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相遇
那日，宫渐鸿面不改色的听完宫九机的禀告。
他对宫九机的入宫是为了见贵妃不置可否，只是听到泠然喊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为表弟，有一瞬间的触动。
等宫九机得趣离开，宫渐鸿表情才有了变化，这段时间零零散散的线索都窜了起来！
那少年会不会和他有关！
"影一，资料送到了吗？"宫渐鸿拍手，召来了暗地里的七阁的首领。
"主子，资料都在这了。"影一将资料拿了上来，心底有些庆幸。
七阁远在陵城传出消息前，就对萧云他们那一队人有了密切的监视，这些资料都是现成的。
不然两天之内，他们怎么可能将蛊王从南疆到陵城的路线，遇到的人和物都收集好？
萧云和三殿下谋划的东西，在陛下面前一直都毫无秘密可言。
三殿下身边有蛊师，想要寻找南疆的圣药时，陛下就关注起来了。
陛下对皇室周边的蛊师非常敏感，毕竟太子殿下的身体，可就是蛊师们搞得鬼。
而南疆的那个圣药，引渡花就是双刃剑，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
圣药也是可以成为最毒的引子，用来引发太子体内的蛊毒，让太子药石无医的。
宫渐鸿拿着资料，看了一遍后，就将资料倒扣在桌子上。
一会后，宫渐鸿就匆忙的走进了密室。
等周围再无一人的时候，宫渐鸿才突然笑出了声，是叫念殊么。
宫渐鸿在密室里待了很久，特别是站在某画像前，久久的望着。
宫渐鸿也没想到，他很快就有了可以分享这个消息的人，宫九鸿想让那人第一次知道的消息是来于他。
至于太子，宫渐鸿是不想去的，柳泠然也在宫里。
他们两兄弟好的不行，消息肯定是已经知道了。
"小主子，小小主子是要出宫吗？"一个老人急冲冲的问道。
他在得到了蛊王来京还要医治太子的消息后，就赶紧让人通报，快速的到了宫渐鸿面前。
"老总管，你怎么自己走过来的。"宫渐鸿从密室出来，就听到了老总管来访的消息。
老总管是看着他长大的，也是唯一一个叫他小主子的人。
哪怕是现在，宫渐鸿也没让老总管改口。
宫渐鸿希望还有人能够让他想起还是普通王爷时候的生活。
而且老总管已经很老了，宫渐鸿都直接给老总管分了院子，安享晚年的，老总管已经很久没现身人前了。
宫渐鸿上前扶一下老总管，老总管连连避开，但是还是没能让宫渐鸿罢手。
老总管心底暖暖的，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直接询问，“小主子，小小主子要站出来了？”
老总管听到消息就按耐不住了，直接就跑了过来，这差不多是他的心病了。
他当初就因为皇后出事的事情离开了东宫，就让太子遭了暗算。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他家小小主子可是风华绝代的少年郎，却只能装作病秧子，老总管心里总是不得劲的。
“老总管怎么知道的？”宫渐鸿叹了一口气，看着衰老的老人，老总管还是忍不住要雪恨啊。
不过，皇宫内的消息还是传的太快了，一下午就传到老总管那边去了。
老大，你再不现身人前，这皇宫的各方眼线我怕忍不住就全部拔了。
“居然是真的，好，好，闭眼前能看到小小主子报仇也值了。”老总管总算开怀了，至于他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陛下在柳无霜出宫时候，就给了口信给太医院。
让太医做好准备，调理太子的身体，等安排妥当后，就请蛊王医治。
“老总管，这还有另一个好消息。”宫渐鸿难得在宫中还有可以信任的人。
而他们现在所在的宫殿，是整个皇宫唯一一个没有眼线的地方。
宫渐鸿也就安心的说了，然后将念殊的画像拿了出来。
“这是？”老总管的手都颤抖了起来，看着画像，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
“蛊王养了十三年的小徒弟，名念殊。”宫渐鸿说到这个又兴奋又气愤，这是他儿子！蛊王居然藏了十三年！
但是，小儿子还在世，还是备受宠溺长大的，宫渐鸿又感到十分庆幸。
“对上了，是我们的小殿下呀。”老总管双眼都有些模糊了。
十三年，蛊王，这两个关键词还有念殊的样貌，还有宫渐鸿暗示性的说法，老总管直接就确定了念殊的身份了。
那个时候蛊王确实在陵城，有机会和实力保下小殿下。
怪不得那时蛊王马不停蹄离开了陵城，小殿下体内有凤凰蛊确实是危险源，多停留一会，就多一点危险。
老总管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没想到快老死了，还能听到好消息。
如果皇后还活着，小主子一家可就团圆了。
在老总管眼里，宫渐鸿一家就四口人。
“老总管可要好好活着，老大还等着你给他带小太孙呢。”宫渐鸿心情不错，不过念殊的身份，现在还过不了明路。
至少，要老大这边妥当了才行。
“好，”老总管看着画像，而且小殿下还未及冠，他努努力再活活，也许还真可以成为老不死的。
然后带带小太孙，看小殿下及冠，这种生活必然是极好的。
“不过，念殊我们还不能相认，老总管我们只能先等了。”虽然这样说，但是宫渐鸿还是没忍住让无数影卫远远的看着蛊王他们那个院子。
然后就等到了念殊单独出去的消息，那一刻宫渐鸿直接推了朝政，带着老总管乔装出宫了。
“像，小公子的嘴唇和小主子的像，耳朵更像了。”老总管偷偷看着远处看着玩具的少年，不时的点头。
念殊长得和皇后特别像，只有嘴唇和耳朵和宫渐鸿一样的。
特别是耳朵，耳垂那里有一点点的卷，是独属于宫渐鸿的属性了。
两人偷偷摸摸的跟了很久，才有了宫渐鸿假装被念殊撞到的事情。
“你的口音有点像南方的，是从南方来的吗？”宫渐鸿很自然的跟念殊说没事，然后就开始跟念殊攀起了话。
这就是我和阿珂的小儿子啊，很像，真想立即昭告天下呀。
“啊，我确实不是京都的，我从很遥远的南方来的。”念殊还有些担忧，他刚刚撞上的力度应当是有点重的。
也不知道这个看着有些单薄的人有没有事，要不要去看看大夫呀。
念殊此时不知道，其实是宫渐鸿撞上来的力道不错。
“老爷，你没事吧。”老总管看着自己撞上去的主子，有了一瞬间的呆滞。
他们暗地里看了念殊一路，不过这确实是最容易搭上话的方法。
就是主子这么做，很容易被别人发现而已。
“没事，”虽然这样说，但是宫渐鸿还是假装有一点疼痛。
顺理成章的，念殊就带着宫渐鸿去找了大夫，也给两人加了一点相处的时间。
宫渐鸿毕竟是老油条，更是个玩弄各种老狐狸于掌心的人。
念殊这段时间再成长也是比不过宫渐鸿的，自然是被牵着鼻子走。
老总管看着两人的互动，只觉得开心，自然不会拖后腿。
后边，在宫渐鸿的运营下，两人留了一个地址联系。
宫渐鸿说自己是本地人，对京都很了解，可以带带念殊。
念殊本来只是礼貌性的说好，其实暗地里想的是他家表哥柳泠然完全可以带他的。
只是没想到接下来几天，柳泠然突然很忙。
然后天天都进皇宫，说处理太子那边的事情。
对此，宫渐鸿深藏功与名，柳泠然你还是在宫里陪着老大吧。
这么看，老大其实也不是很急的需要和蛊王见面的。
这行程也可以往后压压，反正太子本身是没有事情的。
宫渐鸿觉得这段时间念殊还是最重要的。
不管怎么样，念殊和宫渐鸿算是有了一点交情。
宫渐鸿甚至还跟念殊卖惨，说自己夫人没了，大儿子也自闭不理他，小儿子也不认他。
一直跟在身边的老总管，那时候都不由自主的看着宫渐鸿，有一瞬间想大逆不道。
这么多年，小主子居然变成这样了吗？这有点不要脸了，而且什么小儿子不认他！人家又不知道。
老总管想的没错，宫渐鸿出宫一次两次还好，多了自然会被其他人发现的。
这不，
“宫渐鸿还有今天啊？”柳无霜坐在酒楼上，看着下边和念殊一起走的宫渐鸿，开启了嘲笑。
柳泠然这几日进宫，他刚开始还以为真有什么事，得知进去就和太子大眼瞪小眼。
柳无霜就猜到宫渐鸿肯定做了什么了，还是君亦了解念殊啊。
念殊这几日在京都玩的开，绝对有人带着。
而柳无霜派的那个小厮，比较沉默，应该不会和念殊开玩笑。
但是念殊每次回来，心情都不错，还经常提起遇到的人。
君亦听着描述，就大概知道是谁了，他也不管，任由念殊跟着宫渐鸿玩。
本来君亦以为宫渐鸿就出来两天，没想到宫渐鸿带着念殊玩上了四天。
只是这个动静，君亦夹了一口菜，这宫渐鸿是把所有人当傻子吗？这么对待一个少年。
哪怕宫渐鸿十三年中封锁了皇后的所有信息，把皇后的画像全部收了起来，还是会有人记得皇后模样的。
更重要的是，关注柳无霜和他的人，都知道念殊是柳府大张旗鼓找回来的。
而且柳泠然还公然叫表弟了，那念殊不是柳无霜的私生子，就是皇后的孩子了。
现在这宫渐鸿这么做，就是明摆着告诉宗室，这是我宫渐鸿的孩子，你们可得长眼。
反正，很多老狐狸看到宫渐鸿这么做，直接迷茫了。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要认殿下还是不认？
他们去探了口风，陛下就直接扯远了，问烦了就说暂时以太子的身体为重，是完全不正面回应啊。
不过，他们懂了，小殿下无论认不认回来对皇位都没有威胁。
陛下完全没把念殊当成继承人，反而是太子。
陛下为什么现在还不让太子出宫？
老总管都不知道宫渐鸿为什么这么做，询问了，宫渐鸿才幽幽的说着。
“人家师父都做好准备了，我只是增加一点点困难而已。”宫渐鸿本来是打算隐藏到太子肃清一切的。
但是第一次相遇，他就不想控制了。
蛊王绝对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按照七阁和梅台的信息，这蛊王一路过来，都是计划好的。
从南疆出现的时候开始，所有人都在蛊王的棋盘上行动。
宫渐鸿都不知道十年里，蛊王的脑子是怎么进化的，都能计算那么多人的行为行动了。
不过他有点叛逆，不想按照人家预定的走了
而且这还可以提前和小殊相处，何乐而不为，宫渐鸿理所当然的想着。
“宫渐鸿真的有点找打的。”君亦知道宫渐鸿就是给他添堵，他想快速走完，带念殊去别的地方。
这人就非要拖延，君亦看着宫渐鸿，想了想，就放了一只小灵蝶。
宫渐鸿，你可给我适可而止，太子的事情该做了。
一会后，宫渐鸿看着平平无奇的飞到他肩膀上的灵蝶，脸色就变了。
念殊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只灵蝶，还有些惊讶，在这居然有蛊蝶。
念殊又看着宫渐鸿突然变化的脸色，以为宫渐鸿认出来是什么了，就想帮他拿下来。
这皇大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舅舅说，京都很多人都知道蛊师的存在。
这蛊蝶没什么大毒性，但是会让人痒痒。“没想到京都大街上都有蛊蝶了。”
宫渐鸿看着念殊熟练的将灵蝶收起来，才慢悠悠的说，“京都是有这些的，只是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使用而已。”
特别是用在我身上，还是用这种整人的蛊虫。
当然只除了你师父，居然在大街上对他用这个。
宫渐鸿看着这灵蝶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了，京都那些蛊师一个个藏的深，哪里会这么招摇。
想到这，宫渐鸿就知道回皇宫后，真的得让老大出宫了。
再加上，他和念殊相处了几天，老大早就不满了，老大说他也没见过弟弟呢。
他是真怕老大学他也给他上难度的。
现在，圣枫国千年来在南暻国埋藏的钉子可还差最后一个，还没揪出来呢。
那个钉子就是刺入南暻国心脏的匕首，宫渐鸿一想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而太子病重，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当国无储君之日，就是内乱之时，同时也是圣枫国掌控南暻国的机会，那钉子自然会有动作的。
要是太子说自己不装了，摊牌了，宫渐鸿觉得自己一定会欲哭无泪。
“小殊兄弟，我突然有些事情要做，实在不能再陪着你逛剩下的地方了。”宫渐鸿不等念殊说什么，就打算先离开了。
这蛊王肯定在附近，现在是痒痒蝶，待会是什么就不确定了，他还是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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