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当堂对峙
几个府衙的衙役灰头土脸的被殷府的下人赶出来，回来面色悻悻的，眼看他们无功而返，京兆尹倒是偷偷松了口气。
殷开济真来了，他还没有胆量审呢！
京兆尹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状似为难的瞥向殷苏苏：“权王妃，这……您看……”
殷苏苏狠狠皱了下眉头，若是殷开济犟死不来，京兆尹还真的没有权力将他绑来，这确实有些棘手……
她正发愁时，忽见外面的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气势不凡的男子！
京兆尹一见，立时瞳孔皱缩，伏地便跪。
“参见皇上！！！”
京兆尹说罢，额头的汗滴在脚边都能蓄成一摊水池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件案子，居然能劳动皇帝亲临！
殷苏苏与周围百姓一起行礼后，心中也对皇帝突然微服私访有些狐疑，不过转眼思忖半响，她薄唇紧抿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平身平身吧！”
皇帝背着手，一脸笑模样，京兆尹的腰都快弯到地上了，忙让出上首主位。
“不用这么紧张，朕只是微服私访随便逛逛，正巧碰见这桩稀奇事！”
殷苏苏眼眸微不可见的眯了下，当真是凑巧吗？
皇帝客气一番，京兆尹等人自然不敢当真，底下的百姓一个个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面色激动到发红！
百姓们万万想不到只是挤进来看个热闹，竟然能看见皇帝，这下回去可以跟亲朋好友吹嘘好一阵了！
百姓们虽激动，却没几个敢抬起头光明正大瞟老皇帝的，万一冒犯了陛下那可是死罪！！
皇帝坐在上首，十分大方地一挥手臂，“不是说殷开济不来吗？带着我的令牌去清吧！”
说着，一块金黄色的龙首玉佩就到了一名衙役手中，京兆尹反应过来什么，脸上轻松了许多，看陛下的样子是要亲审这件案子了？这样他的压力可小的多了！
老皇帝轻抬下颌，殷苏苏点点头，将准备好的证人带了上来。
无论老皇帝是因为什么原因到这里来，现成的机会不用白不用，光凭京兆尹可不够给殷开济定罪！
有了皇帝的玉佩，殷开济不消半柱香时间就颠颠儿的跑来了。
殷开济一瞥殷苏苏和她身后的林嬷嬷，立时冷笑连连。
“殷爱卿，你对此事有何见解啊？”皇帝的语气看似平和，实则气势迫人。
殷开济忙低头顿首，一脸恳切，满眼痛心疾首道：“陛下明鉴啊！殷某治家无方，辛辛苦苦养了十多年的女儿竟是个白眼狼！竟生生污蔑我啊！”
殷开济哭的恳切，底下的百姓便有不少人信了他的说辞，纷纷对殷苏苏指指点点。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无论如何都不能状告生身父亲啊，这实在是不孝！”
“就是啊，做父母的多不容易！还要被辛苦养大的孩子告上公堂，实在是造孽呦。”
“我看也不一定，说不定这丞相真的害死原配妻子呢，他若不是真的犯了大错，这权王妃何必冒险去敲这登闻鼓呢，咱们权且再看看……”
“……”
除了一小部分人，几乎没有百姓相信殷苏苏说的是真的，殷苏苏也早就料想到此情景，她淡淡勾起嘴角，朝茉儿点头示意。
茉儿立即拿出早就备好的证据呈上去，殷苏苏也派人接了当年的府医进来。
“陛下容禀，这是当年家母患病时府医开的房子，只要略通医术者，都能看出这是治普通风寒的，就算月余没有痊愈，却也不至于身体越来越差！除非这府医开错了药方！”
这府医中等身材，古铜色皮肤，精瘦干练，闻言慌的六神没了七魄，赶忙跪在地上哭求：“诸位大人明鉴！小人一生行医一只恪守医道，绝不会如此行事啊！小人也不知当年夫人喝了我的药为何一病不起……”
殷苏苏面色温和地将府医扶起来，“你并没有动机，而且若是你所为，那就不会有人来刺杀你了。”
皇帝扫了那药方一眼，顺手扔给京兆尹让他找医者求证，殷苏苏则意有所指地开口。
“老郎中，天子圣明仁慈，这里有人为你做主，你不用怕旁人威胁，当年之事真相如何，有何内情或古怪之处，你尽可一一道来！”
当年的府医顶着殷开济骇人的眼神，小声嗫喏道：“当年夫人的脉象有些奇怪，虽是风寒，可喝了药身体每况愈下，连一丁点好转的迹象都无，且脉象愈来愈长，到夫人重病时小人把脉半响才能听出脉象……”
场中有人一时没能理解郎中的意思，一旁立着的京兆尹找来的医者兀地开口：“寻常病患就算病重不治，可喝了药总会先有好转的迹象，再病情反复，不会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无，若真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此人被下了药！”
场上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望向殷开济的眼神都带着审视。
殷开济满不在乎地扬起下巴，声音讽刺而尖锐：“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一个郎中说的话怎么能相信？！何况他当年发现不对为什么不说，反而留到现在？而且这都是你们的猜测而已，这点说辞就能证明我有罪？”
殷苏苏笑得眉眼弯弯，好似一只狡猾的狐狸，殷开济暗道不对，就见殷苏苏一招手，外面的百姓中忽然冲出一堆人！
看清那些有些熟悉的面孔，殷开济瞳孔剧震！脸上闪过一抹惊惶，连带着身子都微微颤抖。
“你们……你们竟然都活着？！”他转向殷苏苏时满上满是不可思议。
“你居然将他们都找回来了？！！”殷开济目眦俱裂，他原以为过去这么多年，殷苏苏再查也挖不出什么，可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当年这些人根本没死！
这些人跪下后便一一哭诉道：“大人明鉴，我们是当年殷府的仆人，可是在江夫人死后，老爷突然将我们的卖身契还回来，将我们这些人都赶走，我们起初还以为老爷心善，可是返乡不久就遇到了暗杀，幸亏有江湖义士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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