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匪患横行
沈宴卿忧心忡忡地撩开帘子看着城中景象,只见城墙底下瑟缩着一大批神情麻木的百姓。
寒风刺骨的冬日,却有人衣不蔽体。血腥味浊臭气从围成一团取暖的人们当中外散,而略有遮挡的角落里时不时传来孩童与女子的啜泣哀嚎。
“该死!”
奕元愤恨地低声咒骂,微微加重的呼吸像是竭力克制。
知府衙门前马车停稳,懒洋洋站在石阶上的常知县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真会拿官架子,老夫年过半百还要扛着冷风等你。”
奕元背着昏迷的秦元承强忍下火气,尽量保持平和地说道:“劳烦您叫个郎中,我们来时遭了埋伏。”
常刺史嫌弃地看着满身污血的三人,捂着鼻子厌恶地连连摆手,“去去去,少脏了我们衙门地界。”
沈宴卿眼神示意奕元闭嘴,她双手抱拳不卑不亢行礼。
“小女是朝中派来协助临京匪患一事的赈灾女官,半路遇事耽搁还请知县勿怪。”
“又来一个吃白饭的。”
常知县冷哼一声,但神情总算是有所缓和。他叫来一个捕快,随后傲慢地睥睨着沈宴卿。
“知府大人剿匪劳累,你们这群不长眼的都给我消停点。如今粮食吃紧衙内不养闲人,明日起你们便跟着捕快一同做事。”
沈宴卿平淡地笑了笑,“多谢知县大人提点。”
见人离去,奕元忍不住嘀咕:“尖酸刻薄,一脸短命相。”
“沈大人,卑职白轩。”
那捕快引着他们朝衙内的卧房走去,推开漏风的木门,简陋的房间才踏进去就惊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白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卑职这就派人打扫。”
临时叫来几个人,简单清扫过后总算是能住人。
白轩看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的秦元承,轻咳一声他莫名有些扭捏地开口:“沈大人,如今匪患横行,郎中大多都闭门谢客。卑职祖上历代从医,从前卑职也稍稍学过一些。若沈大人信得过,那容卑职斗胆来救治这位公子。”
沈宴卿心里也没底,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也只能同意,“有劳了。”
发霉的被褥染了血腥的气味更加让人反胃,沈宴卿细心地拿出其他卧房的棉被,依次搭在外面晾晒。
她随手捡来些堆在外面的干柴,又在杂物堆积的角落里掏出一个烧得发黑的盆。放在房中点燃后,白轩那冻僵的手总算是想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
“沈大人,这位公子是遭钝器砸头才陷入了昏迷,暂时没什么大事。”
沈宴卿点点头,她从口袋里取出十两银子推到了白轩的面前。
她眼神真挚地望着白轩,语气诚恳:“你也知我在此处境艰难,往后还要辛苦你多带我转转。”
白轩不知所措地咽了口唾沫,视线总是不自觉飘向桌上那十两银子。
“为沈大人效劳,是卑职该做的。”
沈宴卿轻笑着背过身去,装作舒展筋骨地捶腿揉肩。
“来时我见城墙下的灾民聚集,这个时节他们在外如何熬得过。衙内就没有分出部分粮食专做救济灾民吗,又或者哪怕是晚上让他们在公堂里将就一夜也算善待。”
闻言白轩重重叹了口气,“沈大人有所不知。”
“最开始山匪洗劫村庄时,知府大人也曾派我们前去镇压。但是不知为何那群山匪拳脚竟然那么好,那次对战死了我们六个兄弟。后来我们不信邪,在山匪攻城时我们再次抵抗,结果最后就只剩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再后来从其他地方调来的捕快全都不肯卖命,遇到危险时跑得比谁都快,一来二去无人抵挡,很快山匪便挨家挨户洗劫。后来他们把主意打在了粮仓上,一夜之间搬空所有口粮。”
“粮食紧缺后一些商贩坐地起价,粮价是水涨船高。一开始知府大人用自己的俸禄买了些粮来施舍给灾民,但是这些人却嫌粮少嚷着说知府大人眛下钱粮,纷纷指责他是贪官。”
“即便如此,知府大人还在为他们的住处考虑。也不是没有专门安置过,但是这些人又嫌住得差睡不好,加上隔三差五就丢东西以及总有女子被奸污,知府大人便拆除了地方随他们流浪。”
沈宴卿眸光忽动,听白轩所述这知府大人是个以德报怨的好官,但是来时城墙上拉弓对准她的人也是官府的人。看来抽空还是要会会这个知府大人,但是眼下当务之急是剿匪赈灾并行。
“这群山匪是什么来头,先前可有何作祟的迹象?”
白轩迟疑地想了半晌,“其实两个月前,临京还是一片祥和。但是突然不知从哪来了一群武功高强的山匪,他们凶猛又残暴,出山就抢粮杀人,偶尔还会掳走一些貌美的姑娘。可是他们只对百姓下手,但凡家境殷实些的全都安然无恙。”
两个月前?
她默默记下关键的节点,又问了些问题后她便让白轩回去歇息。
这时她才发现奕元没了人影,附近庭院和厨房她找了个遍,也还是没有看见他的踪迹。
正当她满腹疑惑地回到卧房时,就听见床上传来轻声的呻吟。
床上秦元承扶着脑袋摇晃坐起,忽地一阵猛咳带动着他那消瘦的身子剧烈晃动。他先是迷茫地环视了一圈陌生的房间,最后清澈的目光落在了沈宴卿身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么寒酸的地方。”
说着他忽然低头警惕地看着身上还算完好的衣服,似是不放心地掀起衣领又朝里看了看。
沈宴卿有些傻眼,“秦少爷,你不记得我了?”
“我...该记得你吗?嘶...好痛,到底是谁偷袭了我。”
秦元承捂着缠了一圈布条的脑袋,泛红的眼尾微微有些湿润。他可怜地垂下唇角,像是胆怯地蜷缩坐成一团。手臂撑在双膝上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水灵灵的眸子紧张不安地打量着她。
“你到底是谁?”
沈宴卿一时语塞,如果能趁他神志不清时,从他口中得知一些有用的消息,那找个好接近的身份还是有益处的。
打定主意她有些支吾地解释:“我是你...长姐。”
秦元承一愣,就像是没料到这种情形出现般,他微挑着眉没忍住轻笑出声,带着几分怀疑和挑逗似的叫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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