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陌生女人
翌日晨，靖王府。
霍金锐此时坐在大厅里，侍卫报完昨夜之事，听闻没有那个贱妇的下落后。
拍案而起，一脚踹向洛九，怒声铺天盖地，指向跪在地上的侍卫，“一群废物！捉个女人都抓不住，王府养你们有何用？扣你们三个月的月钱！还有你洛九！你们……连一只鸟都抓不住，反而被畜牲玩的团团转，你们还有什么用？”
气得他面目通红，拳头抓得咯咯响。
那何止是一只鸟啊，这么大，分明是怪物！
众人垂低着头哑口无言，有理也难辩。
洛九从角落处爬起，冒死进言，“昨夜属下受伤晕过去，不知情况啊！”
他被砸晕过去，后面的事他浑然不知。
霍金锐顿时暴跳如雷，怒指他道:“你还敢与本王狡辩，活腻了是不是？解释就是借口！”
“带上所有府卫，随同本王搜索那毒妇。容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势必将她碎尸万段！还有你们，就等着一起陪葬！”
……
沈清禾从空间出来隐身十分钟，见床上的人未醒，她探头看几眼。
右手掌划过眼睛发出蓝光，扫描整具身子。这个男人身体薄弱，但生命顽强，身上有一百零八条长细针穿插在肉体里，应该活不成一个月了。
多处骨折，虽接正骨过，可无法再生愈合。有些碎骨没有完全取出，在里面发炎腐烂。
她皱着眉头凝望他。
她推测，他曾经内功很高被人所废，挑断筋，浑身无丁点力气可使，犹如活死人。
伤势长达五年之久，能撑到如今算他是福大命大。不知他如何做到凭吊一口气活下五年。
她收回法术思索一番，走向桌上查看他所喝的药。药已经凉了，他人却没有醒来。
她端起药，用鼻子闻了闻，“药有问题！里面有缓解药，只能维持他的生命！这种法子叫人生不如死，还不如给他一刀痛快。”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要如此折磨他？活下本是不易，这不是让他雪上加霜嘛！欺负弱者，算什么英雄？”
她放下药走到床边，开掌施法，光芒从头扫到尾。替他缓解疼痛，尝试唤醒他的神经。
“伤势太严重了！若再不救治，当真是无力回天，可我，又凭什么救他呢？”
思及于此，她收回手。半晌，顾不得那么多了，曾经姐姐死在面前，她无能为力。
难道也要看他死在眼前？她做不到，她想尽上微薄之力，看能否从阎王那里拉回他！
“我借你贵地躲藏，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
她再出掌照在他头颅上，用法力吸出他脑后结团的血块。
半盏茶后，她清除脑中所有遗留堵塞的黑血，他一定很痛苦，这么多年承受着万箭穿心之痛。
她此刻显身，捂着心口处，浑身疲惫，不应该啊！往日她百战不殆，精神依然不失。
这才一会，难道是身体的问题？
“咕咕……”肚子里发出反抗之音。
她抚摸肚皮，愕然道:“这里为什么会叫？难道我也有小孩了？”
不可能，她翻查过记忆，那个蠢男人厌恶她，连看一眼都不愿。
此时，床上男人的指节动了动，接着，缓缓睁开眼帘。
落入眼底是一个邋遢不堪，衣着满是污血，发丝凌乱成乞丐，身上发出异味的女子。
女人！他这怎么会有女子？出现幻觉了？
只见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她上前伸手到他额头探测，“醒了？你浑身是伤，我替你将脑子里的黑血吸出来了，有没有觉得好点？或哪有觉得不适！”
她温热柔软的小手触碰他，仿佛在极寒之地他找到了火源。
他眼底朦胧，尽是一片温润，似盛满一湖浑浊之水，没有一丝光泽，静得毫无波澜。
难以置信眼前一幕，方才她说帮他吸出的血！怎么吸？
霍元卿缓缓抬起唇，轻声疑惑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伤？又是……如何……进来？”
他声音沙哑，微微弱弱落入她耳中。
府中有两大护卫在附近，属于顶尖高手，轻功一流，怎会不知道她进来。况且怎么敢有人来他的楚王府？
她手环于胸，“你还能说话，证明你还有救。我是隐身穿墙进来的，没人会知道。借你的地盘躲身，等时机成熟，我会走的。”
“我可以替你疗伤直到好为止，只要你让我在这躲避几日。”
她救他，不应这么无情吧，不然她今后对男人，真的没有半分好感了。
见他不言语，她又道:“你放心，我绝对能救你，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还能拿长枪上战场的战神！”
他没有说话，五年之间太医来过无数次，也在民间寻过医都束手无策。
如今，突然有位女子出来说他能救。
他遇见骄阳，又被淋一身冰水。
心中燃起希望火种，在那一瞬间掐灭，他不相信，也许她是想躲身在这，才有此一说。
“什么人在里面？”冷言端着没有粥的米水来，在外呼一声。
“吱嘎——”门被打开。
她依然站在那，回眸见到他手上拿着一碗不明液体进来，猛地眸光一亮。
冷言一手放碗，安然无恙落到桌上，迅速上前捉她。
霍元卿眉头轻蹙，微声阻止，“住手！……不可……伤她，是她……救醒……我。”
她浑身无力才被他所钳制。
冷言押着她，“王爷！”满脸不置信，瞥她一眼。
真是奇怪，自从王爷卧床不起，为安全起见，府中巡逻格外严厉认真。
她是如何不动声色进来？还在王爷房中蹦哒。
他冷眼微眯松开她，拱手道：“冒犯了！”
“咕咕——”
她面无情绪，身子僵滞如石雕般，耷拉着脑袋杵在那。
她抿了抿唇，目光投向霍元卿，她在询问他意见，可否留下她。
她蓦然皱起眉心，整个人像虚脱似的，伸手抚摸肚皮，咽了咽唾液，忍不住开口，“那个……”
她感觉肚空空，胸前那两坨沉重如搬两座山，要不是她死撑，这会都倒在地上。
她险些晕倒，赶忙摸向椅子扶住坐下。
霍元卿立即吩咐，“冷言，……做些……饭食给……姑娘，拿……衣服……给她换洗，……再收拾……一间屋子……给她。”
他断断续续，却咬字清晰。
冷言不明所以，可王爷的话照做就是，其余的无须多问，“是。”
“等等！”她叫住他，眸光转向碗里的药，“这药不能喝了，一并拿出去吧。喝多这药没用，不但不能快好，还会加重病情。到时就算我拼尽全力，神明现世，也无法救治。”
这虽能缓解他病情，却是一种慢性毒药。
霍元卿闻言后，黯淡无光的眼眸，又多一层死寂般的朦胧。他知道他的伤势没得救了。
他绝望的眼神望着坐在一旁的女人，对冷言微微点头，不抱有一丝希望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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