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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无懈可击


看着沈长梨坚定的神色,玉流觞眯了眯眼,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早知如此,当初本侯就不该放你走,囚在家里当宠物养,不是比现在的伶牙俐齿怼本侯更好?唉,后悔晚矣!”

  他俯身逼近的动作,带着妖魅到极致的诱惑,让沈长梨脸不由自主红了,他方才的话更让她心惊,不由恼恨地用双手推着他。

  “现在后悔也晚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赶紧滚吧!”

  玉流觞低低一笑,低眸看着她撑在自己胸前的两只小胖手,妖魅的唇角勾着,“沈大小姐是真的不怕本侯向陛下禀告实情吗?我妹妹不能如愿嫁到靖王府,本侯为何要成全你?咱俩的交情,还没好到本侯要做好事的地步吧?”

  沈长梨眸光深深,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诚恳地说,“玉侯爷,你也是人,你心中有想要呵护的人,比如你妹妹。可是感情的事,是勉强不了的。若是萧衍对她还有感情,是真心要娶她,那我二话不说,直接将靖王妃的位置让给她。但若是萧老九是真心要娶我,那你硬生生将她插进我们之间,你说尴尬难受的会是谁?她嫁入东宫,身上一辈子都贴着太子萧晋遗孀的标签,再硬入靖王府,被萧衍冷漠不待见,她余生绝对会成为逃不掉的笑话。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她来说,还有活路吗?”

  玉流觞抿紧唇不说话,半晌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细嫩的脸颊,略带宠溺地说,“说的真好听,还不是都为你自己好?”

  沈长梨烦躁地一把打掉他的手,这个难缠的妖精,都撵不走了,真是烦人!

  这不是逼她放大招吗?

  于是,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就笑了,伸手拍了拍他妖魅的脸颊,邪邪地说,”玉侯爷,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上热乎乎的?浑身燥热的那种?”

  她笑的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哦,忘了告诉你了,方才你喝的那盏茶中我加了点料,对女子来说呢!那没什么。可男人一旦喝了,要是没有解药,这辈子想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是不可能了——哈哈,玉侯爷应该知道我的药从来都不虚。”

  闻言,玉流觞脸色终于变了。

  见他上当,沈长梨勾了勾唇,这货与她挨得这么近,不浑身臊热才怪呢!刚才与他说话,她故意又往他脸上吹了吹气,现在这货明显是怕了。

  她洋洋得意地一把将他推开,“玉侯爷,你知道的,我这人很善良,若不是被逼急了,我哪里敢对玉侯爷下手?既然你要使坏,那我就让你悔恨终生,咱俩谁也别想好过。”

  玉流觞笑了笑,妖孽的脸上,全是透骨的寒意,“最毒不过妇人心,沈大小姐可真狠。”

  “彼此彼此!”

  沈长梨握了握小拳头,“玉侯爷,现在做个交易如何?你替我保守秘密,让我顺利嫁进靖王府,我就把解药给你。玉侯爷不是一直都希望与我合作吗?那么,这个就算咱俩首次合作怎么样?你不仁,我不义,咱俩各退一步,互相成全如何?”

  “沈大小姐的算盘打得真是好。”玉流觞眯了眯眼,突然又俯下身靠过去,凑近她的脸,妖魅地说,“沈大小姐,要不要现在就让本侯试试能不能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次轮到沈长梨脸色变了,她握在掌心的真正的毒药正要朝他身上洒,不想手刚一动,就被玉流觞眼疾手快地抓住。低低地,他轻笑一声,突然偏头凑到她耳边,那妖魅地两片唇微微一翘,竟然一口含住她的小耳垂,暧昧至极地吮一口,才吐着气轻声说,“成交。”

  沈长梨一下子僵在那里。

  连玉流觞何时走的,她都没注意,只觉浑身冰凉。片刻,她就爆发了,将美人榻上的绣花靠背抓起狠狠地朝着窗口砸过去,“玉流觞,你奶奶的,太缺德了,诅咒你将来生儿子没屁眼!”

  随后,她厌恶地狠狠搓着自己的耳朵,觉得还不够,直接冲到脸盆前,将整个脸都浸在凉水里,然后用手狠狠地搓洗着耳朵,直到将耳朵都搓疼了,才罢手。

  “郡主,怎么了?”

  门猛地被撞开,秋儿和红绫脸色大变地闯进来,看到沈长梨怒气冲冲地往脸上泼凉水,二人眸光瞬间将整个屋子扫了一遍,并没有人。

  秋菊冲上去,“郡主,出了何事?”

  沈长梨抬起湿漉漉的脸,看着秋菊和红绫担心的脸,咧了咧嘴,“没有,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个噩梦,被人轻薄了,可吓死我了。洗把脸,醒醒神,走,你俩陪我到院子里消消食。晚上吃多了真不好,容易做噩梦。”

  说着,也不擦脸上的水,沈长梨扯着二人就走。

  秋菊与红绫对视一眼,二人脸上都有疑惑,但谁也没有多说话。两人一边一个将沈长梨护在中间,随她一起到院子里散步。

  此刻的京郊大营,灯火通明。

  当傅大海匆匆赶到的时候,情况已然失控。

  这两日他请假去迎接他从老家赶来的老娘,可是人还没接到,军中就出现了这种情况,他没办法,只得急急赶回,没想还是晚了。

  可回到营中,没想事态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看着被吊在军旗下脸都成猪肝色的昌王沈海,看着被绑在烈日下的兵部尚书,傅大海连死的人都有了。偏兄弟们群情激愤,丝毫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见他回来了,将士们瞪着几乎像被烧红的眼睛,“北定侯,你总算回来了,他娘的,昌王太不是东西,竟然对咱们靖王殿下出言不逊,兄弟们忍不了了,直接将他娘的给绑了。咱们要朝廷给个交待,让昌王亲自给咱殿下道歉请罪,并将军权还全殿下,否则,兄弟们就反了。”

  话未说完,那个激动的眼睛通红的将士就被傅大海一脚给踹翻了,“他娘的,老子刚走两天,你们就闯出这么大的祸,你们这是在帮靖王出气吗?你们这是害了他啊!”

  他粗着嗓子急的一吼,将士们有点懵。

  那个将士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梗着脖子又冲傅大海吼。

  “靖王贵为亲王,领兵打仗,抗击北黎,军功显赫,兄弟们怎能看着他被昌王这老狗出言辱骂?殿下在北黎冲锋陷阵,舍生忘死,这些老东西在京城纸醉金迷享受享乐。殿下一回京就被夺权,这是他娘的什么天理?老子不服!天道不公,老子就要反——”

  傅大海头疼地抓了抓脑袋,娘的,他说的也没错,他竟然无法反驳。急的在原地团团转,看着兄弟们不忿地围上来,傅大海又捶了那人一拳。

  “你懂个球?现在咱家殿下被人架在火上烤,不得不远走玉屏城就藩,你们就不能让他平平安安地离开吗?现在你们这么闹,咱殿下还能走得了吗?咱们黑豹军可是殿下的脸面啊!你们反了,老皇帝会轻饶了他?”

  傅大海虽然不识字,但话糙理不糙,他这一吼,将士们都思索着不说话了。

  “可是,老子不服!”那个将士将手中的刀狠狠掷在地上,“朝廷敢这样对殿下,又能对我们好到哪里去?这样的朝廷,兄弟们为什么还要为他拼死拼活,我们只信殿下,即便是陛下,我们也不信——”

  “对,我们只信殿下,殿下从未放弃过任何一个士兵,我们就服他!”

  “对,朝廷对殿下不公,殿下不敢反,我们替他报不平!’

  “兄弟们,反了!”

  “反了!”

  傅大海一下子抱住了脑袋,他大手一伸就抓住那个将士,“你们不服是吧?走,都跟老子去皇宫——”说着,他大声一吼,“来人,传令,给老子将带头闹事的人通通都绑了,去向陛下请罪——”

  很快,傅大海的亲卫兵就将围在他身边群情激愤的几人给抓了,其他人更不服气,一个个急得红了眼睛,更加激愤地大喊着。一波高过一波,眼见无人能压住了。

  傅大海叹息一声,看着整个营中像煮沸的热水,他的心却冷静了下来。

  眼下这情景,想必靖王早就得到消息。

  既然他不动,那他只能配合他了。

  傅大海直接将身上的袍子一扒,褪到腰间,露出赤膊裸身,“来人,将本侯也给绑了,你们闯下大祸,老子无法对殿下交待,只得亲自去向陛下请罪。”

  黑豹军原左将军,如今的北定侯傅大海,亲自绑了自己,带着几个闹事的人,一起跪在了皇宫外请罪,这件事很快就传到老皇帝的耳朵里。

  整个京城一片哗然。

  老皇帝阴着脸,只狠狠哼了一声,端坐在御书房的龙案后,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话却是对着恭身候在他身边的戴公公说的,“萧老九那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戴公公偷偷瞄他一眼,琢磨着皇帝的话,瘪了瘪嘴,“回陛下的话,靖王——一直待在王府里,丝毫没有要出府的意思。整个靖王府一片平静,好像兵变之事,他根本不知情。”

  老皇帝又哼了一声,阴鸷的眼眸眯了眯,“傅大海这个蠢东西,他这是釜底抽薪逼朕呢!”

  戴公公自然闭紧了嘴,皇帝的话,他可不敢接。

  黑豹军兵变,直接让整个京城陷入恐慌之中,朝廷诸位臣工也惊慌失色,纷纷向皇上请奏。这些人都不是傻子,心里都知道,兵变起初肯定是有心人挑拨生事,可现在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确实出乎人意料。也许还包括那些‘有心人’的预料。

  到最后,兵变越演越烈,兵部官员去了一个又一个,结果,谁去谁被扣押。

  最要命的,兵变的消息很快传到京外驻兵。

  听到消息,他们也是群情激愤,打着支援靖王的旗号,纷纷领兵涌向京城,眼见形势一发不可收拾,老皇帝似乎也坐不住了。连夜急召六部入朝议事。

  靖王府。

  入夜,一片寂静。

  府中不说伺候的婢子小侍,即便是平日巡视的府卫都不见一人。

  静的有点可怕。

  书房外的回廊上,袁隋的脚步有些急,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像燃了一团火。

  “殿下,陛下传来旨意。”

  萧衍纹丝不动地坐在棋盘前,伸手捻起一子,平稳地落入棋盘中,嘴里淡定一声,“念。”

  袁隋展开圣旨,“京郊兵变,人心惶恐,朕特派靖王去京郊大营调停。”念完圣旨,袁隋眉心愁的死紧,“殿下,陛下的意思——”

  萧衍落子的手一顿,眼眸一深,思索片刻,才抬头看向袁隋,“去回陛下,本王头疾发作,疼痛难忍,不适去京郊大营调停,还请陛下另派他人。”

  袁隋抿了抿嘴,却站着未动,他看着萧衍,欲言又止。最后,终没忍住,“殿下,这是个好机会——如今礼王闭门不出,北定侯被陛下下了大狱,黑豹军如今群龙无首,若是殿下真的振臂一呼——”

  “如何?”萧衍脸色阴冷,冷冷地盯着袁隋,“振臂一呼又如何?袁隋,你告诉本王。”

  袁隋‘扑通’一声跪下,眼眸通红,“殿下,我觉得兄弟们做的没错,属下也替殿下不值!殿下出生入死,守护中宁北部边陲多年,回京竟然得到这样的结局,属下心里也难受。民心所向,殿下为何还要一意孤行?那个位置,只有殿下才配坐——”

  “放肆!”萧衍重重丢下棋子,有些严厉地盯着袁隋,“营中的将士多是莽夫,他们不懂其中深意,难道你也参不透?若是此时本王出去,那才是万劫不复。袁隋,京中的水太深,二哥就是个例子。远离京城,天高海阔,即便卷土重来,也易于此刻的振臂一呼——”

  袁隋瞪了瞪眼,似乎悟了萧衍的话,嘴巴一咧,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把眼睛,直接道,“殿下,属下就按殿下的意思去回话。”

  萧衍点点头,“去吧!”

  靖王府灯火通明,皇宫御书房,老皇帝也是一夜未眠。

  “反了,真是反了!”得到靖王府的回应,老皇帝暴怒的一下子掀了御书房的桌子,桌上的一应笔墨纸笺哗啦啦落了一地,吓得站了满满一屋子的文武大臣都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哼!”老皇帝阴沉着脸走下御阶,烦躁地走来走去,他是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事情就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朝中能去劝解的大臣都去了,都被扣押在营中。现在的局势,似乎除了靖王,无人能压住。偏他,根本连拒了自己三道圣旨,以头痛病重为由直接回拒。

  偏老皇帝拿他没有办法。

  毕竟才下了他的兵权,如今他就是一个赋闲备婚的王爷。营中兵变,他不出来主事,也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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