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机城
众人散去，凤九拉着母亲的手，一路蹦着跳着回到了家。
“九儿，快去把脏衣服脱下来，娘给你洗个澡。”母亲说道。
谢凤九一听，看了看脏兮兮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娘，今天我自己洗！”
母亲闻言，把舀水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怔了一下，黯然神伤，继而又笑着说，
“好，我们的九儿长大了，知道自己洗澡了。那娘给你拿衣服去！”
说完，她就飞快地走向屋里，凤九站在洗澡桶边上，看地真切，不由得想到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悄悄地来到母亲的门前，看见母亲并未给自己找衣服，而是在偷偷地掉眼泪。
谢凤九立马转过身，靠在门边，想了想，于是跑到洗澡桶边，故意将洗澡桶踢翻了一下，大叫道，
“娘，快来，水撒了！”
母亲闻言，立马跑了出来，红着眼，嗔怪道，
“怎么不小心，砸到脚没有？”
“没有，嘻嘻嘻”
“你不说自己可以洗的么？怎么又叫娘了。”
“我哪知道，还是娘洗地干净，娘，快点给我洗，我都困了。”
“好，好，好，你这冒失劲儿跟你爹一个德行，真是上辈子欠你们谢家的！”
“嘻嘻嘻……”
……
夜，静悄悄，月儿爬上了谢凤九的窗棂，偷偷地抚摸着他稚嫩的脸庞，母亲坐在凤九的床边，油灯下给他缝补今天弄坏的衣服。
谢凤九还沉浸在给老牛头修屋顶的喜悦中。
“娘，你说爹要是知道我替他把牛爷爷的屋顶修好了，会怎么奖励我？”
母亲闻言，笑了笑，说道，
“还能怎么奖励，奖励你一顿揍。让你爬上爬下的，屋顶那么高，摔着了怎么办？”
谢凤九一听，嘟囔着小嘴，
“啊，这样啊。那还是别和他说了。”
母亲闻言，轻轻地抚摸着谢凤九的脸，笑道，
“不会，你爹才舍不得打你呢，我们的小凤九长大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快睡吧！”
“嗯！”
小凤九睡着了，带着甜甜的笑意。
突然，一阵风吹过，烛光摇曳，母亲抬起头看向窗外，心中暗自说道，
“当家的，你到哪里了？眼瞅着这日子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该回来了吧”
……
北域，天机城郊外。
“岭爷，我们快到了吧？”杜威哈着手，凑到谢岭身边问道。
“嗯，前面是寒水岭，翻过这座山就是天机城了。”谢岭面色凝重地说，这一路上，他丝毫不敢怠慢，仔细勘察路线和周边的情况。
“娘的，北域是真的冷，眼瞅着都五月份了，这里怎么还是积雪不化呢。”杜威抱怨道。
“北域不同我们那里，这里常年冰冻，积雪不化，素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称。这里的大宗门雾影宗，便是以水系功法闻名。”谢岭抱着刀，喃喃说道，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岭爷，你说这雾影宗管着北域，我听说魔教的血刀门也在这里啊！两家不打么？”杜威随口这么一说。
“自古正邪不两立，哼！血刀门虽在北域，但是挨着雾影宗。而且，血刀门早在两百年前被四大门派围剿，已经不存在了。”谢岭淡淡地说道。
“岭爷，江湖的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啊？”
“道听途说罢了。”
镇威镖局一行人，过了寒水岭，便看到了天机城的大门了。
“好一座冰城！”谢岭暗自说道，接着他站起身对着身后喊道，
“大家走快点，天黑前，我们进城！”
“是！”
众人应允，加快了步伐。
北风呼呼地从城门里向外吹，谢岭一行人，个个都缩着脖子。风里夹杂着雪花，慢慢大了起来，原本就白茫茫的天机城，此刻更加神秘来了起来，阴郁的天空，看不到一丝光明。
谢岭他们穿过城门，来到一家客栈住下，众人疲于赶路，早已见床就睡了。按照习惯，他们一行十四人住在了两个大房间，不管有镖与否，都要留有人值夜。这是到天机城的第一个晚上，谢岭不敢大意，让杜威和自己值夜。
二人在走廊里踱步。
“岭爷，这宋家让我们到天机城接镖，也没说找谁接？咋整？”
谢岭闻言，看了看杜威，沉思片刻，说道，
“我如果没猜错，打我们进了北域地界，就有人一路跟随了。最迟明天晚上，会有人来找我们的。这个你不必担心。这种暗镖，我也好多年没接过了。”
“走暗镖？”杜威瞬间没了困意。
谢岭点点头，不说话。
“暗镖都是九死一生的活计，岭爷你怎么还接这个镖？”杜威惊恐地问道。
谢岭沉思了片刻，看了看杜威，淡淡地说道，
“穷！”
杜威瞬间黑了脸，白了谢岭一眼，说道，
“早知道暗镖，我就不跟你来了。”
“不是你找我的么？”
“可是，老镖头也没跟我说是暗镖啊？”
“镖局的地契押在青岚宋家的手里，人家说的算，哪有你拒绝的机会呢。”
杜威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愤愤地骂了一句，
“娘的，我们辛辛苦苦押镖，还不如青岚宋家放贷的，这上哪儿说理去。”
谢岭闻言，苦笑着说道，
“镖局每个月都要给宋家上供月钱，已经还了十几年了。上个月，少东家去宋家账房询问，被告知还的只是利息，本金还没还。”
杜威闻言，再一次惊恐地看着谢岭，半天憋出一句话，
“娘的，这是吃人不吐骨头啊。连本带利几十年，贷还清了，少东家估计都入土为安了，还好我穷，买不起。”
正在二人说笑间，店小二跑了过来，说道，
“客官可是姓谢，自东土青岚城来？”
谢岭看了看店小二，点点头，
“正是，何事？”
店小二弯腰，右手一摊，天字号有请。
谢岭闻言，看了看杜威，附耳说道，
“你在这里候着，等我消息，叫兄弟们起来，一刻钟后，我不回来，你们就过来。”
杜威点点头，心中暗自说道，
“接头的来得这么快！”
谢岭随着店小二来到客栈的天字号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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