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闹剧

广德殿内，皇上坐在龙椅上，大殿里的朝臣也见没有什么动静，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是大家都不说话，都在安静的等待。

  有些大臣偷眼瞄着程雅，惊讶她年纪轻轻功夫却高强到匪夷所思，刚才徒手抓住弩箭并反手将人射杀的拿一手令在场的人震撼，他们刚才都看过了，弩箭没入桌案大半，只留个箭簇在外面，那可是黄花梨木做的，质地坚硬。

  成国公更是心跳如鼓，他是万万没想到，皇上还有这么个后手，过去了半个时辰，外边连点动静也没有了，这是彻底完了吗，就这样，活像一出小丑演的闹剧。

  不过一会儿，便由金吾卫来报，寿安宫平安，广德殿外的逆贼也已经伏诛，城外丰成大营守将也已经伏诛。

  一时殿中大臣哗然，竟是有人在新年夜谋反，还意图煽动军中哗变。

  程雅看了看不动如山的刘先生，就知道这老狐狸早就安排好了，不过是等着新年夜给大家添个节目罢了。

  皇上看了看天，戌时已过，他还得去寿安宫跟太上皇吃团圆饭，便对着众大臣说:“今夜本想跟诸位臣工宴饮，共贺新春佳节，倒是出了些意外让大家受惊了，今日宴会便到此结束吧，诸位臣工回家陪陪家人吧！”

  受过惊吓的大臣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尽皆跪地行礼口呼万岁恭送皇上离开。

  临走前，程雅瞥了眼如丧考妣的成国公，今夜他竟然没事，看来那些人都没招出他，这倒是有意思了，可以继续往下玩了。

  一路护着皇上到了寿安宫，程雅才得以离开皇宫，与刘先生会面后，听他说了丰成大营和广德殿外的事，闻着宫里弥漫的血肿味，程雅有些反胃，胸口的闷痛加剧，刘先生看她眉头紧皱，便知她昨夜的内伤未愈，此刻怕是伤上加伤了便对程雅说道: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就行。”

  程雅点头说:“我这一觉怕是要睡上两天。”

  刘先生点头，嘱咐她好好歇息，两人便分开了。

  程雅回了偏院的太监值房，取下易容，换下太监衣服，借着夜色离开皇宫。

  永成伯府里，永成伯周长生官职低，未入宫饮宴，只有周长安去了，大家都在等着周长安回家吃年夜饭。

  亥时过半，周长安才回到家中，看着自己的老母，兄长，子侄齐聚一堂，想到今夜的宫变，一时有些感慨，若不是皇上早有准备，今夜回不回的来还两说呢。此刻看到满堂笑语晏晏的亲人，周大人竟生出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经过周桃儿定亲一事，周长安对家人生出的嫌隙在此刻化为乌有，什么也比不过一家人都安安生生齐齐整整的。

  周长生自觉愧对弟弟，平日里对他多有关心，可是周长安总是礼貌以对，多了些疏离。

  此刻见到从宫中回来的周长安面色苍白，周长生心生惊讶，走到弟弟跟前担忧的问道:“可是宫宴上出了什么事？”

  随着这句话落下，厅堂里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担忧的看着周长安，周长安摆了摆手，“无事，就是多喝了两杯酒。”

  宫变的事还是不要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免得都跟着担心。

  众人听后只嘱咐他少喝点便恢复了谈笑，周长安也坐在席中，吃着家里的热饭热菜，心才觉得踏实了。

  周源却是不信父亲的话，他知道父亲的酒量，也知道父亲不是贪杯之人，恐是宫宴上出了别的事，此刻人多也不易再问，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与堂兄弟推杯换盏。

  程雅一身男装出了皇宫，便有些昏昏欲睡，她本想回木槿巷的周宅，可是走着走着就看到了永成伯府，脑子没有多想，直接翻进伯府，去了周源的院子。

  此刻周源还在同家人吃年夜饭，周四把屋里的炭盆烧好便回了自己家与家人团聚，此刻周源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程雅进屋，温暖扑面而来，她爬到周源的床上扯开被子将自己裹紧便睡了过去。

  周家的厅堂里，本来大家吃过年夜饭是要一起守夜的，因着周源要参加下个月要参加会试，大家便让他回去休息。

  周源看父亲的脸色已经恢复不少，拜别了祖母伯父父亲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门，周源便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外间没看到人，走到内室一看，果然看到了睡得正熟的程雅。

  怕扰了程雅好睡，内室里周源没有点灯，昏暗遮掩了程雅苍白的脸色。

  周源坐在脚踏上，看着程雅的安静的睡颜，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伸出手指把她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指尖描摹着她的样子，看着入迷。

  忽而想到，今天还没有准备糕点热茶，若是程雅醒来没有吃的怎么办！幸好，为了照顾周源，府里给他备了间小厨房，平日里周四为他热粥热饭用的。

  小厨房里早就备下了糯米粉大米粉桂花酱各种坚果等。

  周源进了小厨房，挽起袖子，一个时辰后，小厨房里飘出了桂花糕的香味。

  将桂花糕小心的装在盘子里，又泡了一壶热茶，周源小心点端到屋里桌上。

  又回到脚榻上，笑看着程雅，想象着她在桂花糕的香味中醒来，想象着与她喝茶聊天吃糕点。

  后半夜，周源撑不住了，坐在脚踏上，身子伏在床边睡着了。

  周四同家人吃了年夜饭，守夜到天明，想着公子一个人在院子，拿了他娘煮的饺子边吃边走。

  回到院子里，看时辰差不多了，公子该早起给老夫人拜年了，便推门进去，一眼看到桌上的桂花糕，再往内室一看，果然，那位又来了。

  周源听到开门声醒来，趴着睡了半夜，浑身酸痛，揉着肩膀看向程雅，见她还在熟睡，这才觉出不对劲。

  手持灯盏凑到程雅面前一看，果然，周源看着程雅苍白的脸色心中懊悔，昨夜竟没有发现，原来她又受了伤，还以为她是专程来同自己过年的，心底还因此欢欣不已。

  给程雅拉了拉被子，手抚在她的脸上，自从认识她后，但凡见面，多半都是受伤，周源心中沉痛，只盼着自己有一日能名正言顺的将她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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