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许诺
看到程雅吃完了点心，周源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玉盒推给程雅，程雅看了一眼问道:“玉容膏，这还是那盒，你还留着？”
周源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是我父亲新得的，原来的那瓶时间太久，恐怕坏了药效。”
程雅拿起来打开看了看，满满一盒，的确是新的，她拿着玉盒对自由周源说了声“谢谢”。
周源支支吾吾的说:“姑娘身上的疤可还在？”
程雅摇了摇头回答道:“之前机缘巧合也得了一瓶，疤痕已经没有了。”
她醒来听汀兰说过，她昏迷的时候，刘先生带来两瓶玉容膏，让汀兰给她用了，说是皇上赏赐的，现在，她身上一条疤都没有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程雅觉得有些尴尬，她似乎来的莽撞了，在脑子里挖了挖又挖出个话题，她笑看着周源说:“还没恭喜你，听说你考中了秀才！”
周源摇摇头说:“这本就是应该的，不值得恭喜。”
程雅听了这话，觉得更尴尬了，这还怎么聊？
程雅又问了问周桃儿，她还是挺想念这个可爱的姑娘的。
周源略一停顿回道:“祖母带她去了京城，她已经快十五岁了，祖母希望能在京城给她定门亲事。”
人之常情，程雅很是理解，也就不再多问。
屋子里除了程雅咀嚼点心的声音，静的有些诡异，程雅感觉有点别扭，加速吃完了点心便准备离去。
周源忽然开口问道:“姑娘这两年多过的可还好？”
看着周源面上带着小心翼翼，眼睛里满是关心，程雅又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念，那会儿，她心里想的是周源，程雅很明确自己的心思。
她不是十几岁的孩子心思不定，她的心智早就过了二十岁，历经生死，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的是简单平静的生活，也想要有温暖的陪伴，她害怕冷清、孤寂，若没有，她也能活，只是心底总有渴望。
程雅一步步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好，一点都不好。”
周源抓住她的胳膊紧张的问:“哪里不好，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程雅从来在旁人面前都是坚强的，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的痛，她的伤，可是听到周源这么问，她心底有些异样的情绪涌动，她想告诉周源，她伤在哪里，痛在哪里，她也渴望得到关心，爱护。
程雅抚开他的手，说道:“你都不问我为何这么久不回来？”
“为何？”周源似是着急了，他看着程雅的眼中满是焦急。
天知道，他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一日日的等，一月月的等，他多次旁敲侧击的问程霈，可是都没有她一点消息，他几乎每日都活在恐惧当中，即焦急等待她的消息，又怕听到她的消息，在这种无望的等待中，每一天都是煎熬，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程雅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是告诉他自己受了重伤昏睡两年半，还是骗他说有事耽搁了，程雅笑了笑说道:“我有事耽搁了，一时回不来，但我有经常给家里送信的。”
到底还是没有说实话，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微妙，明明心里一直想着去做的事，可临到跟前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改了主意。
程雅觉得气氛有点压抑，笑着对周源说道:“天晚了，我该回去了！”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周源看着转身离去的程雅心里钝痛，两年多了，两人之间终究是生疏了吗？周源伸手拉住程雅的胳膊看着她一个字也不说，就只是静静地看着。
周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若是今日放她走了，那他们之间或许再无可能，若是那样的话，他会抱憾终身。
刚才看到程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从未变过。
程雅看着他拉住自己的胳膊的手笑了一下，“怎么，周公子这是打算对我用强，你要知道，凭你还拦不住我！”
周源仿若触电般松了下手，又接着拽住说道:“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可是程雅，你一走就是将近三年，没有一丝音讯，我，”
周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他有很多话要说，事到临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想说我很想你，很挂念你，可这些话说出口他又会觉得自己孟浪，反复咀嚼就在嘴边的话语，他急得额头开始冒汗，脸色通红。
程雅看的好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看了看周源拉住自己的手，程雅伸出自己的手抚上去，笑着靠近周源说道:“周公子是想留我在这里过夜？”
周源听了这话仿若触电一般松开了程雅的胳膊，退后一步，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的，程姑娘误、误会了！”
看着周源紧张的话都不利索了，程雅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我看是周公子误会了，才两年多不见，周公子的心思倒是复杂了不少。”
周源唯恐程雅误会他，面带急切一本正经的看着程雅，“我没有别的意思，程雅，你走的那天夜里我就同我父亲说过，我以后的人生中只会有你，你？”
周源紧张的看着程雅，她应该懂他的意思吧！那程雅的意思呢？
程雅心中好笑，你才多大的孩子，知道人生多长吗？知道人生会有多少变故吗？就敢轻易承诺余生，果然是少年心性，
“你还小，现在说一生还有点早，别整天想这么多，好好做你这个年龄该做的事吧！”
听出程雅话里的拒绝，周源心中挫败，身子后退了两步，脸色变得苍白，看着程雅的眼神中都是痛苦，程雅看的心中不忍，走上前看着他道:“等你再长大些，若是心意不改，再来同我说这些，可好？”
听到程雅话中的活扣，周源心底赫然欣喜，“好，等我考中会试，姑娘可否给我个机会？”
会试，他现在才是个秀才，那不是早着呢？程雅点点头同意。
看程雅答应，周源心中雀跃，只要没有直接拒绝，他就还有希望，他觉得自己与程雅来说多少也是有一些不同的。
程雅走出周源的小院，看了看手中没有送出的玉佩，心中不知为何还是有些烦闷，她提气掠出了镇子，向着大山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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