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尊严的活着

程雅想到程霈在自己跟前一板一眼的说教只觉得毛骨悚然，脑中幻想着小古板变成老古板的样子，笑的十分开心又不屑。

  其实程霈哪里知道，这些规矩程雅如何能不懂，只是心中不屑，不当回事罢了。

  当年公主就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什么礼教啊，廉耻啊在她眼里屁都不是，明面上公主端庄有礼，实际上我行我素。

  她殿里的小郎君可是常换常新。程雅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不把这些当回事儿。

  人生一世及时行乐，要不然就像她前世一样，刚满二十就珠沉玉没一命呜呼，岂不可惜。

  程雅躺在大石头上，薅了一个干枯的草梗子放到嘴里干嚼着，听着赵悦赵兰压抑着的嬉闹声，听着来福与程霈的打闹声，不过是群孩子罢了，却让多年扈从生涯的程雅品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觉，就这样带着他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稳下来，过简简单单的日子吧！

  半个时辰后回到山洞，几人傻眼了，所有的吃食，包括烤熟的野味，野山药地瓜，芦苇根，新摘的槐花，都没有了，剩下的东西也都被糟蹋的乱七八糟。

  程雅无语，拍着额头走出洞外四下打量，远处高树上跳跃的猴子兴奋的欢呼着，是在庆祝今晚的满载而归吗？

  赵悦三人顿时后悔不已，费了那么大劲儿弄到的吃食，还推了那么老远走到这里，竟然是给猴子送饭来了。早知道他们就不去洗澡了，东西也不会丢了。

  赵悦气的看着远处的猴子跳起来骂了几句，赵兰拉了拉她，“别说了，说了也没用，还是想想以后吧。”

  没事儿，多大点事儿，程雅平复一下心情对着大家挤出个笑脸，

  “没事，不就是点吃的吗，现在进了山，饿不着我们，以后我们可以吃新鲜的了。好了，收拾一下我们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将干草被褥铺好，几人准备入睡。程霈走出山洞拿回一个他早就准备好的大树枝放在他和程雅三个的被褥中间，挂上些旧衣做了个简单的遮挡。

  程雅翻了个白眼，躺倒就睡，都流落在外朝不保夕了，瞎讲究，不知道事急从权吗。赵悦赵兰也挨着睡下。

  第二天一早，程雅被洞外传来的“吱吱唧唧”声吵醒，走出山洞一看，原来是昨晚那群猴子在对面大树枝上荡来荡去的对着他们叫。

  程雅气笑了，做完了强盗还敢回来挑衅，惯的你们。

  捡了块石头对准对面山上的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掷出，“嘭”的一声，树枝缓缓落下，惊的猴子四散而去，小样，还收拾不了你们。

  一转身看到程霈站在身后捏着鼻子憋着笑，程雅叉腰看着他，“怎么，小古板是来打抱不平的？”

  “不敢不敢，姑娘威武！”程霈脸憋的通红，赶紧走开。

  程雅去山前打了水，众人洗漱完毕。

  一起来到槐树生长的地方，程雅手里掂了块石头绕着树走一圈，瞄准，掷石，树枝应声而落。

  示意程霈把树枝扛回去，程雅便同他们说先去山里打猎，还是得准备好两天的吃食，让他们不要走远，只在附近转转。

  说完，程雅又觉得不对，她怎么跟公主身边的常嬷嬷似的，唠唠叨叨，莫非真是上年纪了。摇摇头，赶出这恐怖的念头，她才二十，不，她才十一。

  程雅一个人脚程很快，半个时辰便走过两座山，这时节野兔很是肥硕，程雅打了三只，挂在腰里沉甸甸的。

  山上还看到了野山羊，摸摸腰间的兔子，天气越来越热了，东西多了容易坏，他们四个也吃不了那么多，又打了两只野鸡，薅了一把荠菜，应该够四人一狗吃两天了。

  路上还挖了几种草药，止血的，止咳退热的，治腹泻的等等，她以前经常外出执行任务，懂一点简单的中药是必须的。

  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三人，树枝上的槐花倒是吃了大半。

  程雅提着野兔野鸡去山前的水坑里处理干净，一转眼却看到三人在一块山石后忙着，来福也撅着屁股用前爪挠了个坑。

  听到程雅的声音赵悦转过头开心的说，

  “程姐姐，我们找到一窝野山药，你看，挖了不少了。”

  都是尘土的手上拿着两块野山药见牙不见眼。

  程雅看着三人满身满脸的尘土却笑的灿烂，心中动容，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哪怕日子再艰苦，也能苦中作乐。

  赵兰看到程雅手中的猎物便跟去帮她处理，在水池边，把猎物开膛扒皮拔毛，赵兰弄得满手血腥却干的认真仔细。

  程雅清洗着手里的野兔开口道:“跟我出来受了那么多苦，你可后悔？”

  赵兰手里的过略一停顿又接着边清洗边说:“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若不是跟着你出来，只怕我现在不是生不如死就是已经死了。”

  赵兰把手里洗净的野兔放到石头上又接着说:

  “你知道吗？有一次我偷听张婆子他们说话，他们说有一些达官贵人专门喜欢小孩子，每天晚上他们住的地方都能抬出几具尸体。我当时就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命运了，可是我不想被人折辱致死，跟着你还有一线生机。程雅，我只是想活下去，有尊严的活着。”

  赵兰的神色坚定，眼神无所畏惧。

  程雅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都会活下去的，活的很好，很好！”

  曾经，她只为公主而活，以公主的命为自己的命，如今，她也有机会为自己而活，不用再受制于人，自由自在的活着，看自己想看的景，走自己想走的路。

  赵兰重重的点点头，她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不用再任由他人买卖，活的有尊严，活的受人敬重。

  猎物才处理了一半，程霈提着麻袋和赵悦走了过来，他们这次的收获很多，挖了足有二十多斤，够他们吃一段时间了。

  四人在水边清洗干净所有的东西回到山洞时已经是正午。这么一耽误又是半天时间，若是上路恐也走不了多远，倒不如下午再多做些准备，也好为上路多做些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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