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忆
两年前，顾震江生日那天。
夜深，顾公馆主楼书房内。
顾菀一袭白色连衣裙，窝在单人沙发里，借着落地台灯的光亮，正聚精会神看着《荆棘鸟》的原版英文小说。
少女冰肌玉骨，齐腰直发倾泻。
盛世容颜已现雏形，她美得倾国倾城。
忽然，玻璃杯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倏地回眸，刚刚还在电脑前写述职报告的顾珩，此刻双拳紧握，低头闭目，表情痛苦。
顾菀连忙将双脚从沙发上拿下来，穿上鞋，跑到顾珩面前。
她摇了摇顾珩的肩膀，顾珩抬头，猩红的双眸让她心头一震。
她用手语比划：“不舒服吗，要不要去请周医生？”
扫过顾菀的瓷肌媚骨，顾珩体内的火愈烧愈旺，“菀菀，你给我下药...”
顾菀比划：“什么？”
顾珩起身，将顾菀的双手按在书桌上，人就贴过来，把她笼罩在阴影里。
盛夏，衣服穿得薄，顾菀已经感受到顾珩不正常的体温和下身的异样。
她想问问他是不是发烧了，无奈双手被他压得死死的，根本拿不出来。
在顾珩看来，顾菀娇艳欲滴的唇瓣翕动，一张一合间诱他深吻。
此刻的他理智渐失，一举一动皆被原始欲望支配。
顾珩双臂一扫，书桌上的东西悉数掉落在地。
顾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提腰放在了桌子上，紧接着，她的底裤被褪下...
她反抗，连踢带踹的。
后来，实在没力气就双手合十给顾珩作揖，求他停下。
可顾珩像着了魔道一样面目狰狞。
顾菀疼到颤栗，疼到绝望，疼到不敢看那双装满漫天星辰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顾菀感觉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顾珩停下来，房门也被打开。
“你们在干什么！”
顾菀是摔下书桌的。
站在最前面的是顾家家主，顾珩的爷爷顾震江。
旁边跟着的是顾珩的二叔、二婶、大哥，还有助理保镖佣人一行人。
老老爷子震怒，龙头拐杖一顿，顾珩和顾菀匆忙整理后，都跪在了他面前。
顾震江上前一步，直接朝顾菀胸口踢了一脚，“忘恩负义的东西！”
顾菀忍着剧痛，又爬回来跪好。
“我救你回来，给你顾家人的身份，就是来让你勾引我孙子的？”
顾菀把头伏低，这样就看不见她打颤的牙床。
“爷爷！”恢复正常的顾珩声音低沉得可怕，“是有人在我牛奶里下药，药效太猛烈难以自持，您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谁给你拿的牛奶？”
顾珩没有回答。
顾菀抬起头，比划着：“牛奶是我端给二哥的，但我没下药。”
顾珩大哥顾琮将她的手语翻译给顾震江听。
顾耀洲站出来打圆场：“爸，依我看这未必是坏事，阿珩和顾菀从小感情就好，借此机会成全他们俩，不也是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不同意！”顾珩的脸色变黑，“我把她当妹妹，没有那种感情，我不可能娶她。”
顾耀洲的老婆乔如兰见缝插针，“没有那种感情你刚才在干什么？顾菀怎么说也是有尊严的，你吃干抹净不负责，你让她怎么活呀？”
顾珩的眼睛很漂亮，可生气时也能震慑人心。
他一瞬不瞬盯着乔如兰，掷地有声道：“我说了，我被下药，难以自控而已。”
乔如兰向来害怕这个小辈，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她往顾耀洲身后躲了躲，小声嘀咕着：“什么难以自控，怕是情难自持吧！”
顾耀洲“啧”了一声，对这个牙尖嘴利的小老婆愈发没耐心，“你少说点儿话吧！”
“本来就是...”
“好啦！”顾震江向身后看了一眼，顾琮就搬来了一个椅子给他坐。
老老爷子捻了捻胡子，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明天，阿珩和顾菀，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此话一出，顾珩第一个反对，“我不会跟顾菀结婚！”
顾震江也不恼，慢条斯理道：“我顾家，家风厚重；我顾家人，皆正人君子。你是我孙子，我不能让外人说闲话！”
“爷爷宁可让我结婚堵悠悠众口，也不调查今日之事是否有人蓄意而为吗？”
“不重要！”老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起身，“就当你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了。”
“爷爷！”
顾震江充耳不闻，后面跟着一堆人呜呜泱泱走出了书房。
墙上的老式座钟打了十二下，夜，又静了。
顾珩斜睨着跪趴在地上的顾菀，眼神里写满失望。
他喜欢、心疼这个妹妹，允许她进书房看书，陪伴他工作。
而她也会给他准备一杯热牛奶，乖巧安静，从不打扰他工作。
年年岁岁，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
顾珩心里，一直把顾菀当成妹妹，比顾瑶还要亲的妹妹。
没想到，她居然会利用这种关系，在牛奶里下料，逼顾珩就范。
也许，单纯可人只不过是假象，她，有她的目的...
“顾菀，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二少奶奶的位置？”
顾菀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的她，匆忙解释，“我没有，我没有在牛奶里动手脚，我没有想当二少奶奶，我从没动过那个心思。”
“觉得日子过得苦，觉得姓顾却没有得到顾家人的待遇，急于改变命运是吗？”
顾珩的话，冷得如同淬了冰。
顾菀举起颤抖的双手，想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
顾珩站起来，“我会和你领证，让你坐上二少奶奶的位置。但是我们之间的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你再不是我妹妹！”
顾菀绝望地坐在地上，她不懂，怎么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她最喜欢的二哥，弄丢了呢？
顾珩向门口走去，回望时，看着顾菀白色裙边上的一抹嫣红，顿了顿脚步。
不，证据确凿，顾菀就是想上位的心机女，无需解释没有理由，他永远不会原谅她！
......
三天后，顾珩拉黑了顾菀的电话和微信后，就踏上了去米国的飞机，一走就是两年。
这两年，关于他的所有消息，顾菀都是在三哥顾衍的叙述中了解。
而顾菀，也在那一次身体接触后怀孕了，但在老老爷子的藤条鞭打下流产了。
自那以后，她每次来例假都特别疼，疼到吐、疼到晕厥。
*
思绪回笼，这两年她过得浑浑噩噩。
没有一天晚上不是与噩梦相伴。
她盼着顾珩回国，好好跟他解释。
她想着怎么做，爷爷才会同意他们离婚…
顾菀把这本《荆棘鸟》装进袋子，关灯关门，向主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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