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剪了她的衣服
顾珩的卧室位于主楼三楼，足足有一百多个平方，仅次于老老爷子顾震江的卧室面积。
黑白灰的色调，现代化装修，极简主义，很符合顾珩的调性。
自顾珩出国后，顾菀就没有再踏足过这里。
走到衣帽间，顾菀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摊开在贵妃椅上。
再依次打开柜门，试图寻找一些多余的空间来挂她的衣服。
“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二少奶奶了吧！”
顾菀回头循声望去，是佣人林妈的女儿丁满正缓步走来。
林妈是老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是顾公馆的老人。
从老夫人嫁给顾震江，一直到老夫人驾鹤归西，林妈在效力顾公馆四十余载。
即使在亲情淡薄的顾震江眼中，她也是顾家的功臣。
因此，顾震给年轻的林妈出了一份不菲的嫁妆，允许她婚后与其丈夫在顾公馆生活，负责女儿丁满读贵族学校的一切费用，甚至为丁满父亲送终…
丁满恃宠而骄，觉得自己是万千宠爱的顾家大小姐。
以前她与顾菀的关系，最多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自从两年前得知顾菀用手段上位二少奶奶，她没少找顾菀的麻烦。
“听我妈说，爷爷同意你搬来和二哥住？”
丁满现在在顾氏旗下的七星级酒店做大堂经理，一头利落短发又美又飒。
不知道是不是才下班，她身着灰色修身西装，脚踩高跟，时不时地散发着甜香气味。
顾菀比她矮了半个头，实在不习惯她居高临下的审视，便往后退了一步。
丁满在不经意间扫到贵妃椅上的衣服…
好奇走过去，发现这些衣服的款式、质量都是地摊货水准。
丁满嗤笑：“别告诉我你想把这些挂到二哥的衣柜里。”
顾菀拿出手机，快速输入着：不关你的事！
她拿给丁满看完后，就想把衣服收到袋子里面。
丁满夺过一件白色小衫，用力一扯。
嘶声过后，一件衣服变成了一片。
顾菀着急，用手比划：“你干什么？”
不用翻译，丁满也知道顾菀是什么意思。
她得意，她幸灾乐祸，看顾菀不舒服，她就舒服得很。
“看，残次品，怎么配出现在二哥的房间里，让她魂归垃圾桶就对了！”
指桑骂槐，顾菀听得明白。
这种事情经历多了，她也免疫了，明知争论不出个什么结果，她就默默把其他的衣服收好。
丁满扬起一侧嘴角，这怎么够？
她拉开展示柜最底下一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剪刀，趁着顾菀不注意，抢过袋子，捞出里面的衣服，一顿胡剪乱剪！
顾菀过来争夺和阻止，拼了命的那种。
正中下怀，丁满手中的剪刀“不小心”划伤了顾菀的手腕内侧。
一疼，顾菀松开了手。
丁满剪完，命人进来收拾走这堆“垃圾”。
“行了！”丁满满意地搓搓手，“以后别让我看见这种东西，看一次剪一次。”
丁满离开了，连高跟鞋走路的咔哒声，听起来都像在喻示着胜利。
记得上一次被丁满欺负，还是在半个月前，被她推到突然裂冰的人工湖里。
对比一个星期的肺炎高烧，手腕上这条伤口简直是丁满的“大发慈悲”。
顾菀抽了张纸巾出来，随意擦了擦血迹。
有一些染到了袖口，看来还要回偏楼换件衣服。
走到门口，正好和顾珩撞了个满怀！
仰视与俯视间，顾菀感受到了些许寒意。
“二哥…”顾菀比划着，怯懦且期待。
顾珩侧身进入了房间。
顾菀咬了咬嘴唇，他当真一眼都不想看她！
见他进了衣帽间，顾菀就在门口等着。
顾珩拿了一套藏青色丝绸睡衣走出来，眼神淡漠，言语凉薄：“让开。”
顾菀大着胆子，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手语道：“二哥，我发誓，我没有往牛奶里下药，我没有想当二少奶奶，请相信我！”
两年前的话，顾菀又重复了一遍。
即使她想了好多劝顾珩相信的话，可当面对他那张冰冷的脸，她只会一遍遍强调自己的无辜。
顾珩伸手推开她，“别比划，我看不懂！”
浴室的门一开一关，将顾菀隔绝在外。
放眼整个顾公馆，顾珩是第一个可以和顾菀无障碍交流的人。
十几年的、刻在脑子里的语言，怎么能说忘就忘？
他有多恨，才会选择视而不见！
顾菀不放弃，趁着顾珩洗澡的这段时间，她守在门口，在手机备忘录上敲了一段文字。
真情实感、言辞恳切，是这两年时间反复在脑子里酝酿修改的。
二十分钟后，顾珩出来，顾菀就把手机递给他看！
顾珩刚洗完澡，一只手用毛巾擦着滴水的黑发，另一手接过顾菀的手机再撇出去。
顾菀蹲下去捡，本就“遍体鳞伤”的手机这下彻底关机，怎么弄都没反应。
她无奈自嘲，屋漏偏逢连夜雨，下一年的学费还没攒齐，手机就嚷嚷着更新换代了。
行，顾珩送的顾珩摔，也算善终。
嗒的一声，灯被关了。
顾菀匆忙起身，借着窗外的光，她看见顾珩已经躺在了大床的中间。
他的意思很清楚，接受和顾菀同处一室是极限，断然不会和她同床共枕！
顾菀拿着坏掉的手机，无助可怜地站在皎洁月光的阴影下，心情复杂地望向床上那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孤单、没有尊严、任人宰割，她不安地缠绞着手指，她想离婚，她想顾珩对她如初，她想向所有人证明她不稀罕当什么二少奶奶！
“生个孩子，我同意你们离婚！”
顾震江的话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鬼使神差的，她向着顾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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