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赏灯
陆良珏站起身，“既然各院里的大丫鬟都挑完了，剩下的，柳氏和管家看着办便是。官家我手头还有些公务，且去处理了。”
“诺。”
待陆良珏走后，陆雯也起身回院子。后头跟着新要的三个丫鬟。
回到房中，陆雯交代到：“喜儿，你手头有什么活计，派给这三个新人都行。只有一点，我的屋子不准她们单独进来。”
“明白。”喜儿点点头，说：“方才回来的时候，喜儿听见柳姨娘说，老爷准了姑娘晚上出去赏灯。姑娘晚上带谁出门呀？”
陆雯瞥了喜儿一眼，“带谁？反正不带你。”陆雯素来就爱作弄喜儿。因为她性子急，最受不得作弄，当即不乐意了。
“姑娘！”喜儿埋怨地叫着。
陆雯难得板着一张脸，道：“喜儿，这院里以后可不止你我及杨嬷嬷三人了，你这样的神态，还是不要再有了。”
原来，喜儿可以和自己没大没小，没上没下。
可是，今个儿起，这个院子里就不只有她们几个人了。
陆雯借故敲打喜儿。
喜儿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只是不曾思及这些，听陆雯提点，低下了头，“喜儿错了。”
“好了，知错就改。算你乖，带你出去。”陆雯嘴角一勾，安排道：“叫上杨嬷嬷一起。我们仨一块出去！”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笃笃”
“谁？”
“回禀雯姑娘，是小满。”外头应答道。
“何事？”喜儿开了门出去问道。
过了一小会儿，喜儿捧着一身新衣进来，“姑娘，柳姨娘送了一身新衣过来。”
“哦？”陆雯觉得奇怪。出了十五这个年就算过完了，柳氏这时候送新衣是什么意思？
喜儿显然开心极了，捧着新衣服对陆雯说：“姑娘，您不赶紧试一下吗？”
“柳姨娘送来的衣服自然是合适的。”陆雯兴趣缺缺，却问：“方才你出去将衣服拿进来，那个小满可有什么反应？”
喜儿还在查看陆雯的新衣，“反应？没有什么反应，我出去问‘何事？’她说‘柳姨娘送了衣服来。’我说‘你给我吧！’她就给我了。”
“就这样？”陆雯有些诧异。她以为至少找个小满要凑上前进屋才是。
“就这样。”喜儿肯定地说。“姑娘，这身女花帔花色真好看，你穿上，一定能艳压群芳。”
“我是去看灯，又不是去选秀……”陆雯眼珠子一转，不对。柳姨娘这个做法有问题。她想了想，说：“你让小满去转一圈。听点消息……”
“姑娘要小满听什么?”喜儿一脸茫然。
“你让小满去就是了。”陆雯抬抬下巴。
陆雯心里有了打算。但是喜儿完全不知道自己家姑娘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不过，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喜儿她装作无事的样子，靠在走廊的柱子下好一阵。就看着杨嬷嬷和三个新来的丫鬟交代事情。
好不容易杨嬷嬷说完话，喜儿朝小满招了招手。“小满，你过来。”
“喜儿姐，你找我？”
小满一开口，让喜儿皱着眉，说：“嗨！你叫我喜儿就是了，我比你还小一岁呢……”
事实上，连个头，喜儿都比小满矮上半个。单看小满的身量，倒不像是家中困难，要出来卖身为奴的。
“是小满唐突。喜儿，你别怪我。”小满连忙道歉。
喜儿将清空脑子里不该想的东西，说道：“雯姑娘，让我跟你说个事儿。”
“姑娘有何吩咐？”小满听得认真。
“我也不清楚姑娘是什么意思，我就把姑娘的原话跟你说一遍。你自己琢磨吧！”喜儿横竖也不知道陆雯心里想什么，干脆把陆雯的话复述了一遍。
小满问：“雯姑娘让小满去听点消息？”
“是。”
“没说要听什么？”小满再问道。
喜儿摇摇头，“我可是把姑娘的话复述给你了，你自己琢磨吧！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出去也别走得太久，姑娘用过午饭，约莫就要出门，不然赏灯就找到不好位置了。”
“姑娘今天要出去看灯呀！”小满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向往。
喜儿点点头，“对呀！你快去吧……顺便去小厨房把午饭领来……”
“诺。”小满领了话便走了。
喜儿拖着腮看着小满的背影。
此时，杨嬷嬷过来，“发什么愣？指使人家新丫鬟干嘛去了？你个堕怠货……”
“嬷嬷不要冤枉我。是姑娘让我叫小满出去的。”喜儿躲了一下，杨嬷嬷伸来的手才没敲到她的脑袋，“嬷嬷。你和姑娘都爱敲我头，只怕我不聪明，都是你们敲坏的。”
“你还嘴上得理了！”杨嬷嬷摇摇头，“姑娘要小满做什么？”
“我不知道。姑娘就说要小满去听消息，也没说要听什么消息。”喜儿的眉头都快打成了结，“咱们府上虽然简单，除了夫人就一房姨娘。少爷也不在府中。可是，大小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就好比今天，发丫鬟，其中就有好多弯弯绕绕。小满今天刚入府，这话怎么听啊！”
其中的关节喜儿不明白，可是杨嬷嬷却是一听就知道了陆雯的意思。不由地在心里咂舌。可是面上却说道：“姑娘这么说，我们奴婢的做就是了，哪里来这么都碎话……”
喜儿委屈道：“这不是您问我吗……”
陆雯是要小满带回来什么消息呢？
杨嬷嬷叹了口气，摇摇头，拉着喜儿往屋子里走。压低了声音说道：“喜儿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来直去。这样容易给姑娘惹麻烦的……”
这话已经不是杨嬷嬷第一回说了。
喜儿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但是听到杨嬷嬷这样说，心里便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闷闷不乐起来。
进屋之后，陆雯立即发现喜儿神色不对。“怎么？让你出去传个话就受委屈了？喜儿？”
杨嬷嬷回道：“大概是我说了她两句。”
“嬷嬷也是的……今天是上元，要出去看灯，喜儿难得高兴，您又说她……”陆雯半真半假地责怪。
“不关嬷嬷的事……是我自己笨。”喜儿不好拿脾气，乖乖地认错。
嬷嬷这时看见屋子里柳姨娘送来的新衣，“这身新衣做得精致，不知道柳姨娘是花了什么心思，才让人在正月里赶了一身衣服。”
“我也想知道。”陆雯嘴角笑意淡淡。单是为了赏灯，大可不必如此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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