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珊瑚珠串

兰芝看一眼那个糕，又看一眼外面的街道，心里不断地嘀咕为什么王芊芊还没来。却看到面前的案几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毛茸茸非常可爱的黑色爪子，往下面一看，就发现了一双带着大大黑眼圈的小眼睛。

  许若灵把四只猪蹄炖进了锅里，走出来歇一歇，就看到那个穿着一身浅粉色深衣，头上梳着两个可爱小丫髻，眉目如画的小少女居然正在和萌萌玩，萌萌还吃了人家一个鸡蛋糕，爱娇地伸了一个爪爪递给那小少女摸，还让人家摸脑袋。

  这个贪吃熊！

  许若灵怒了，刚才第一锅烤好，就给霍去病他们三个分了，萌萌吃了三个了，现在又吃！还吃客人花钱买的。

  不是不舍得给她吃，是怕甜的吃多了她得虫牙。她又不刷牙，真要是牙坏了，上哪儿找能给她治牙的牙医去？

  她上前就揪着萌萌的耳朵，让她给客人道歉。说自家小熊是不会伤人的，让小姑娘莫怕，还端了一盘四个鸡蛋糕给小姑娘，让她坐着慢慢吃。

  她让萌萌去后院找追风玩，萌萌却不肯，对新来的小姐姐很好奇，坐在人家桌边不肯走。

  兰芝也喜欢她得不得了，谁能拒绝熊猫呢，就帮着萌萌向许若灵求情，说保证不再喂她糕了。

  许若灵无奈了，给萌萌抱来了十几根笋，让她坐在一楼慢慢吃，自己也坐下来和兰芝说着闲话儿。

  这其实已经算是三国的时代。经历了四百年的王朝，变化不小，整个社会也有一种暮气沉沉之感。许若灵刚来几天，感受最大的，是现在的小姑娘们虽然服饰华丽了许多，妆容也好看了，但是却没有武帝那时那种肆无忌惮的鲜活劲儿。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就像面前的小姑娘，美则美矣，吃起东西来也太斯文了些，虽然坐在这里，却感觉很是不安，老是不停地往外看。就是和萌萌玩，看着也是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喜爱。

  也不奇怪，从武帝开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的那套伦理纲常，逐渐占据了统治地位，并发展到了相当完备严密的程度。在婚姻制度方面就规定有“七出”“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等清规戒律。女子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清誉重于一切，稍有不慎就会累及家中的名声。

  许若灵跟她说着话，说自己和夫君是从长安那边搬过来的，搬过来还没几天，不知道这边的风土人情，慢慢套着她的话儿，想多知道些此地的情况。兰芝到底还是年纪小，也喜欢面前这个漂亮姐姐  ，糕点又了吃，萌萌一边吃着笋还一边把自己一只爪爪让她捏着，玩了一会儿就彻底地把什么都忘了，也跟着许若灵大说大笑起来。

  王芊芊来到巷子口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兰芝的影子，倒是看到了匆匆赶回来的小珠，抓着她问她家小姐怎么还没来。小珠惊诧地问小姐刚才就到了呀，说着指指那间食肆，叫了一声儿小姐，兰芝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来，说买完东西回来再来找阿姐玩。

  要不是王芊芊也在，许若灵还真想跟着一起去逛逛街买买首饰啥的。首饰她倒是不缺，可是她也不怎么戴，主要是不太会绾发。她可太想念和闺蜜一起逛街的感觉了。和小姑娘到底是第一次见面，怕吓到人家，还是下次吧。

  兰芝和芊芊一边走着，一边塞给芊芊一个糕，这还是刚才许姐姐送她了四个，她只吃了两个，留了两个，一个给芊芊，一个给母亲留着。

  芊芊被这细腻蓬松的糕给堵住了嘴，也不再絮叨兰芝，几口吃完就缠着问兰芝这糕是哪里卖的，一会儿挑完首饰一定要去买些带给家里人吃。知道就是刚才那刚开门的食肆才闭了嘴。

  两人在玲珑阁一人买了一枝银制小步摇，一对耳环就去结账，在柜台旁边，兰芝的眼光就盯在了一串红珊瑚珠子上。

  刚才她在许姐姐腕上也看到了跟这个很类似的一串。不过珠子可比这个大多了，成色也更鲜亮，许姐姐那个红得鲜艳欲滴，这个跟那个比起来可就差多了。

  不过许姐姐戴起来是很好看的，趁着许姐姐的腕子更白嫩丰腴了。她看看自己的又细又白的胳膊，要是自己戴，应该也好看吧。

  她很是好奇，问了一句这珠子价值几何，掌柜的跟她们两家也熟识，知道二人家境，忙笑说这珠子整个庐江郡就两串，一串在郡守夫人那里，一串在这里，价钱可不便宜，要纹银八十两。

  这么贵！兰芝一听价格就死了心。虽然家里有些钱财，父母给自己花钱也舍得，可也不能一串珠子就花八十两银子去的道理。

  也不知道许姐姐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过看许姐姐的说话做事自有一番风流态度，透着一股子自在，肯定不是开食肆的。要是说是什么隐世大族的她倒相信。听家里的哥哥说这几年到处打仗，很多世家都败落了。

  芊芊也凑了过来，一看那串珠子也喜欢得不得了，一听价钱就咋舌。她也想买，但是也买不起。

  兰芝家是做织布织绸生意的，芊芊家中可是全靠吃的祖上的产业，她家中原来是出过高官的，现在城中还有不少的铺面，乡下还有不少的土地。论起钱财来，竟然比兰芝家还多些。不过就算是多，也不能花八十两买一串珠子啊。现在五钱银子就能买一个丫头小厮呢。别说买不起，就是买得起，也不是她们两个小姑娘能戴的东西。

  两个人依依不舍地离了玲珑阁回家去。两个小姑娘说说笑笑，一会儿就把珠串的事儿给忘在了脑后。王芊芊还让兰芝带她去买糕去，说买了新的，就请兰芝也吃一个。

  这鸡蛋糕其实没多大，兰芝吃了三个也没吃够，能多吃一个自然是求之不得。

  两人踏进小酒馆的门时，许若灵和霍去病正在面对面地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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