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野人

子受看着自己细小而坚韧的小胳膊小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心情，再看了看身上穿的兽皮树叶衣，这身简陋的装扮使他感到自己与这个原始的时代格格不入。他抬头仰望星空，思绪万千。他回想起千年后的工业化污染，夜空中已难觅星星的踪影，而如今这种纯净的星空，只有在童年时才能见到。现在的星空，依然是那个星空，然而时光却已不是那个时候。他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醒来，身处远古的洪荒时代。他感到自己仿佛在一瞬间穿越了数千年多年前，回到了这个充满神秘和未知的时代。

  子受望着星空，心中充满了感慨。他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旅人，在这个古老的时代中独自徘徊。身上的兽皮树叶衣虽然简陋，但却让他感到自己与这个时代息息相关。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中，他感到了无尽的孤独和无助，同时也感到了对这个古老文明的敬畏和好奇。

  此刻，夜空中繁星点点，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子受站在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与青草的香气交织，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放松。然而，肚子发出的咕咕声，又将他从这份宁静中拉回现实。

  几天来的艰苦日子，让他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那种饥饿的感觉如同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明白，部族里并非食物不足，而是在这个上古时代，食物总是优先供应给那些能够出去打猎的壮汉们。他们像猛兽一样，追逐猎物，获取生存的资源。当他们吃饱后，怀孕的妇人和健康的孩子们又成了首要照顾的对象。等到他们吃饱了，才是像子受这样的瘦弱男女和老人们才有机会进食。

  这一切，让他看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一面，也让他深感不公。这是一种不公平的分配，仿佛是对弱者的无情嘲弄。然而，他也知道这才是最合适的安排，他知道，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改变这种现状。他站在星空下，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希望。

  “好了给自己充值正能量的时间过了，干活。”

  子受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打气，然后从水塘里捞出自己泡了一天的黄豆粗细的树藤。他轻轻拉了拉，感受着那股韧劲，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情。他带着这坚韧的树藤回到了部族居住的峡谷，这是一个形状如“人”字的峡谷，曾经是一条大河的河道。河水改道后，这里变成了干涸的河床，被族人们发现并利用，他们用石头堵住了前后，便成了族人的居住地。

  子受回来时，族人们大都已进入梦乡，只有几个老人静静地守在旁边，负责看护着火焰不熄灭和防止野兽侵扰。他们看了子受一眼，便又转过头去，尽管疲惫不堪，但他们的手仍紧握着长矛。子受也到了火堆边上，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些草仔和野生豆子，放在火堆边上的陶罐里。他又起身加入了一些水，然后将陶罐放回火堆边慢慢煮着。那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垂涎欲滴。整个峡谷中，只有火光和偶尔的兽吼声，显得格外宁静和祥和。

  几个老人看着煮着的杂粮罐，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守夜如初。子受也没有说什么，他默默地编织着细藤为网，这是一个需要细心的活儿。子受的编织技术非常出色，不一会就完成了大致模样，陶罐中飘出了诱人的香味。子受停下了动作，小心翼翼地从火堆边上拿起陶罐，用自己用木头雕出来的勺子，挖出一勺杂粮，轻轻地吹了几口，然后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嗯，虽然缺少了盐的调味，还带着点草仔的苦涩，但这杂粮的味道却并不难吃，甚至可以说还能让人吃得心满意足。子受吃了一半就停下了，然后往陶罐中加了一点水，又放回了火堆边。几个老人虽然已经吞了好几次口水，但并没有上前讨要。他们观察着子受的样子，子受也理解这是一种生活的态度和方式。

  就这样，他们继续守着夜，子受等待着杂粮罐再次煮沸的那一刻，期待着下一口美食的出现。

  当陶罐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子受一同品尝豆子粥的人数增加了数位。他们围着火堆，因为没有子受的勺子，只能直接用手挖着热粥，那热乎乎的粥烫得他们发出哇哇怪叫的声音，充满欢快与乐趣。子受从旁边取了几片树叶，巧妙地用勺子挖出粥递给他们。在温馨的火光映照下，一碗粥被众人风卷残云般地迅速吃完，仿佛一场盛宴。他们还特地用水轻轻刷洗了一遍，甚至将刷锅水也喝了。

  他们吃完饭后，留下两位老人守夜，其他的人则开始帮助子受编织网。那种在洪荒时代展现出的淳朴美德，让人深感感动。子受慷慨地分享了他的食物，而他们也毫不犹豫地听从子受的安排。在寒冷的夜晚中，他们共同守护着火堆，彼此依靠，形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第二天，子受带着满心的期待和一夜的辛勤劳动成果来到大河边，精心布置好鱼网，随后便随着河水缓缓而下。到达前几天发现的一处神秘之地，那里是一堆泥土形成的堆砌。子受轻轻触碰那泥土，感受其粘度，非常满意，随后寻找到白蚁巢的土混合后便捏出几个形状各异的陶罐和陶碗，让它们在自然中静静阴干。

  同时，他也没有忘记收集了一大堆的木材，放入自己的土窑中，从旁边一个部落特有的陶罐中取出部落带来的火炭，再加入一些干草，点燃了熊熊火焰。他静静地观察着火势的旺盛，将早已阴干了的陶器小心翼翼地放入火堆中。虽然整个过程花费了他几天的时间，光阴干陶器就等了几天，但最终只成功烧制了两三个成品，虽然有些遗憾，但他内心却充满了满足感。

  后世的人们可能对这些成品并不看好，甚至可能连两块一个都不会多看一眼，但现在的子受却对这些自己亲手制作的陶器感到非常满意。因为这些陶器上凝聚了他的心血和汗水，是他亲手制作的，是他向部落贡献的成果。他静静地看着这些陶器在火焰中慢慢变暖，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子受等陶罐完全冷却后，他心怀喜悦地来到河边，轻手轻脚地试了试贮水，庆幸的是并没有出现露水。他欣喜若狂，于是用细藤穿过大陶罐的耳朵，把它当成背包背在身后，然后踏上了前往昨天找到的豆子和可食用草籽的地方。他很快就收集了一罐子的食物，这让他感到非常满足，心情也变得格外愉悦。

  然而，他心里也清楚，这片充满宝藏的地方并非他一人独享。许多鸟雀、野鸡，还有野生牛羊也常来这里享用免费的自助餐。子受担心这片宝地如果再这样消耗下去，这里的资源很快就会枯竭。然而，子受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用指尖在土壤中挖了几下，然后将它们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这肥沃的土壤仿佛能榨出油似的，他心中不禁暗自欢喜。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当条件成熟，他将这块土地开垦成田地，它绝对会成为一块丰饶的良田，带给他无尽的喜悦和满足。

  这块土地充满了生机和潜力，他相信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和耐心，它必定会回报他以丰硕的果实。他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这份热情和信念让他更加坚定了开垦这片土地的决心。

  子受抬头仰望着天空，太阳已经是到正中了，然后他回到了河边布下渔网的地方。渔网中捕获了大量的鱼，但同时也被大鱼冲出了许多洞，这些破洞仿佛是大自然的刻刀，生动地揭示了鱼的体型之大。子受轻轻抚摸着粗糙的网线，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叹，树藤编织的渔网确实显得不够坚韧，无法承受大鱼的冲击。尽管如此，他看着满载而归的渔获，心中却满是满足和喜悦。

  子受慎重地挑选了几条特别大的鱼，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丢在岸上，对其他网住的鱼则选择了释放，让它们重获自由。他收起渔网，带着一丝疲倦，回到岸上。他轻轻串起鱼，但发现重量有些难以承受。为了减轻负担，他再次放了几条鱼回河中。他再次尝试，感觉重量正好，便踏上了返回烧陶地之路。

  他步履轻快地走向火堆边，熟练地重新生起火来。几道大鱼在火焰中翻滚，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气。看着火焰中烤熟的鱼，子受满足地享受着这顿丰盛的烧烤。然后，他熄灭了火，带着满载的鱼串、渔网和烧陶器，向他的部族走去。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自豪，仿佛带着一份丰厚的礼物，向他的族人们展示他的收获和努力。

  子受尚未踏入那部族居住的峡谷，便已被族人们发现。他们纷纷围上来，打量着他带回的渔获，眼神中充满了惊奇与好奇。尽管族人们并非不识鱼，但鱼儿若不借助工具，确实难以捕捉。而这一次，子受竟带回了如此之多的鱼，这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转眼间，除了出去还没回来负责捕猎和采集食物的族人们之外，还在峡谷的族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围到了子受身边。他们看着子受满载而归，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子受把渔获交给昨天和自己一起分享豆子粥的老人们，又把陶器交给那些活泼可爱的小孩子们。他一身轻松地和族人们一起回到了峡谷。

  峡谷中，热闹的气氛弥漫开来，每个人都为子受的归来和带回来的食物而欢呼。

  子受回到峡谷后，手握着族中少有的石刃，那锋利的石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轻松地切开鱼腹。他熟练地将鱼开膛破肚，动作间流露出一种沉稳与果断，仿佛与时间共舞，让人不禁为之赞叹。此时，不少好奇的小孩子纷纷上前围观，想喝鱼血。然而，子受却果断地驱赶了他们，并非是因为这个部族喜欢茹毛饮血，而是上古洪荒时代，人们摄取盐分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在那个时代，盐分对于生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有极少数的珍贵食材中才有盐分，因此人们为了能够获取盐分，才会去尝试各种茹毛饮血的方式。

  子受小心翼翼地将处理好的鱼放在一旁，任由火焰烘干鱼肉，让着它在火焰的热量逐渐风干。他细心地把豆子和草仔清洗得干干净净，仿佛对待珍贵的宝物。这些豆子和草仔随后被放入了旁边火堆边的陶罐中，火焰在旁边闪烁，宛如精灵的舞动。锅中，豆子与草仔在火焰的热情拥抱中翻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那香气如同春天的花蜜，甜蜜而醉人，弥漫在整个空间，使人沉醉。

  他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心中充满了满足。每一刻都充满了生活的韵味，每一个细节都值得珍藏。这就是他的世界，简单而纯粹，充满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美。

  族人们疑惑地注视着子受煮的豆子粥，心中不禁有些疑虑。他们虽然生活在上古洪荒时代，人族的见识并不丰富，食物种类也相对较少，但大家都明白，吃错东西是有可能致命的事。因此，尽管豆子粥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族人们却对这陌生的食物抱有本能的排斥。然而，昨晚和子受一起品尝过豆子粥的人们却深知这粥的美味，不禁舌下生津，期待再次品尝。此时，他们学着子受雕刻木勺，还向族人讲述豆子粥的美味。子受煮的豆子粥色泽诱人，香气四溢。族人们犹豫着靠近，却被那浓郁的豆香所吸引。

  子受并没有立即将热腾腾的豆子粥分发给族人们，而是选择稍等片刻，让豆子粥的温度稍微降低一些。他细心地将豆子粥放置在一旁，同时，也把烤得金黄酥脆的鱼块静静等待在旁，那是为了那些常常外出捕猎和采集的族人们归来。他的等待是值得的，因为他们这次的冒险收获满满，居然有两头肥美的野羊，还有几只肥硕的野鸡，以及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果子。

  捕获回来的族人们热情地招呼着族中的孩子们上前，他们慎重地拿出一只有着精致封口的陶罐，小心翼翼地倒出了猩红的血液，让孩子们饮用。这些血液的数量并不多，只有孩子才能饮用。看着孩子们排着队，有序地饮用着这些血液来补充盐分，子受的心中不禁告诫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盐资源，不能再让族人们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没一会儿，捕猎归来的族人们陆续回到了峡谷之中。空气中弥漫着豆子粥的香气，可莫生的食物不免让族人有些疑惑。让子受和昨天吃过豆子粥的老人先行食用，他们用木勺挖出豆子粥盛放在宽大的叶片上。子受稍微好点，他用自己的陶碗小心翼翼地品尝着，那温热的豆子粥配上烤的金黄的鱼块，美味无比，让他吃得香甜无比。

  族人们纷纷围坐，看着子受享受着这美味的豆子粥和烤鱼，下意识的吞着口水。在等子受他们吃完后，子受又与那几位老人一起修补着渔网，他们约定了明日的捕鱼和草仔采集计划，还打去那个地方捕捉那里的鸟雀。族人们等得许久，但子受等人却安然无恙，这让他们感到惊讶。渐渐地，族人们也开始分享那凉了的豆子粥，现在粥已经冷却下来，可以轻松地用手抓着吃。然而，子受还是坚持教孩子们用勺子吃，教导他们如何优雅地享用这碗美食。

  在族人的吃着豆子粥的时刻，子受与那些擅长剥取兽皮的同伴们联手，成功地从野外捕获的羊身上剥下了羊皮。子受小心翼翼地用几根竹子将羊皮绷紧，然后用石刀仔细地将羊皮的脂肪刮落。那一片片晶莹剔透的脂肪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赞叹，他把脂肪收集在一个罐子里。接着，他将羊肉切成小块，小心地放入一旁已经备好的陶罐中。随后，他从野外采摘了一些野葱和野姜，将它们洗净后放入罐中。最后，他用炭火慢慢煮沸陶罐中的肉汤，一股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族人们聚集的屋子里。

  吃完豆子粥的族人们纷纷围观着子受的动作，眼中充满了敬佩和好奇。他们看着子受熟练地将羊肉在火上翻滚，看着那些肉块在热力的作用下逐渐变得嫩滑多汁。整个过程中，子受始终保持着专注和耐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而有力。族人们不禁为了羊肉的香味流口水。

  子受带领族人一同将竹子切割成竹碗，他们迅速而精准的干劲比子受还要出色。不一会儿，便制作出了足够所有族人使用的竹碗，甚至有人独具匠心，雕刻出了一款子受要求的长柄木勺。子受仔细清洗碗勺后，便将煮好的羊肉与香浓的羊汤一一分发给众人，那羊肉鲜嫩多汁，羊汤醇厚美味，瞬间点燃了整个族群的欢声笑语。

  子受在高处阴影中，眼看着下方火堆光明中欢笑的族人，笑的很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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