地打量着维利，时间久到后者开始有些不耐烦。
“你……”
“我想。”司沅装作不经意般打断了他的话，“您还缺少一些血液的点缀。”
“而我很愿意为您提供帮助。”
“毕竟……这本就是我的职责之一。”
“……”
维利撇过了头，悄悄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看上去没有一点紧张感，一点不像个即将完成重要任务的新人。
维利忍不住都有些好奇，对方曾经与314说过的，那个无限流的世界到底是怎样，才能培养出司沅这样的人。
“到了。”
在他思绪万千之际，司沅已经将人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二人站在了这场盛会的入口，还未踏入场地便感受到了浓烈的节日氛围。
红红绿绿的灯光迷幻，却在头晕之外带来莫名的兴奋刺激。
欢快中又带着几分诡异的电子小调此起彼伏，间歇掺着如泣如诉的古典乐，像是开了一场风格鲜明又魔幻的演奏会。
在这样的热闹中，维利都听不清司沅的声音，他只能将手环在了嘴边，大声喊道：
“你装扮的——是什么？”
司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一丝不苟的西装，洁白手套包裹着修长纤细的手指，他忽地从怀中掏出了一片金色的单框眼镜，用手帕擦了擦，接着戴在了左眼之上，鸢紫色的流光转瞬即逝。
“我当然是……小少爷忠心的管家。”
这也算是一种鬼怪吗？
维利辨认出了司沅的口型，歪了歪头。
只是他还没对此发表什么评价，汹涌的人潮却突然涌来，他们穿着整齐划一的宽大黑色长袍，面上戴着惨白的骷髅面具，毫不违和地融入了万圣节的气氛当中。
这群人都很是高大，顷刻之间就将单薄的维利的淹没，裹挟着他踉踉跄跄挤到了渺无人烟的街道小巷。
司沅却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他扶了扶镜框，脚下的步子不紧不慢，却好像在为这群人打着掩护。
音乐与人声都逐渐远去，在少年被逼到了昏暗的死角之后，他终于走了出来，嘴角的弧度竟与早先窗外时没有半分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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