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开春，章新跃带着段仁武在北京跑了部里汇报工作，争取项目。周部长答应近期将来明安调研。

  这天，段仁武嘱咐温言奇和李正几个搞好汇报材料。正说着，又听到章新跃喊过去，一进门看见俞副厅长也在，正和章厅长冒着烟。章新跃问温言奇汇报材料怎么个弄法？

  段仁武插回道：“刚还和小温聊这个事，督促着秘书室的几个先拿个初稿出来”。

  温言奇本不用再说了，可一琢磨问自己怎么个弄法，想着章厅长恐怕已有了自己的想法，便问“厅长有什么要求”？

  章新跃看看段仁武，沉默半晌，说道：“这个材料小温和秘书室的不牵头了，让计财处牵头负责，材料不要搞的太大，周部长来也听不得那些，我们的目的就是争取国家部委对明安的支持。怎么支持？哪些需要支持？具体到政策、项目、资金。这个让计财处的搞。当然小温你们最终要审核。别啰里啰嗦的整一大堆，没个章法”。

  俞副厅长掐灭了烟，笑着对温言奇说：“对，这次让他们来，本也就是计财的事情。材料要简单，简明扼要。这次章厅长在北京没少做工作，周部长带着几个重点司局长来，相对应的处室也要通知到，除了部里大方面的支持，那几个司局长也不能放过”。说罢，望向章厅长。

  章厅长笑笑：“俞厅长说的对，雁过拔毛嘛”。

  段仁武说：“那我通知计财处”。

  章新跃点点头。又对段仁武说：“联系一下王书记秘书小王，看王书记有没有时间，让我们做一个汇报”。

  说完，想了想。又掏出手机说“还是我来吧”，找出了王力的号码。电话接通后，章新跃坐起了身子笑盈盈的问王处长好，我是章新跃，表明了意图。王力沉吟了一会，说“明天下午4时王书记有半小时时间，请章厅长到时过去”。章新跃忙站起身，连声道谢。温言奇看着章新跃由靠着到坐着，再到站起来，仿佛王力在电话那头能看见一般。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看见或听见比自己大的领导，不论是谁，都会不由自主的打起精神，以表尊敬。其实和开道回避是一个路子，上面总是强调，我们都是平等的党内同志，称呼同志最为妥当，哪里又施行的下去？多少年养成的习惯。

  第二天下午，章新跃告知段仁武他们王书记可能会亲自出席，这次议程安排好后，要及时报省委值班室。

  虽说是计财处的牵头搞了材料，拿来的却不是个东西，果真如章新跃说的那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个章法，连李正看了都直摇头，返稿了几次，计财处长就央求温言奇出手，自己那几个人，扒拉个计算器，填个表格还可以，搞材料真是班门弄斧了。没办法，温言奇只得和几个秘书加班给计财处擦屁股。

  东西搞好后，计财处长拿着给章新跃汇报，章新跃看的慢，处长便说：“搞了几天，送温主任那里又把关”。

  章新跃说：“一看就不是你们弄的东西”！

  周部长一行今天将会抵达明都，章新跃，俞正刚，段仁武，温言奇他们便便早早到机场贵宾厅等候金省长一同接机。

  段仁武在贵宾厅要了一个房间，对温言奇抱怨，“贵宾厅真是黑，一个房间3000。除了金省长和章厅长，其余的进去都要收费，一个二百”！段仁武却比划了个八的手势。“啧啧啧，这钱挣的也太轻松”！

  温言奇说：“我前几年陪着俞厅长来这里还不是这个价，都说机场什么都贵，也是贵的离谱。领导又不早来，也就二十来分钟，算上茶水费，上万就进去了”。

  段仁武说：“都说公务消费太大，这机场集团也是省委管，这不还是自己整自己”。

  温言奇说，“没办法，独家买卖，也讲不成价”。

  正说着却看到厅里几个处长副处长也进了贵宾大厅。看到段仁武打了招呼，就往房间里进。段仁武赶紧拦住，轻声喝问：“你们干嘛，别进别进”！

  几个处长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段仁武没好气的说：“想进可以，来，一个两百”！

  处长们问“这是什么意思”？

  段仁武指着门口服务小姐说道：“看到了吗？那个小姐是数数的，进一个两百，只收现金。你们进不进？进了就交钱”！

  处长们面面相觑，“还有这么个道道”。

  段仁武愤愤的说：“我他妈都没敢进”！

  处长们就说段仁武这家当的好，段仁武却说他们只管自己捞好处，锅却得办公室来背！

  看到飞机已经抵达，段仁武赶紧通知金省长和章新跃。金省长和章新跃起身准备迎接。一出房间，见外面几个处长副处长，乌泱泱的站了一片，说道：“你们干什么来了？谁让你们来的，先都回去”！

  几个处长支支吾吾的，“也就是看了日程，跑来迎接”。章新跃没理，径直追上金省长。

  段仁武接腔道：“也是，你们干什么来了，今天这场合你们来也不合适，赶紧都回，晚上自己想办法”！

  处长们来，估计也是看了有对口的司长来，来了能不能搭上话先不说，不来又怕领导责备不主动。这下章新跃发了火，只得回去。

  周部长长的瘦高，精神矍铄，满面笑容，金省长和章新跃迎上去握了手，互道辛苦。温言奇发现一个规律，官员基本上层级越高反而越瘦，越往下越胖。章新跃就比金省长胖些，至于基层的乡镇长胖的概率就更高。不知是官阶越高越注重养生，还是刚入门大鱼大肉的吃成了习惯？

  段仁武见状，引导周部长进贵宾室休息。

  周部长，金省长，章新跃鱼贯进了贵宾室坐下小憩，十几个部里的司局长和陪同人员也进了贵宾室。段仁武交待服务员服务好，便退了出来。边向温言奇走，手里还比划着八的手势，次牙咧嘴的苦笑着。

  温言奇不由也笑了起来，段仁武和俞正刚都是主任，风格却完全不同，俞正刚几年接待也不少，却从来不问这些，只管进，只管出，剩下的事都是温言奇办。段仁武却花钱花的肉疼。

  温言奇他们取了行李，示意了章新跃。章新跃便请示金省长，周部长。众人又鱼贯而出，坐上考斯特向明都宾馆驶去。

  王书记交待了警卫局，提高了接待标准，车队前后都有警车开道。正值晚高峰时间，车流量很大，警笛不时传来，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车队很快到达明都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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