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身契
笙宝一本正经地望着冯齐，冯齐半晌说不出话来。
笙宝看着这样的小舅舅心口就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笙宝朝天叹一口气，“我总算体会到二哥不想成亲三哥说不到媳妇时大伯母的感受了。”
冯齐：“……”
“小舅舅，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要是我娘知道，肯定会忧心你。”
“好笙宝，先不要告诉你娘。”
笙宝：“我不告诉她，你一直不成亲她也会忧心。”
冯齐又不说话了。
冯老夫人派了人出去打探，没见人回来说冯齐有什么动作，倒是笙宝回来了。
手里还提了两副药。
进了门笙宝就把药交给香梅，“你去熬药吧。”
香梅知道这是给香雪的药，接过药恭敬应下。
笙宝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冯老夫人的主院而去。
苗嬷嬷一早就在门口候着，才瞧见人影脸上就露出笑来，“小小姐回来了，小小姐可用过饭了？”
“吃过了，外婆还没吃吗？”
苗嬷嬷就轻叹一声，“老夫人忧心三爷，胃口不佳。”
笙宝看了一眼天色再摸摸自己小肚子，这么来回奔波一番她好像又能吃了。
“那嬷嬷让人去煮一些粳米粥吧，加一些肉沫和青菜会更好吃。”
苗嬷嬷笑眯了眼，连连应下，又低声道：“小小姐，老夫人已经让香雪回屋休息了，老夫人吩咐香雪休息好了就回去伺候小小姐。”
所以小小姐一会进去可千万不要和老夫人争吵呀。
笙宝沉稳地点头，想了想道：“我给香雪抓了两副药回来，让香梅去熬药了。”
苗嬷嬷在心里叹了一声香雪好福气，点头表示她会让人看着香梅，不会为难她。
两人达成一致，笙宝才迈着轻快的步伐往里走。
人未到声先至。
“外婆，外婆，我回来啦。”
冯老夫人笑着冲笙宝招手，“回来就好，吃过了吗？郡主没有为难你吧？”
“郡主姐姐人很好的。”笙宝扑进冯老夫人怀里，高兴儿的把郡主承诺她的说了。
冯老夫人怔然了许久，笙宝就摇晃着冯老夫人手臂，“外婆，你觉得不好吗？”
“好，好，”冯老夫人回神，心中后知后觉生出激荡来，“宝儿，你尽管去做，外婆也支持你。”
冯老夫人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笙宝，也在心里叹息笙宝不是男儿身，叹息之后就是心疼。
多懂事的孩子啊。
笙宝依靠在冯老夫人怀里，“外婆，女子在这世间不容易。”
冯老夫人颔首，是啊，同为女子，她自然知晓女子的不容易。
“外婆，我不是故意弄伤自己的。”
冯老夫人一下被拉回神思低头看向笙宝。
“好，外婆相信你，但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外婆也是心疼你。”
笙宝就叹了一口气，是她昨天太过着急了，开始只是用针扎，觉得血流的不够多才悄悄用刀划伤了自己。
有什么办法能偷偷保存一些血，等到需要的时候直接拿出来用？
小椴椴一声不吭只当自己不存在。
笙宝搂着冯老夫人，“我知道了外婆。”
苗嬷嬷没一会就回来了，不仅让人煮了肉粥，还搭配了两盘可口的小菜。
冯老夫人看一眼苗嬷嬷又去看笙宝，笙宝拉着冯老夫人的手撒娇道：“外婆，我好像又饿了一点儿，我想要外婆陪我喝粥。”
冯老夫人纵然心事许多也禁不住笙宝的撒娇，宠溺道：“好，好，好，快别拽了，当心摔跤。”
祖孙两人一起坐到了饭桌前，笙宝耸着小鼻子吸一口气，“嗯，好香呀。”
冯老夫人亲手给笙宝盛一碗粥，笑道：“香就快吃吧。”
“谢谢外婆，我也给外婆盛粥。”
有笙宝陪着，冯老夫人胃口的确好了不少，喝了大半碗粥，笙宝正是能吃的年纪，剩下的粥都进了她的肚子里，连带着桌上的小菜都一扫而空。
吃东西总是让人开心，冯老夫人这会心情就好了许多，摸了摸笙宝小肚子，“会不会吃多了？要不要消消食？”
“不会的，师父说我正长身体，要吃多一点。外婆，我一会就回去找师父学习了，师父还等着我。”
“好，这两天外头乱，我让人赶车送你去。”
冯老夫人从苗嬷嬷手里接过一沓折叠起来的纸递给笙宝。
笙宝不解看向冯老夫人，“外婆，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笙宝打开，是两张身契。
“这是香雪和香梅的身契，之前是外婆没思虑周到，现在把她们的身契给你，以后你想怎么差遣就怎么差遣。”
“外婆，我……”笙宝惶恐，冯老夫人按住笙宝安抚道：“外婆没有生气，我们笙宝也不生气好不好？”
笙宝重重点头，和冯老夫人道谢后直奔香雪所在的屋子。
香梅正熬了药给香雪端过来。
“小小姐。”
香梅和香雪一起朝着笙宝行礼。
“起来吧。”
笙宝看一眼香梅熬出来的药，没有什么问题。
“小小姐，奴婢睡一觉起来，已经好了，实在不用喝药，这太浪费了。”
“不浪费，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等着你回来伺候，给你吃一点儿药算什么浪费。”
香雪懵了，“小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当当，”笙宝调皮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卖身契来，“外婆把你的卖身契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让你喝药你就得乖乖喝药！”
笙宝骄傲的抬着小下巴，骄矜又可爱。
香雪瞬间喜极而泣，噗通跪在笙宝面前，声音哽咽道：“奴婢多谢娘子，多谢娘子，奴婢喝药，现在就喝药。”
香雪大有一副，烫不烫都往嗓子眼里灌的架势，笙宝忙把人拦住，“等凉了再喝。”
“嗯。”香雪重重点头，“奴婢都听娘子的。”
香梅默默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心里是说不出来的羡慕。
笙宝看见了，轻咳一声，“香梅。”
香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有一种事已至此的失落。
香雪回来了，她没有机会了。
早上她还那样想香雪，谁知道她这么快就……果真世事无常。
香雪跟了小小姐多久她才来多久，小小姐能为香雪和老夫人要身契，还能要她的不成？
再说，这么让小小姐为难的事，小小姐做一次就好，哪能……
“香梅，你想跟在我身边吗？”
香梅迟疑。
笙宝见了就道：“没事，你实话实说，不想跟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勉强你。”
“不是的，小小姐。”香梅掐着手指，到底鼓起勇气把心头的顾虑说了出来，“小小姐，奴婢愿意跟在小小姐身边，只是不愿小小姐为难，况且奴婢才来，也没伺候小小姐什么，不值当小小姐那样做。”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是看我愿不愿意做，既然你也想留在我身边，那你就留着吧。”
香梅大喜，香雪则是大惊，压住了心头惊讶看向笙宝。
“我以后要当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夫，身边肯定不会只有一两个人，你们以后都跟着我，我教你们认药材，识病症。”
香雪和香梅：“……”
“娘子以后是要让我们学医吗？”香梅和香雪压抑着心头的激动问。
“你们不愿意吗？”笙宝反问。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只是我们年纪都大了。”
“不怕，只要你们肯学我就教。”
笙宝想，以后到处都要开医馆的话，只有她肯定是不够的，把香梅香雪带出来她也有个帮手。
笙宝刚才就想了，学堂能教学生读书，读了书能考功名做官，能经商做账房……
那学医能不能也像读书一样，开一个学堂，专门教女子学医的学堂，她可以去当学堂先生，以后就不怕医馆多大夫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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