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平衡
“为什么一定是你的？”
“因为你有资格去接受那个组织里的所有东西吗？”
“你就有资格吗？”
“我，当然有。我可是为此准备了很久，只是没想到在我准备的过程中，竟然被你捷足先登了。不过还好，家族之间的约定没那么容易打破的。就像蓝玉烟的父母那样。如果没有双方家族的支持，你觉得这个组织怎么可能会这么强大，并且悄无声息的存在着这么久而没被发现，这一切都需要巨大的资金支持的。你觉得你能给他们什么？你也只不过是他们的收养的一个流浪孩而已，一个工具而已，你什么都给不了他们，你是可以随时被利用，也可以随时被抛弃的。你什么都也给不了他们，也什么也帮不了他们。”
锦瑟好像明白了什么。
“蓝玉烟知道这件事么？”
“你觉得呢？”高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难道这就是他做那些事，要将自己逼走的原因吗？难道这个就是他们一直对自己隐藏的秘密？
“所以，一切都是个骗局，是吗？”
“难道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你对他也不过是一个玩具而已，玩腻了当然就要想办法丢掉了，这样你才不会怀疑他，继续纠缠他。”
“就像许柔一样？”
“对，那个女人，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我本来打算动手的，只是没想到你帮我先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爱他吗？”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高敏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你现在的处境不是应该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吗？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吗？”
“我无所谓，反正即使我死了也是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的事。所以，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但是我还是想在死之前弄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你爱他吗？”
“你就只是想知道这个？”高敏笑着看着她，一脸的不屑。
“这个对我来说就够了。”
“当然爱，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哪个女人能不动心呢？他那么完美，你说是不是？不然也不会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不是吗？”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那么爱他的原因，除了这些看得见的东西，还有其他的吗？”
“你是想说内在吗？他的内在？”
锦瑟点了点头。
“你觉得他有吗？”高敏反问道。
“你觉得没有吗？”
“那你觉得你有吗？”
“没有，我做了那么多肮脏的事，早就没有了。”
“那你对他又有多了解呢？你对他做过的肮脏事又知道多少呢？你觉得你知道了那些事，你的心里会改变吗？告诉你，他做过的肮脏事不比你少，并且以后会更多。你觉得内在那种东西，我们还有吗？”
锦瑟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种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奢侈品。一旦有了那种东西，我们就做不了现在和接下来要做的事，并且那种东西对我们来说，除了会给我们增添麻烦，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个你经历了这么多，应该很明白才是，不应该需要我给你解释的。”
“所以，你和他之间，也不过有着共同的利益而已，也不过是利益交易，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这么说能让你觉得心里舒服的话，这么解释也算比较简洁易懂，你可以这么想。”
锦瑟点了点头。
“这样就满意了？”
“这样就足够了。”
高敏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不问其他的了？”
“我没什么好奇的。”锦瑟坐在那里，看着高敏，脸上极其的平静。
“你不怕死吗？”
“你要是能帮我，我还得感谢你，为什么要怕。不过，我希望你能给我来个痛快些，别让我太痛苦就行，这算是我唯一的请求。”
高敏看着她的脸，那不像是装出来的表情，她的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松弛，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难道是经历的太多，看惯了这个，所以不害怕吗？
可是，怕死不是所有人的弱点吗？即使生活过得再不如意，多么想死，但遇见这样的状况，一般人还是有本能的求生欲望，不是吗？
“你那么想死吗？”高敏好奇的问道。
“到了要死的时候，谁也救不了你的，谁也不例外。”锦瑟微笑的看着她，“我这辈子到现在已经经历的够多了，足够了。”
“你不想再见他一面吗？”
“不想了，见到了可能会失望，还是算了吧。”
“那孩子呢？你们之间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
“不是还有他吗？他能够把孩子照顾好的。之后不是还有你吗？你不至于为难一个孩子吧？他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的。”
“你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吗？”
“没有。早就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了，多活了这么多年，也足够了。我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我对它也更没有意义，所以，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锦瑟看着她，“所以，你想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
高敏看着她，沉默着。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问题？”
“你很爱他吗？”
“嗯。”
“原因呢？”
“不知道，也许之前还很清楚，但是现在却找不到理由了。”
“那，你又为什么要逃走？要自残？”
“你不是一开始就已经说出来了吗？”
“我说了？”
“是我把他幻想的太过美好了，一旦这份美好被打破，就很难再继续伪装下去了。”
“就只是因为这个？”
“这个还不够吗？”
“可是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不是好人的人，才想找一个好人，来让自己的内心找一下平衡吧，这个平衡一旦被打破，天平也自然会崩塌。”
“我还是很难理解。”
“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没必要去理解这些。”
“那，那两个人怎么办？苏已然和简一弦，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救你出去的人，你觉得他们会轻易放弃吗，他们可是为你放弃了那么多？”
锦瑟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别动他们，你的目的就我一个，别动他们，你想怎么对付我都可以，放过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和他们说过。”锦瑟的语气终于变得有些慌张。
“真的什么都没说吗？我不信，你们在一起相处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太多秘密的话，你知道干你们这一行之后的后果的。”
“真的，我没说谎。我什么都没和他们说过，也没什么和他们说的。”
“那你和我说实话，你都知道多少？蓝玉烟都和你说过什么？”高敏站直了身体，终于慢慢靠近她，但仍然隔着一段距离。关于锦瑟，她还是知道的，如果真的动手，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还是保持距离是最好的。
锦瑟看着她，皱着眉，“我会回答你的，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高敏挑了挑眉，露出了微笑，“说说看。”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也是一开始她就疑惑的问题。
“跟着蓝玉烟，自然就能找到你。”高敏如实说道，本来也就没打算隐瞒，对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因为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跟着他？”锦瑟有些吃惊，“你怎么能确定？”
“太容易了。”高敏笑着看着她，“不过我也只是赌一把，只是没想到，看见的却是苏已然，没有看见你，看到他时我还真是吓了一跳，但是之后想了想，也就很容易就能明白，你们是下了多大一盘棋。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你。但是他很小心，不可能随便让人跟踪，所以我们就只能定位你们的那辆车了，在他将车停在停车场去购物的时候，我们在车下安装了定位器。只是没想到，我们还没去找你们，你就自己跑出来了，让事情变得更容易了。”
“所以，那个时候，就是你的人袭击了我？”
“嗯。机不可失，万一你再回去，事情就变得麻烦了，蓝玉烟也已经得到消息，就更不好办了。”
“所以，蓝玉烟并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一切？”
“怎么可能让他知道？我确定他对你的感情，我不想冒险。即使你对他来说只是个玩具，我也不想和别人同时共用一个人，我没那个癖好。”高敏笑着。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和苏已然见面？”
“我说了，赌一把而已，也有可能猜错。”
锦瑟有些失望。
“那你对我都了解多少？”
“你想通过我的回答来判断你能告诉我多少吗？你在怀疑我？”
“很难不让人怀疑吧？”
“那你一开始还视死如归的，还以为你已经都知道了呢。”
“反正你抓我不就是想让我消失吗？这个就太容易满足了，但是如果你还想知道其他的话，那我就得考虑一下了。”
“所以，你想我怎么证明？”
“不过，我想知道，知道这个对你很重要吗？反正我死了，什么就都结束了，他们都没不知道，蓝玉烟也什么都没说。他本来是打算告诉我的，但后来发生了其他的事，就是你后来知道的那些。”
“所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说点什么吧，既然你知道我都做了什么肮脏的事，那就说点能证明的东西吧，如果我确定你没说谎，那我会诚实告诉你的。”
“你想知道什么？”
“随便说说吧。”锦瑟微笑着看着他。
高敏看着她，想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蓝玉烟通过调取汽车最后的停止周围的监控，最后发现了一辆可疑的车，但是等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找到那辆车的时候，却发现那辆车已经被丢弃在郊外了，车牌也是套牌车，已经无从查起。周围没有人家，也没有任何监控，他们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此时的蓝玉烟站在蓝钰家的门口，靠着车，抽了两根烟之后，才抬脚走了进去。他已经一天两夜没有睡了。
蓝钰坐在客厅里，悠闲的喝着茶，吃着早餐，而姚焉也坐在一旁。在蓝玉烟走进来时，他们只是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似乎早就预见了他会来一样。
“吃早饭了吗？”姚焉起身看着他，发现他的黑眼圈很重，眼睛里也都是血丝，“你一直没睡吗？”
“是你们做的吗？是你们抓的她吗？”蓝玉烟没有理会姚焉，看着蓝钰，厉声问道。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只是知道你突然又开始找她，才知道她又出现的。”姚焉立刻解释道。
但是蓝钰坐在那里却没说话，仍然看着手机。
“是不是你做的？”蓝玉烟继续问道。
“你还这么在乎她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找了呢。”蓝钰终于放下手机看着他，脸上挂着微笑。
“我问是不是你做的？”蓝玉烟有些歇斯底里，他直接抓住了蓝钰的衣领。
“玉烟，不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也没见过她，怎么可能是我们做的？”姚焉抓住了蓝玉烟的手，“你先冷静一下，放开他。”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除了你们，还能有谁？你们知道她是我的弱点，所以你们就想掌控她，然后一直控制我。可是，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我不会走了，况且还有孩子在这里，你们为什么还要动她？”
“知道她是你的弱点的人可不只我们，你怎么就认定不可能是别人做的？”蓝钰笑着看着他，“如果真的是我们做的，我不会将她藏起来的，我们也一定会让你知道的，毕竟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你，不是吗？”
蓝玉烟看着他，手慢慢的松开了，站在一旁，盯着他看了很久。
“真的不是你们？”
“你现在脑子已经极度不清醒了，还是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再去找吧，否则也只是白费功夫而已。也许，这次她是真的跑走了也说不定，不是吗？”蓝钰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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