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至暗
场下一片死寂，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擂台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之上。
楚染衣紧握双拳，青筋暴起，如果不是身边的人紧紧拉住他，他恐怕早就冲上台去。
而熊山也格外的愤怒的，旁边的夜冉晨也紧紧的看着他：“你冷静点！”
“老夜，你看看，这是第二个了！”熊山悲愤地说。
夜冉晨内心沉重，他当然知道已经是第二个了，但是那又能怎么办。他非常清楚，现在的孤儿院的规则正悄然改变，曾经太过温和的手段以至于让孩子们忘却了残酷现实。如今，这个真实而严酷的环境提醒着每一个人：在这里可是会死人的！
……
就在刚才，天霜挥出一拳之后，阿乐呆立原地，他的震惊并非源于那一拳的疼痛——这一击对他而言并无大碍。
真正让他不解的是，这家伙为什么不等他说完话就动手？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啊。
阿乐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开口道：“你这哑巴，是不是真想寻死啊？”
天霜眼前一阵眩晕，身体仿抛向空中，紧接着下腹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像一只毫无抵抗力的麻袋般，在空中来回翻滚摔落，全身骨骼似要散架，胸腔内脏也仿佛移位。
自己如麻袋般无情的来回摔砸向地面。天霜感觉自己浑身骨骼都仿佛被砸散了一般，胸腔内脏更是全都移位。
阿乐停止了攻击，将半空中的天霜一把拽起，贴近耳边低语：“知道吗，哑巴，其实你可以不必死的。”
此刻，天霜意识已模糊不清，眼皮无力垂下。听到这句话时，他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死吗？他从来就不怕。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楚哥。自己没办法陪楚哥走出孤儿院去看外面的世界了，但他也没什么后悔。上次来找楚哥的人似乎是1号宿舍领队吧，他不禁转头看向台下的夜冉晨。
熊山几乎无法抑制愤怒，想要去找教练理论，为什么还不叫停。夜冉晨却死死的拦住他：“这一切都是规则，规则是掉下擂台才算出局，其他没有规则，现在人还在擂台上，比赛没有结束。”
规则就是如此冷酷无情，尽管他在与天霜对视时眼神有所闪避，但他不愿再像过去那样犯同样的错误。天霜收回视线，心中暗想：这就是楚哥新结交的朋友吗？楚哥的人缘总是那么好，如果是楚哥的话应该真的能走出去吧……
他又费力地在半空中扭转头颅，看向台下的楚染衣。此刻的楚染衣眼眶泛红，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身体被周围的人紧紧拽住。他看到楚哥挣扎着要起身，于是朝着楚哥的方向微微摇头。
随后，天霜强忍剧痛，直面眼前的阿乐，啐了一口混合血丝的唾沫，直接飞溅到阿乐脸上。
阿乐矗立原地，手中紧握着垂死挣扎的天霜，发出一阵诡异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最终仰天狂吼以宣泄内心的疯狂。
“哈哈～哈嘿嘿～啊！！”
天霜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被抛向擂台地面，遭受阿乐连续不断的重拳打击，脸庞在雨点般的拳头下一片狼藉。
他心里暗自思量：奇怪，竟感觉不到疼痛，好像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比这拳头更让人难以忍受。和那些人异样的眼神相比，眼前这个人的拳头好像也不算什么吗，痛感仿佛在瞬间消散，只剩下一种麻木而坚韧的抵抗。
擂台上，天霜头部深深陷入地面，阿乐在狂怒的驱使下持续猛烈地攻击。在意识模糊间，天霜回忆起曾经的自己曾经也是一个极为敏感的人，别人的任何一丝异样都会激起他攻击的冲动。
还记得那次因为自己冲动抓住宿舍里的孩子施暴时，是楚哥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是对方用不含丝毫冷漠和嫌弃的眼神将他从深渊边缘拉回光明的世界。
其实楚哥阻止的不是他的冲动，更像是黑暗中的明灯一样引导他走出困境，正是楚哥的存在和教诲，塑造了现在的他。自那时起，或许是受楚哥的影响，也可能是自身心态转变，他人的眼光逐渐变得不再刺眼，因为楚哥说过，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取决于自己的内心世界如何映射。
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天霜在心中暗想：他一定很可怜吧，毕竟他的身边没有楚哥。
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天霜明白自己已到极限，接下来的路不能在陪着楚哥了。在这个孤儿院里，如果没有楚哥的话，可能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吧。
.....
台下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阿乐那近乎失控的暴力行为上。只有“砰砰”作响的拳头撞击声在训练室内回荡。此时，棕熊教练终于出手，一把抓住了阿乐的手臂。
棕熊教练沉稳地开了口：“孩子，你已经赢了。”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力量，阿乐回头看见是棕熊教练，也停止了攻击动作，木讷地站了起来，满脸沾满了天霜的血渍。
他环视四周，发现台下所有孩子的目光并非恐惧或敬畏，而是充满愤怒。为什么这些人并不害怕他？都疯了吗？自己刚刚可是又杀了一个人啊。
棕熊教练示意阿乐可以退场，阿乐在所有孩子的注目之下，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走进人群中时，身边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所有人都自觉地与他保持距离，唯有远处的阿龙抬头望着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棕熊教练的目光转向2号场地，看着地面嵌入其中的天霜，皱眉伸出爪子，将天霜从地面拽出并随手抛向训练室的一角。
目睹这一幕，所有人的心中不由得弥漫起悲凉的情绪。也许连天霜自己都不清楚，真正让人堕入无边黑暗的并不是那些刻薄言语，而是这所孤儿院的存在本身，它令所有人在无形之中陷入了深不可测的黑暗深渊。
此刻，在众人的瞩目下，楚染衣缓缓登上了擂台。棕熊教练也带着困惑看着他走上台来，毕竟还没有发布任何指示，楚染衣又为什么要主动走上擂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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