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麻木的赵晓明

很快，时间接近七点三十分，将近可以容纳一百人的座位，已座无虚席。

  录像老板正在顺着座位收费，“三个人多少钱？”赵晓明问道。“只看前半场每人三元，看全程每人四元五。”老板热情的回答。“有区别吗？”张桂花好奇的问道。“哦，靓女第一次来吧？前半场港片警匪片播放两部，后半场播放一到两部三级或者一级片。”老板大大方方的说道。张敏却此时低着头，欲言又止。张桂花似懂非懂的看着赵晓明，萌萌的眼睛闪烁着求解答，求做主的答案。

  “三个人，只看前半场。”赵晓明毫不犹豫的递上一张十元钞票。“九元，找你零钱。”老板递过来一张一元纸币，说道。老板手里拿着厚厚的钞票，忙着继续收费去了。“敏姐，我们为啥不看完全场再回去呢，是担心太晚了吗？”张桂花不耻下问，非要有一个明确的答案。“阿花，晓明请客，我们要替晓明节约钱，晓明还要攒钱娶老婆呢。”张敏红红的脸蛋上露出坏坏的笑。“哦。对对，就是，晓明弟弟要攒钱娶老婆，咯咯咯.....”张桂花终于明白为什么只看上半场，而不看下半场的原委了。“可是，可是我可以请客嘛，下次我买单，请你们看全场。”宛如一个豪爽的富家千金小姐，大有仁义值千金，视金钱如粪土一般的气概。“好，好，下次你请我们看全场”张敏和赵晓明齐声回答道。接着二人便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张敏一只小手遮住嘴巴，气喘吁吁的尽力压抑着自己的笑声。

  笑声，还是引来前后左右的观望。“不要笑了，开始放录像了。”赵晓明自己一边喘气，一边小声提醒张敏。直到大厅里的灯光熄灭，大大的电视机开始播放港片的片头的时候，微弱的光线里，红光满面的张敏依旧笑靥如花。张桂花有意无意的坐在位置的一侧，手臂紧紧的靠着赵晓明的手臂，全神贯注的观看。赵晓明意想不到是，张敏也挤着自己，似乎无意识的手臂紧紧挨着他的手臂。左边张桂花，右边张敏，坐在二女中间赵晓明快变成夹心饼干了。屋顶的吊扇“呼呼”的吹着，虽然室温接近三十度，依然暗香扑鼻，少女的味道，是浑然天成的少女味道让赵晓明心旷神怡。

  看录像，看了一个寂寞。心神不宁的赵晓明一动不动，就像意志坚定革命烈士那样，哪怕是熊熊的大火在燃烧，也一动不动。眼睛盯着电视，一片空白的脑袋麻木着。“下次再也不看录像了，因为看录像让大脑麻木，让自己走神”赵晓明嘀咕着，还自己点了点头。好容易第一部警匪片结束了，趁着换录像带的时间，赵晓明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大大的伸了两个懒腰，麻木的脑子，麻木的手臂，还有麻木的眼神。其实在两位美女的心中，他就是一个麻木的人。

  第二部是当下流行的港台僵尸片，每每播放到恐怖吓人的片段的时候，整个录像大厅“哇.....妈呀...啊....”等等表达惊吓的象声词此起彼伏，来自五湖四海家乡方言，这一刻，在这个简陋的录像厅里交汇。正襟危坐的赵晓明没有像女孩子那样，去哇哇惊叫。左边手臂被张桂花紧紧挽着，右边手臂被张敏紧紧挽着。她们似乎是心有了灵犀，几乎在同一时间挽住赵晓明的手臂。“双胞胎的心理感应？呸，哪里有年纪相差四五岁的双胞胎呢？”赵晓明不得不胡思乱想，表面上还得装着无所畏惧的样子。每当港片里僵尸跳着出来的时候，左边手臂被用力抱紧的同时，右边手臂也同样被用力的紧紧抱住。不要以为只是粗壮手臂被娇嫩的手臂紧紧抱着就完了，因为在赵晓明的双肩上，多了两个小脑袋，靠得很近，呼吸声都能听到。伴随着幽幽的香味扑进赵晓明的鼻腔，此时就算僵尸从屏幕里跳出来，也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了。

  古时候有一个名人，他叫柳下惠，成语“坐怀不乱”的缔造者，赵晓明想写信问问他老人家，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终于走出录像厅了，赵晓明已不是来时的他自己了，他变成“三僵”了——僵硬的手臂，僵硬的肩，还有僵硬的第三条腿。活动活动双臂，扭扭双肩的他得出一个道理，和这二位美女观看“僵尸”电影，自己容易变成僵尸。一路上，张桂花挽着张敏的手臂，她俩交头交耳，窃窃私语，偶尔还笑着回头看看赵晓明。每当四只眼珠齐刷刷的由上到下扫视赵晓明的时候，他马上抬起双臂，手臂齐肩高，双脚紧闭，绷直双腿，然后起跳。“呀，呀呀呀，有僵尸啊”二人一边惊叫着，一边跑步前进。或许是故意，或许是真的害怕，被追上她俩，拉着彼此的手，不敢直视赵晓明。“你们在谈论什么呢？为啥老是回头看我？”“你先把手放平，我害怕呀。”张桂花是第一次看这种僵尸鬼片？赵晓明恢复正常状态，复述了刚才的问题：“二位美女，在谈论什么呢？为啥老是回头看我？”“嗯，嗯，我们再讨论僵尸。也在看僵尸”张敏差点为自己的机智回答鼓掌了。“对，我们就是在说僵尸，也在看僵尸，”张桂花像一个小机灵鬼，歪着脑袋说道。赵晓明哑巴吃汤圆心里有数，此僵尸非彼僵尸啊。不得不说，再次验证了之前他的总结出来的道理是正确的：“和这二位美女观看“僵尸”电影，自己容易变成僵尸。”

  几乎同时，左右粗壮的手臂，被两只白白嫩嫩手臂挽着，这两只白白嫩嫩的手臂不是来自同一个身体，不是同一个主人。因为，左边和右边同时传来“晓明弟弟。你是个臭僵尸！”这，这是心理感应？她们是相差四五岁的双胞胎？如果不是，为什么她们行动和语言可以如此的同步。

  对于赵晓明来说，这将是一个艰难的决策：做僵尸，还是做一个臭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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