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游街
巳正时分,游街的队伍才来到财源大街,禁卫军阻挡着道旁的人群,新科进士在状元程霈的带领下骑着马缓缓而来。
程雅等人趴在三楼包房的窗户上向外看,队伍行过之时,有无数的鲜花帕子从沿路各个窗子门口飞出,新科进士身上,马上,连禁卫军的身上都挂满了。
叫喊声,鼓掌声,街上的动静震耳欲聋。
程雅从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云来居斜对面的茶馆三楼,萧芳菲挥舞着帕子喊着程霈的名字笑的明媚,想来她是很中意程霈的。
周源跟在程霈不远处,他经过的时候,眼睛便朝程雅这边看来,两人目光相对,程雅笑的开心,对着他挥手,周源眼中深情如海。
忽然感觉到一阵被人紧盯的感觉,程雅顺着目光看去,原来是上官霖儿,她所在的包房跟程雅的隔了两间。
上官霖儿看到周源过来,心激动的不行,她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待看到周源盛满深情的双眼看着另一个方向,才惊觉周源眼中另有其人。
她顺着周源的目光看到了笑的开怀的程雅,笑容如针般扎在上官霖儿的心里,她拧着帕子眼神妒恨的看着程雅,心底不屑,“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乡巴佬,不过是搭上了广宁伯府,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程雅看她一眼,给她一个最灿烂的笑,眼看着上官霖儿由妒恨到意外再到暴怒,程雅食指轻挠眉尾,笑的慵懒。
进士游街过去,大街上的热闹也就散了,几人难得一起出来,就在云来居用了午饭,下午顺便逛了逛财源大街。
在街上的时候,程雅听到很多人议论,有议论今年的新科进士哪个容貌俊美,有议论哪家榜下捉婿的,有说后日南晋摄政王就要来了,朝廷派出了唯一的亲王太上皇的胞弟安亲王带着各部官员出城迎接,还有说今日原来的朝云阁重新开业,换了个名字叫兰馨阁。
一天的好心情顿时蒙上一层沉重,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湘兰的兰馨阁开业了,她把自己彻底置于危险之中,如同飞蛾扑火般不留后路。
程霈到家的时候天刚麻麻黑,刘家那边准备了家宴,两家一起吃了顿庆功宴。
宴后,程雅和程霈一起溜达着回家,程雅问起他会试之后朝廷的安排,程霈回答按照规矩,一甲都是要进翰林院的,他的老师于老也是觉得先进翰林院历练比较稳妥。
对于朝政的事程雅懂得不多,听到于老都这么说那肯定是最好的安排。
殿试之后,进士们会有一段时间的休息时间,有些家在外地的,可以回家省亲。
程霈无亲可省,休息几日之后便可直接进翰林院供职。
因着后日南晋摄政王驾临的事,朝廷在二甲里挑了二十个京城本地的去鸿胪寺帮忙,周源,刘仲坤都在其中。
程雅的心情倒是很平静,就好像悬在心头的剑终于要落下来了,反而能平静对待了。
程雅又简单同他说了与萧芳菲一起出去打猎的事,只说事实未做评论,将来如何还要他自己去了解。
程霈听后点点头,他虽然想选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妻子,可也不能只看身份地位,无论如何,他都是盼着琴瑟和谐的。
萧芳菲的性子活泼,如同一道暖阳,他希望自己可以从她身上汲取到温暖,两人携手并肩。
程雅回到素竹院,靠在榻上,她拿了一壶湘兰送来的梨花酿,慢慢的喝着。
今天对于周源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按理她应该去给他道贺,两人再一起喝茶聊天,或下棋直到天亮,可是现在她哪里也不想去,不去心里愧疚,去了只怕心里更愧疚。
不想去找周源,不想去看湘兰,重来一次,她还是活的左右为难,感情理不顺,麻烦事一大堆,她不知道重来这一次的意义在哪里,心里堵得难受。
酒一壶壶的喝着,程雅开窗趴在窗户上,看着那一轮单薄的下弦月,好像有万千思绪,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永成伯周家,因着周源高中,家里摆了宴席,一顿饭吃的倒是比过年还热闹。
周老太太自从周桃儿的婚事过后,便过起了深居简出的日子,府里诸事都交给了大儿媳过问,每日念念经,浇浇花,性情倒是比之前平和了不少。
饭桌上,大家都不可避免的提起了周源的婚事,毕竟十九岁中进士,也算少有的青年才俊,本来就有许多上门探听的,这下人更多了。
周长安看了看儿子,对着母亲和大哥说:“源儿的婚事我已有安排,再过些日子你们就都知道了。”
周老太太虽然心有疑问,但因为周长安之前闹绝食那一出,她也不敢多问了,她也知道,自己的依仗只有儿子,可以适度的拿捏儿子,却也是不能碰触儿子的底线,很显然,孩子就是周长安的底线。
听周长安这么说了,大家都很好奇,尤其是年轻一辈的,比如周漾,他眼睛看看周源,又看看周桃儿,见这兄妹俩都挺镇定,看来是早就心中有数了。
周漾捏着下巴思索,他经常带周桃儿出去,怎么没听周桃儿提过呢?周源自从去年夏天来了京城,出门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也没听说与那家姑娘相识啊!
周源的婚事问题就此揭过去,饭后,他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到室内桌子上摆好了点心热茶,这是他去宴会前吩咐周四准备的,他想着,程雅或许今晚会过来。
将棋盘在榻上摆好,周源才拿了本书边看边等。
子时将过,周四睡醒一觉披着衣服朝着周源屋里一看,程姑娘没来,只有周源一人还在等。
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道:“公子,天晚了,也许程姑娘今儿有事过不来了,要不您先睡吧,明儿不是还得去鸿胪寺帮忙。”
周源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眼已经西坠的上弦月,琢磨着程雅为什么没来,是有事,还是其他原因。
其实这些日子,周源一直心里有些忐忑,总觉得程雅在避着他,可是他又不敢问,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了隔阂,可是周源又说不清是什么,只能等着,等着程雅给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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