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约定与广播
系统背后的总部名为“诃落地”，其中唯一的掌权者名为“垂天”。
也就是所谓的系统大家长——主神。
石雨图听完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不够。”他抬头神情严肃道，“这点消息还不足以让我选择你们。”
柳芳的眉头皱得更紧，随即又放开。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看在你手段不错的份上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些事。”
她沉下声音，半是威胁笑道：“但你之后最好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说完，柳芳也不耽误，透露出更多信息。
“垂天”作为“诃落地”的最高等级之者，来源尚不可寻，却有难以想象的强烈掌控欲和野心。
它谎称出自无度之河，受其使命创建了“诃落地”，并将之后从无度之河中诞生的生物统一名为系统，收编手下。
以不知名的手段找到白宙宇的其他世界，在他们遭遇毁灭之灾时提供帮助。
至于如何帮助，自然又是通过从各个世界里将已死之人的存在取出作为工具投放。
“但你现在也知道了，‘垂天’不怀好意且欲望极大，它不仅想从各个世界里的界核这里得到气运，作为造物的我们身上所存在的那一点它也不想放过。”
柳芳突然一顿，解释道：“我们既然在原本的世界里出生长大，自然而然身上就会沾染点本世界的气运，这是无法避免的事，但分量极小，不值一提。”
“这点东西几乎都凝聚在我们的灵魂之上，其次便是意识，最后才是肉体。”
“这也是‘垂天’会扣留我们灵魂和身体的原因。”
她似乎默认石雨图知道灵魂和身体的去处，只是简单讲述一番。
可说到这里，柳芳的脸色又变得奇怪，她看向石雨图问道。
“你应该已经通过那个什么‘新手试炼’了吧？”
听她这么问，石雨图忍不住心中嘀咕，怎么这上面难道也有什么幺蛾子？
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宾果！”柳芳打了个响指，对他说，“那你这下想要完全摆脱它就有点困难了。”
“什么意思？”
“你脑子里的那个小系统应该有跟你说过，想要成为一个世界真正的救世主就需要和它共鸣，这句话实际上是没有错。”
“你别以为自己第一个世界就遇上界核有难提高了任务难度是因为我们的缘故，其实那些出问题而要死不活的世界大多都是由于界核有失才需要你们救助。”
“你进人家世界搞事情，就算是被请来的外援也要尊重一下它的意愿，至少要让人家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来帮它的吧？”
“这样它也才好更信任你一点，再配合一点喽。”
说着说着，柳芳还伸手指了一下头顶。
“这件事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垂天’也就是利用的这一点。”
“在你们和这个与它达成救助交易的世界建立联系的一瞬间，你暂时归回的灵魂也会和这个世界的界核产生连接，这样它在最后收取报酬的时候还能赚取一些小费。”
“何乐而不为啊。”柳芳最后感叹道。
和她轻飘飘说出来的悠闲姿态不同，石雨图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黑。
即使知道系统背后的家伙一定有所图谋，但也没想到会明里暗里都在给他使绊子。
“所以那些所谓任务失败被处以灵魂泯灭的宿主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让柳芳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你还怕这个的吗哎呦！？”
“哪里有什么灵魂泯灭，那些也只不过是起了疑心不想干活，或是已经被吸取得差不多，没有价值了才编出来的处理借口。”
“灵魂本身可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石雨图不信，说道：“不对，我确认过，这只不过是第一次任务，我的灵魂就少了一块，与你说的不符合。”
这次换成柳芳惊讶了，“你说你的灵魂现在就少了一块？！”
她神色疑惑，仿佛不可置信，急将放在桌上的手翻开露出掌心，手指轻算。
“怎么会？”确定石雨图真没在说谎的柳芳头一次在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一时无言。
这家伙到底靠不靠谱啊？看着柳芳像是发呆的样子，石雨图的怀疑直线上升。
“抱歉，这件事我不太清楚。”柳芳回神答复。
她不再嬉皮笑脸，眉色严肃，慎重道：“但我可以确定一件事。”
“虽然不知道你的灵魂有什么特异之处会被‘垂天’看上，可它既然盯上了你，难保你下次还能拿回你的灵魂。”
“也许你这一次结束任务之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活下去了。”
“……”这神棍做派一样的来自天外的发言把石雨图也给搞迷糊了，“你怕不是在骗我赶紧加入你们团队？”
“……你就说你信不信吧。”柳芳也沉默了，她不否认有这种心思，可也没想过拿这事来套路。
她的确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新人刚加入就被啃的情况，以前也没见“垂天”会饥不择食来着。
或许……
想到其他可能的柳芳又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记得，猝死在电梯里的下场。”
“记得很清楚？”
“很清楚。”石雨图又点头。
这下柳芳确认了，石雨图的身上就是有问题，并且还挺大。
“你可能不知道……”
还在等着解答的石雨图莫名从柳芳眼里看出一丝怜悯。
嗯？
柳芳接着道：“我们被系统绑定后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还这么清楚。”
“想必‘垂天’也是发现你有哪里不对劲才想抢先下手吧。”
哦豁，那我死定了？石雨图心中莫名想到，觉得自己的上辈子过得还挺正常，实在想不出有啥不对劲。
搞什么，就想好好活下去咋这么难，老板一个比一个差劲，偏偏一个比一个会捉命脉。
算了，他叹口气，反正都发展成这样了，等自己先熬过这一次之后再来考虑吧。
总得先活下去才能想其他吧。
“哦，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原本以为对方会非常着急地向自己求救，结果迎来的却是一张毫无波动的脸。
还有有气无力的求教。
柳芳有些纳闷，其他先不论，至少这人性格上的特殊她是看出来了。
“所以你要加入我们吗？”强调归属问题。
这一次石雨图倒是没有抗拒，咸鱼道：“好，我加入你们，现在可以说了吗？”
没有一丝丝兴奋和劫后余生，相当随便。
“嗯，如果你已经决定要加入我们，那我会在你结束这个世界的瞬间截断‘诃落地’的接送，将你劫走，避免灵魂再度落到‘垂天’手里。”
“那我之后怎么办？还有我的身体。”
柳芳的从容重新回到脸上，说道：“成为了我们的一份子，自然是要做些事情。”
“身体的话，不瞒你说，只要你为我们带来足够的利益，我们就能帮你找回来。”
石雨图早有预料，他猜道：“看你对系统那边的人下手利落，加上你说的出身一致，想必你们双方恩怨不小。”
“倘若你们真打算和系统那边做斗争，怕不是也在抢他们的业务……哦，不对，是资源来着。”
“所以你们也是想通过拯救世界来抢夺各个世界赠予的气运？”
“聪明。”
明白了，他就相当于换了个新老板继续干活，而且三老板和二老板还有不小矛盾。
两方业务相仿，抢占客户到了一起，谁也不让谁，只是从明面上看三老板要稍微人道一点。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的系统是个傻新手，你接应我的时候能把它一起带走不？”
“宿主！”系统感动。
本来在听到后面石雨图答应对方后就有点心灰意冷的2567，此时又恢复了动力。
它果然没看错人！
柳芳再次确定了石雨图这人就是有些特殊，这要求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带它走，就不怕它害你又被捉回去？”
“你明知道它就在这里却一直没提怎么处理它，想来对你来说它的威胁不大。”
石雨图也是一路见证了2567的智商有多么感人，依他看人的经验可以确定这小家伙的危险程度非常低。
他其实一直都想养只宠物解解闷，要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多带个能识路的系统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损失。
怕只怕“垂天”在它身上动过什么手脚。
“所以你觉得它有危险吗？”石雨图重复，“可以带着不？”
柳芳稀奇地看他一眼后，无所谓道：“只是一个小系统而已，不影响。”
“总之，你应许了我，我就不会放你不管，等到你要被接走时我会再次出现。”
女人自觉要讲的都已经讲清，此行的目的也已达到，道别后站起就要走，身后传来声音。
“话说你能告诉我，你背后的老板叫什么吗？”
女人离开的身影一滞又继续向前，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叫它‘苏拉那’就行。”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大楼深处，石雨图这才收回视线。
哦，好像忘了问她的真名是不是就叫柳芳。
算了，反正还能再见，下次记得问再说吧。
“系统，怨我带你一起叛逃吗？”
“不怨。”2567听完整个过程，唯一的感受就是统心险恶。
打白工已经不能忍，还要倒贴就更不能忍！
而且不止骗人，还要骗统！
坚决不能回到黑心老板的手上！
“系统很高兴能继续为宿主服务，2567会加油的！”
见2567活力如初，石雨图也将精力集中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收尾。
他始终没有离开座位，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再度睁眼时，系统已不在身边。
石雨图回到了“后台”。
一如既往的白色幕布，对面的灰色高椅和小型钟摆。
如同之前一样，他坐下开始播放面前的荧屏。
但不同的是，幕布上的影像不再局限肉眼所见，而是蓦然解散成颗颗白点，重新组成一张夸张至极的大屏幕。
屏幕里的是整个世界。
与此同时，奇亚雪岸上笼罩的洪钟的身躯越发内敛暗沉，却更加威严。
“发生了什么？”
这些变化引起了正注视此处的各方人士的注意。
“等等，你们看！”有人大惊。
原来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的巨大的钟躯在收敛光芒后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从内向外一阵阵无声的声波向远处传去。
“这是什么？！”
“喂，你有感觉到吗？”
“我的脑子里好像多了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无形波动的途径之地，人们忽然发现自己的脑中仿佛被什么牵扯到了一起，就像被搅乱成一团的毛线球，却碰不到也解不开。
任人摆布。
“快，去查！”
有人发现这股声波的古怪，想派下属赶忙查看。
不过几息，人还没离开原地，新的变化又出现了。
被影响之人的脑海里凭空多出一个声音。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喂，能听见吗？”神秘的声音抱怨道，“这怎么跟老年机一样还信号不灵光呢？”
“算了。”世人只听他一声无奈，随即说道。
“虽然有些人应该已经猜到我是谁，但我还是要郑重介绍一下自己。”
男子轻快的语气很是兴奋。
“大家好，我是来自育才科技有限公司的执行部部长，丧钟。”
有人对他报出的名字感到惊悚、有人茫然不知所措、有人心中拔凉，冷汗遍布全身。
当然也有人拿着新情报无能暴怒，“这个家伙在搞什么！？闹得全世界都不得安宁！”
但这些反应都影响不到石雨图。
“称号我就不念了，毕竟我很快也就德不配位了。”
“大家一定很好奇我建立这个像公共广播平台一样的东西是为什么吧？”
“别担心，它的存在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我只是需要它来帮我做一些事情。”
“比如从你们身上拿走一些我需要的东西。”
“你们的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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