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豆蔻少女

辰光微醺，氤氲缭绕。

  大街小巷熙熙攘攘，茶楼名唤绿来春，是各大道路中心。旁边聚满人群，各乡异士，挤在人群中有个身穿黄色长袍，惹眼的中年道士，手握拂尘。

  许多老百姓拿着锄头，斧头，菜刀，猪刀，……等等，男女老少皆一起互相讨论。

  拿着杀猪刀迟暮之年的老人，“听说了吗？靖王休掉的王妃，昨夜杀掉八口人，七窍流血，心脏被掏，惨不忍睹！”

  中年大叔提着斧头，“胡说，我听说是十口人，浑身血液被吸干抛尸入湖里，真没想到王妃是这种人，之前我还心疼她孤身一人被欺负，还觉得她一个姑娘家可怜，呸！”

  一个拿折扇的少年，“小生也有所耳闻，怎么跟你们的不一样，我听人说是杀了十六个妙龄少女，是因为那些少女比她好看，所以被王妃杀害后，逃离回国了。”

  发髻如霜的奶奶，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缓缓道：“俺听隔壁老刘说，靖王妃是个吸人血的老妖婆，因为面貌丑陋不敢面见世人。就在夜里出没，专门对少女下手，吸鲜血来保持容貌，永驻青春呢。”

  此时，那道士捋了捋胡子开口：“大家放心，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既然我卓林峰来了，我就一定会为民除害，除去这妖女。大伙随我，一同前往捉拿那妖女！”

  一个个陈述有声有色，有鼻子有眼。

  茶楼上二楼。

  “一夜之间，青阳城到底发生什么事？而我们要找的人又一夜消失，主子，会不会……”灰色布衫的仆人，看着下面的人嘟囔几句。

  红衣男子抿入一口绿茶，听自己手下所言，顿时有些不悦，一扇子敲他脑袋去，“胡说八道！云儿不会有事的，还不快去打听，都是因为你线索又跟丢了，带上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仆人略带委屈，“你可冤枉我呀！主子，慕容云这么厉害，江湖中谁不想与她比划比划，说不准那些死去的人，就是找慕容云比试，所以才被杀的！”

  男子瞥他一眼，咬咬牙，又想一扇子砸下去。

  那仆人立马认怂，捂住脑袋，“得得得……”

  “你也相信那些鬼话，那只不过是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罢了。我不是让你去查吗？杵在这干什么！”男子一脸怒火，不再用扇子，而是一脚踹过去。

  “是是是，属下马上去！”仆人翻滚在地上，连滚带爬起来离开。

  ……

  药膳堂。

  一身银白衣裙，稚嫩如春笋的豆蔻少女，身形瘦小，驮着比她大一个头的女子，于药膳堂门前停足。

  抬眼看牌匾时，稀碎的光芒扑入深棕色的眼睛里，眼神坚定而明亮，透露出一丝纯真，梳得一头少女双髻。

  此女正是白雪吃下丹药，幻化而成的少女，她转头看向背后依旧未醒的沈清禾，轻声呢喃，“就先称呼你为姐姐吧，我一定会治好你，哪怕寻遍天下名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绝不会放弃。肉身是这个世界的，肯定有办法救活。”

  可假设救活之后，还会是副帅大人么！先不管这么多，救活先。

  沈清禾戴着白色面纱，没有任何回应。

  白雪咬咬牙，背着继续抬脚上阶梯。她打听到这个药堂医馆，是青阳城最好的，且老板是大善人。

  里面排成队有六人等着，厅里宽阔，上边坐着一位中年老者，正替人诊脉，问候病人平时吃什么，伸出舌头之类的话。

  白雪排到最后，半盏茶后。

  终于轮到白雪，她依旧背着沈清禾上前，从中她一刻都没有放下人，激动道：“大夫，你快看看我姐姐，还有没有得救。”

  医者名唤张禹，这家医馆他开了二十几年，在城内赫赫有名，携带妻子在医馆一同救治病人，救死扶伤，这是他们一生的追求。

  他妻子在另一旁开药单，门口进来旁的女儿敲算盘，里面的儿子拿着药单抓药。

  张禹瞧一眼沈清禾后，“脸色发青，快把她抬到里面去。”手指向旁边里面一间小房。

  白雪背着进去，慢慢放到床榻上，随后抓起沈清禾冰冷的手，“姐姐，你再等等！”

  张禹关上门，迅速上前把脉，伸手掀眼皮瞧一眼，良久后，不断晃着脑袋。

  重重叹出一口浊气，声音浑厚，“姑娘还是回去准备后事吧，救不活了。姑娘应该是习武之人，内伤严重，深入到五脏六腑，想要活过来，几乎……不可能啊！”

  白雪犹如晴天霹雳，好似听到一个玩笑话，双手握起张禹大手，“大夫你再看看，你再看看好不好。”眼眶湿润忍不住在打转，哽咽道：“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救救我姐姐……”

  “她那么好，她不能死，求求你再想想办法，想想办法救救我姐姐呀！”白雪不断晃张禹的大手。

  张禹无奈道：“姑娘，不是我不想救，是实在有心无力，救不了啊。她应该是昨夜去的，你就应该早点来。如今，脚踏阎王殿，神仙也救不得。”

  白雪哗啦眼泪流下，她来迟了一步，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法术高强，对她那么好的副帅大人就这么死了。

  他妻子杨梅，闻声推门而来，“吱嘎——”

  张禹见状，又重新把脉，反正救人为天，结果……还是一样。

  杨梅见他摇头晃脑，抿着唇眉一拧，拉他起开，自己坐下去把脉。

  白雪抽泣的声音，在小小房间里泛滥成灾。

  杨梅柳眉紧紧皱成一条线，检查沈清禾身上的伤，以及头颅每一细节小处，然后看向白雪，将实情一一分析相告。

  “心脉停止，这位姑娘生前有郁结，堵在心口无法释怀。加上身体有内伤，虚弱无比，又急火攻心之下，没有得到及时疏导救治，故而……西去。”

  “况且，姑娘生前还中一种邪术，名叫忘忧魂，又叫缺魂。换而言之，她有一缕魂被人抽走，连同缺失一半记忆，而抽走这一缕魂的人，可能会利用来操控，小妹妹，我讲的可清楚？”

  “想要救她，必须要找到另一缕魂，兴许有可能生还。当然，我也不太肯定她能不能活，如果你想好要救她，我可以告诉你保存肉身的方法，可以去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

  白雪双目仿佛被雨水洗礼过，清澈见底，盯着杨梅，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只要还有救，那她就一定要试，绝不放弃副帅大人。

  “你说！只要能救姐姐，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你快告诉我如何保住姐姐肉身，然后要去哪里找那一缕魂！”

  她的眸子在这一刻又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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