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突袭
听完萨尔瓦多的一番分析后，同样也在内心思考的尤娜说出了贯穿整个事件最后的答案。
“是五指在全程操控这件事？他们不是都忙着内战吗？还有时间向外区伸手？”
“无论怎么说，就算是巷，那也是B巷，身为都市的眼线，监视整个都市公司运作的B公司怎么可能任由五指胡作非为？”
萨尔瓦多点了点头，正常来说的确如此，就算是五指页不敢公然挑衅都市的权威。
但……
“当我们将视线放在某个重要角落的时候，聚焦的视线往往会让注意力集中，可周围的事物往往会因为过度的聚焦而模糊。”
“灯下黑。”
既然眼线有可能并且察觉到五指在干预此事，尤娜便开口询问，是否需要将此事上报向Z协会？
只不过这个看似合理的提议却被萨尔瓦多果断否决掉了，因为就算是老谋深算的萨尔瓦多也摸不准。
到底是眼线没有发现五指的动作，还是眼线发现了五指的动作，但对此却视若不见呢？
如果问题真是这样，自己这边要是擅自上报，又是否会因此招惹到B公司，毕竟这群公司主管的心思可比自己复杂的多。
最终萨尔瓦多也意识到，自己不得不得出了那个在信件中，必然会达成的行动，也是对方从始至终都要达成的目的。
这张有明显瑕疵的信件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引导自己在知情的情况下支援菲利普，因为对方清楚萨尔瓦多知道无论是丧家犬还是血痕事务所，在这次冲突中都是被煽动的一方。
所以自己必定会来支援，并且两边都不会去下死手。
“仿佛我们的一切行动都被对方算计在内，但我们不得不去走一趟，也许这就是陈毅口中的阳谋。”
……
至于现在的丧家犬，几乎是卡着头狼赶来的前几个小时，来自拇指的内鬼便已经开始煽风点火。
“兄弟们，头狼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要是让头狼看到我们狼狈成这样，对得起光头大哥吗？”
“更何况其他区的兄弟们会怎么看我们？难道我们要告诉他们，自己在这一个星期里什么都没做？”
另一名卧底也适时的从人群中站出来，举起双手宣布。
“我们不能让其他区的兄弟们看不起，我都事先踩好点了，血痕事务所的收尾人都不在，我们趁机杀进去，绑了对方的文职也好有个交代，不然到时候没法和头狼他们解释啊！”
一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且喜欢使用肌肉来说话的丧家犬哪里见过这种pua？
立刻就被煽动起来，一个个羞红了脸，面红耳赤的，心想自己要是就这样坐等支援什么都不做，该怎么和头狼交代啊？
要是被责问起来……
再加上另一名卧底表示血痕事务所没有了收尾人，这不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没有战斗力了吗？
这一颗定心丸瞬间让众人意识到，找回场子的时机到了！
收尾人自己打不过，但文职人员自己还打不过吗？
同一时刻，正在Z协会上报情况的陈毅总是感觉到有些心悸，这是种无法言说的直觉，就像是在地震前，猫狗总是能最先发现状况不对一样。
陈毅也在同一时间感觉到自身的血液，仿佛是在警告自己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德赛罗斯敏锐的发觉了陈毅的状况，询问对方今天怎么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陈毅的回答也是一塌糊涂，德赛罗斯转头又来询问陈毅最近的状况，这几天对方频繁的前往协会部门。
倒不是德赛罗斯厌烦对方，只不过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勤奋的陈毅，比当初在铁拳事务所还要勤奋的多。
如果不是因为曾经那段陈毅摆烂的时间，德赛罗斯甚至会考虑自己是否要试着以Z协会的名义去投资，将来吸纳血痕事务所作为Z协会的直属事务所。
“你该不会还在担心那群疯狗会乱咬人？你知道吗？”
“我见过很多凶狠的犬类，他们见人就咬，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什么身份，因为这群犬压根不知道什么人不该招惹。”
“就比如你，嗯？叫的再大声的狗，纤绳一松，嘿，你猜怎么着？可劲往主人怀里钻呢。”
德赛罗斯说着，又按耐不住拿出一根香烟，在陈毅面前抽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从嘲讽变为舒缓，旋即再次向陈毅开口讲述自己对于那群丧家犬帮派的理解。
“嘴炮打的硝烟滚滚，真动手没几个敢站出来的……至于狗主人……狗主人并不惧怕路人，也不会向路人狂吠，因为他清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拿捏。”
“至于丧家犬，除了他们的头狼之外，剩下的都是一群狗罢了，早晚我要给他们全收拾掉！”
听到塞纳斯特的一番解释和分析，陈毅多少开始轻松起来，没错，丧家犬不敢对自己，或是对血痕事务所出手。
他们没那个胆子……
不过看现在的塞纳斯特，单论气势，还真比老科长要威风不少，毕竟塞纳斯特多少也是一阶收尾人，虽然算不上超一流，但实力也属于一阶收尾人上层。
就是这个脾气……让人一言难尽。
“板着你这张臭脸做什么？你认为这可以解决问题吗？还是说，你是来我这里卖惨的？”
陈毅白了对方一眼，向案件天天“证据不足”不予立案的Z协会卖惨，自己还不如指望公司提供援助。
陈毅表示自己只不过是感觉心悸罢了，
“不作了，菲欧娜我们走，回事务所。”
陈毅起身准备离开，正在观察这情报搜集收尾人平时是如何工作的菲欧娜听到老大招呼自己，立刻匆匆赶过去。
在来之前，陈毅就提醒对方，等到了Z协会菲欧娜一定要少说话多做事。
这也让菲欧娜罕见的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社恐”的本质。
陈毅匆匆站起身，从座位上站起的同时，表现出略微倾倒的动作，不过陈毅还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身后椅子。
默不作声，又自然的继续起身。
德赛罗斯敏锐的注意到陈毅刚才不经意间展露的动作，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对方离开前表示陈毅这几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毕竟陈毅也很久没有进行像样的收尾人工作，突然这样高频率的进行活动，身体怕是要吃不消。
陈毅有些神叨的点了点头，旋即离开Z协会。
站在协会大门前，看着头顶乌云，就和塞纳斯特出事的那天一样阴暗。
陈毅缓缓伸出手，突然感受到一滴雨水滴落在掌心.......
而一群蓄势待发的丧家犬则是将目光看向血痕事务所。
向来直来直去的丧家犬并不清楚什么叫隐蔽身影，又不了解什么才叫做突袭和低调。
仿佛是生怕前巷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要出去搞事一样，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出后巷，就算是收尾人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同时人们也在议论纷纷，到底是什么人惹了这群疯狗，看起来，今天前巷相对平时不会那么安定了。
正处理业务的润刚走出移动公寓楼，当目光扫过面前气势汹汹的丧家犬后，下意识向后退走一步。
正巧撞在身后艾莉的胸口上。
“搞什么？”
艾莉眉头一皱，绕开润正要继续前进，却被对方一把拦住。
“自己看看吧，这帮疯狗现在都敢当街乱吠，这单业务结束，今天就不要出门了。”
艾莉却实在疑惑，这么多丧家犬同时出动，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可身旁润却提醒对方不要深究，这种事知道的太多，对于事务所没什么好处。
同时润也不希望任何人因为关心都市某个倒霉蛋的安全，将整个事务所牵扯进去。
然而凭借润的名望，就连手下那群九阶收尾人都使唤不动，更别提身为八阶收尾人的艾莉，她压根懒得搭理润。
尽管身为一名事务所代理人，润对于艾莉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讨好。
却见艾莉几步走出公寓楼，为了防止对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身为事务所名义上的老大，润也只能跟着追了上去。
正在血痕事务所内部的图灵、高桥文硕和唐婉亭以及图依四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高桥文硕正微微皱起眉头，使用自己完全没有威胁性，却对于自己而言，已经算是严厉的语气批评图灵。
起因则是因为图灵没有将用完的物品归位。
“虽然我是事务所的新人，但我还是请求您能将用完的物品归位，就像这样，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就算是十岁的孩子也能保持的良好习惯我希望您能遵守。”
和高桥文硕这种从巢走出，受到过高等教育的文职人员不同。
尽管图灵身为女性，身份也并不是文职人员，而是一名普通的女仆，但多少也是从巷，甚至是从后巷走出的女仆。
对话方式也比较直白。
“都说了，只要我想起来就会放回去，不需要你说！”
不过嘴上说着想起来，最后的结果大概率就是在半小时后完全抛在脑后，基本上就是人在哪里，物品就在哪里。
如果是常用的水壶还好，但要是不常用的物品，放着落下一层灰图灵恐怕都未必能记起。
图依则是站在二人中间煽风点火，只不过大多数嘴炮输出都打在高桥文硕身上。
掐着腰，弓着身子，开口便是嘲讽。
“明明大家年龄都差不多，只不过是个子高了一些，就别装出一副大人模样，陈毅那家伙又不在，装成这样给谁看呢？”
“别我说两句你就生气咯，这点气量都没有吗？”
如果是陈毅，大概早就一拳招呼上去，接着一把抓起对方命运的后脖颈，接着就是一顿大刑伺候。
可高桥文硕不同。
从巢中走出的文职人员并不擅长对付图灵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格。
以及图依这种胡搅蛮缠的对话方式。
如果让高桥文硕进行一次辩论，一次商讨，或者脑力与脑力之间的对抗，那么从巢中走出，并且拥有十足理论基础的高桥文硕便显的十分轻松。
可要是对付上二人这种既不是在争论，但又咬着不放的滚刀肉态度时，这就让高桥文硕有些难以应对。
不过倒也并不是没什么不能让三人安静下来的情况。
就比如被推开的房门后，走出顶着一对黑眼圈的唐婉亭。
虽然脸色不太好，但精神尚且充足，自己也终于完成陈毅交给自己的任务，将血痕事务所之前的烂账旧账统统翻出来！
“高桥文硕有时间帮我给桌上的文件整理一下，我都分出了一个大概，啊~不说了，我要去休息了。”
不过熬夜赶工的唐婉亭想要小憩的诉求终究还是没有实现。
倒不是高桥文硕不给这个硬刚事务所收尾人的文职人员面子，而是因为，那群丧家犬已经冲上街头，开始准备和血痕事务所痛陈利害了。
街道上吵闹的声音和拥挤的人群吸引了四人的注意。
图依从墙壁拐角探出头，看到一群纹身的丧家犬成员气势汹汹的杀向血痕事务所。
正在事务所外一路尾随的润二人在见到这一幕后，倒是感觉新奇。
尽管血痕事务所属于小型事务所，但就算如此，丧家犬也不应该去找一个事务所的麻烦。
难道陈毅这几天里惹出什么大事了？
然而无论是润，还是艾莉都没有一点想要做出什么动作的意思。
虽然双方彼此认识，但也说不上有多熟悉，就算是整个血痕事务所都在这次冲突中被灭亡，二人也不会表达出什么。
也只会多出一些与别人聊天时的谈资。
见到这一幕的图依也没兴趣开口继续嘲讽高桥文硕了，而是转身大喊情况不对。
“街道...街道上那些丧家犬，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听到这话，三人并没有立刻相信，皆是探出头观察一番。
丧家犬的成员们注意到血痕事务所内部，正在观察自己这边的几人。
不过他们倒是不在意，步伐还是慢吞吞的，嘴里则是在大喊着要为大哥报仇，绝对要让血痕事务所的人付出代价！
在这种时候，唐婉亭表现出了不属于一名文职人员的冷静。
一把抓起还在探头探脑的两人，现在正门被堵死，唐婉亭果断让三人跟着自己一起跳窗逃离。
然而下一刻，事务所内部的玻璃被瞬间撞破，一群丧家犬猛地冲进事务所内部。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突袭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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