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末日独白35
防污染中心，观察室内。
黎白城挂了电话，看向正望着他的众人，疑惑道：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黎先生，你刚刚是在和谁打电话啊?”检测员放下手里的检测报告，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问道， “是、是病人吗?”
黎白城： “咳咳，它也就是偶尔会借一下神国护士们的手机打个电话过来，你们放心，它不会回来的，你们也听见了，它说它很喜欢我给它介绍的医院。"
两名检测员眨了眨眼睛看向黎白城，作为防污染中心的工作人员知道的肯定比普通人多，虽然有所耳闻，知道黎白城把病人送到了神国，可是亲眼看见一只污染物打电话过来向黎白城说谢谢，这冲击力简直不要太大好吗!
而且黎先生好像和神国的医生很[shu]悉的样子!虽然只听了只言片语，但那位医生显然是被黎先生给拿捏了啊!
对于神国，各大中心城都保持着绝对距离，不敢进入，也不敢探索，世界毁灭之初，神国被称为天灾是因为它毁灭一切，吞噬一切!
移动的神国将途径上，所有的城市、污染物、污染区域、污染物死亡后形成的深渊统统撕碎、吞噬，其中包括好几个人类当初无法解决的污染区域和深渊。
而一个强大到能在神国内工作的污染物，却被黎先生直接给拿捏死了。
而且因为黎先生好像还报废了好几个手机的样子。
不可定义迷茫的看向黎白城手里的手机，并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是，这人到底和神国有什么关系啊!
认识神国来的兔子邮递员，有神国的小护士给他寄信，居然还认识神国里的病人，以及一个医生?
你认识的神国里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点!
那可是神国啊!吞噬了无数污染物、污染源的神国!即便宣称是神的追随者的密教也不敢进入的神国!
黎白城并没有注意到不可定义的狗眼里的震惊之[se]，而是默默地收起手机。
与此同时，防污染中心顶楼，陈最办公室内。陈最看着人工智能莫塔尔传回来的监控，沉默了。
陈最默默打开了黎白城的第一次审讯记录，看着里面写着的话“我遇见了危险，这一点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了，至于遇见了什么危险，简单来说就是有一只
污染物想杀我，以至于我不得不躲入神国”。
别说。
他看这份审讯报告的时候，一开始一直觉得黎白城说自己被仇人追杀进入神国是借[kou]，还觉得黎白城只是不够坦诚，或许是因为受够了流[lang]的生活，想结束以前那种刀[kou]上[tian]血的[ri]子，随便找的一个听见起来就很假的借[kou]。
可现在他觉得。
黎白城这人还挺真诚的。
应该说的都是真话，毕竟这人真的好气人。
如果他是电话那头的污染物，会想把他用核弹直接物理毁灭的那种。
他现在觉得，黎白城可能还是撒谎了，他的仇人应该不止一个，应该惹了不少污染物，大概率正被一群污染物或者异能者追杀，然后没办法才躲进中心城，结束荒野生活的。
陈最觉得自己真相了!
黎白城做着检查，这时候观察中心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陆上校，你是来加油的?”检测员看见门[kou]的男人，露出了笑脸，走上去。
白头发的陆苍点点头，看见观察室内这么多人，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特别是看见烛龙后，紧张得都不知道该怎么站了。
黎白城：陆苍崇拜烛龙?
没错，烛龙曾经救过陆苍，以及陆苍一家，当然烛龙肯定不会觉得这种小事，但是对被救的人，这是一生中毕生难忘的事情，这也是陆苍为什么在高中毕业后，就直接申请了接触实验的原因。]
[他的运气不错，觉醒了A级天赋。曾经被拯救的人，也变成了拯救别人的英雄。]
[备注：或许有一天他真的会末[ri]的余晖一样坠落，而他的余晖将照亮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那天，他会拯救许许多多同他一样的人，他会成为一道耀世的微光。]
陆苍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在看见他的同时，对他点了点头。
黎白城同样对对方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见到偶像，陆苍同手同脚地走到检测员面前，露出机械手臂和脚，等着两位检测员为他检查。
黎白城见这一幕，略有些疑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一周期前露出才来做过机械臂的维护吧?这么快又来了?机械臂维护这么麻烦的吗?
[倒也不是，一般机械臂的维护两个月一次就可以了，他今天之所以过来，是因
为之后他要和烛龙一起离开中心城，提前再来做一次检查而已。]
离开中心城?
[陈最邀请烛龙来第二中心城，主要是为了处理第二中心城外的一个污染物。]
黎白城在心里感叹原来如此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打到了他的脚，而且他的椅子好像动了一下，黎白城微愣低头看过去，只见那是一条黑[se]尾巴……
黑[se]长满如同神话故事里龙鳞一样的尾巴正卷着他的身下椅子的一只椅腿，像是在往自己那边拽。
黎白城：?
[没错，因为你一直盯着陆苍看，烛龙吃醋了，他用尾巴拽了拽你的椅子，把你拉向了他一点。]应该不会吧，肯定不会!
黎白城：求你。
[?]
黎白城：不要造谣了。
[…….]
黎白城侧头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男人，男人似乎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比他先一步开了[kou]， “路，挡着了。"
黎白城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刚好挡住了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他有些歉然道： "抱歉。"
女人看见他，捏着手里的扇子笑了笑，用一双像是狐狸一样的漂亮眼睛看他：说道“没事。”
就在他和女人说话的同时，黎白城感觉自己的板凳又往左边移了移，黑[se]尾巴带着他的椅子将他拉了过去。
[他好醋。]
黎白城：..
你闭嘴吧!人家就是顺手……不是顺尾帮我拉把椅子，给人让个路而已。嘴巴上说着自己叫预知，你都预知了个什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现在竟然还造谣!
[我也不想的，是有原因的嘛!预知也不是无时无刻的呀!如果我一直开启预知，你确定你不会直接变成污染物?]
[还有!你要信我!他真的喜欢你!]
黎白城嘴角[chou][chou]，看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冷淡到甚至可以说是高冷的男人：..
这，你要我怎么信啊!
身穿旗袍的女人笑吟吟地走向检测员，压低声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黎白城微微扫了一眼正要收回视线，脑袋里系统的声音响起——
[对了，这个穿旗袍的女人就是神婆
哦，她在问检测员要你的血[ye]。]
听见系统冰冷的机械音，黎白城下意识皱眉，看向正在和检测员说话的女人，他最近这么倒霉，这位功不可没啊。
‘当神婆为你算命的时候，你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按照她[kou]中所言，完成某一阶段命运的指引。'
黎白城回忆起系统说过的话，问研究员要他的血，怕不是又想搞他?
这倒不是，她这次要你的血，是因为上面的人要求她给你算一卦，看你是否会危害到中心城。][不要问为什么算卦还需要人血，你要知道这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算卦。]
黎白城深深看了穿着旗袍的，烫着一头卷发，头发半扎的漂亮女人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系统：[你想整她?]
听见脑袋里系统兴奋的机械音，黎白城以手握拳抵在唇边：没有啊
系统：[但我感觉你想……]
黎白城：我没有，我是那种人吗?
说完，黎白城默默掏出手机，点开了防污染中心内的异能者维权服务平台，一分钟后，一条匿名举报短信被编辑好。
节骨纤长的手指，轻轻点击在确认键上，很快短信显示发送成功。
系统：[?]
两天后，防污染中心顶楼。
"他这是在挑衅神国里的那只被称为医生的污染物啊……"一间会议室内，一群教授、异能者围坐在一起，有人轻声说道。许沉双眼微闺盯着莫塔尔调取出来的，监控画面内拿着电话的黎白城。“许教授，你怎么看他这个人?”陈最用手敲了敲桌子问道。
"他?"
许沉沉默了一瞬，转而看向实时监控内，笑得柔和烛龙一起玩游戏的男人。"一个有道德底线，并不因为是异能者所以否认自己人类身份的男人。"“怎么说?”陈最停下手里的动作，周围人也都看向了许沉。许沉一个眼神，一旁随行的研究员就将立即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发了出来。
众人看着资料，随行研究人员开[kou]解释道。
“在不认识安全部的两位异能者的情况下，他愿意冒险救下两人，虽然从一定程度上可能是因为其中一名异能者觉醒了‘E-555:看我这么可怜’,但根据对方的回答，可以得知，其实从一开始遇
见黎先生的只有江妄一个人。"
“在神国内，他还愿意冒危险救下谈宁，说明他具有一定的怜悯心，并且对防污染中心没有恶感。"
“请大家再来看看这个——”
研究员手指滑动，人工智能投影出的画面变化，转到了病人事件。
“病人事件中，人工智能明确发送了相关信息，但他依旧选择了开门，将病人迎接进入自己的房子内，给花园小区内其他民众的撤离制造了机会。"
“根据我们数据反馈，他在看完莫塔尔发送的紧急避险通知后，直接打开了门，这之间间隔时间不到三秒!"
“也就说，在他自己和花园小区内其他的民众之间，他第一时间做出了选择!选择了花园小区内的其他人!"
“要知道，当时的情况，他并不能确定是否能说服病人前往神国治病!”
研究员深吸一[kou]气，面露钦佩的表情， “接着就是大家[shu]知的‘蜉蝣污染事件’,这次的污染事件我想大家都已经研究过很多遍了，我就不再重复整述，只从结果来看。"
随着研究员的动作，画面切换到了周树身上。
"周树，原本是一名普通人在蜉蝣事件中被厕所里那个‘它’污染，定义成怪物，我们分析认为，黎白城应该是和那只污染物达成了某种[jiao]易，所以那只污染物最终解除了对周树的污染。"
“他或许和我们中心城的异能者在行为上有些差别，但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所以我们认为，即便这位野生异能者对中心城有所隐瞒，比如他的天赋、身份，但他不会是中心城人类的敌人，而是朋友。"
众人听着研究员的话点头，不少人都表示了赞同。
“我同意第一研究院的结论。"”一名身穿白[se]大褂的年轻女人，微笑着说道。
女人站起身，指了指监控画面中的黎白城： “我让随行的异能者看过这位野生异能者对中心城的好感度。"
"不算很高，但是绝对不低，在友好以上。至少可以表明，他对我们是没有恶意的。"
“人都会有点小秘密，这很正常，你们难道就没有秘密吗?比如……”女教授说着转头看
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林修念，意有所指地说道， “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实验，又或者说是指示某些异能者利用能力引导污染事件发生。"
对于女人的挑衅，林修念只是笑笑不说话。
陈最沉默了一会儿，开[kou]说道： “我也让神婆算过一下……没有危险。”
“可我看报告，说他好像惹了一个很厉害的污染物啊，他对中心城没有危险，可是不代表，他的到来不会给中心城带来危险吧?"
"说起这个，根据他说的，我们调查过近期一些和梦境相关的污染事件……"一名研究员脸[se]难看说道， “一年前，我们中心城发生过和梦境有关的污染事件，表现形式为群体进入睡眠状态，并且……"
“我们怀疑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窃取梦境，调查什么，其中被进入过梦境的包括研究所工作人员，异能者，还包括联合工业、天机工程的高层。”
"而且调查方向指向了第九研究所。"
研究员的话音一落，整个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安静，那是一种绝对的安静。
“那个污染物可能和第九研究所有关?”女研究员开[kou]问道。
"这仅仅是一种猜测……你们也知道第九研究所虽然已经被下令关闭，但当时第九研究所的实验并不仅仅只是在研究所内进行，他们在荒野上也有秘密实验室，这些实验室我们虽然找到了一部分，但还有部分受限于当时的情况，并没有全部挖掘出来。"
头顶的研究员挠挠本就没有头发的脑袋，说到这里的时候，秃头研究员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林修念。
林修念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双手摊开， “抱歉，你们所说的秘密实验室，我确实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现场的一名异能者忍不住开[kou][yin]阳怪气地说道。林修念也不恼，安静地没有说话。
会议结束，结果是——黎白城的危险评估为E,没有危险。
看着众人离开，完全没有叫他意思的众人，林修念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冷淡的收回了视线，眼里不悲也不喜，仿佛没有任何的情绪。
“小念啊，你别把他们说的话放心里去……当年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别在意了。”许沉看向林修念，说话的声音微
微顿了一下， "那时候你什么都不懂，只不过是按照姜文风的要求办事而已。"
“许教授，不用担心我，他们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放在心上过。”林修念收拾好东西，对许沉笑了笑道， "毕竟我也不能在理想路上，对每条对我吠的狗停下来丢石头不是吗?"
“我没这个时间，而且我也不像他们那么无聊。”林修念脸上带着淡淡礼貌地笑，起身走到门[kou]，对许沉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研究所的研究员跟上林修念，女研究员咬牙愤愤道： “林主任，他们说话太过分了!当年的事情又不是你的错，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啊!凭什么这么说你!"
走在楼道内，林修念挑眉看了随行为了他忿忿不平的研究员，语气淡漠地说道： “你们有个为我不平的时间，不如想想之后的实验要怎么做。"
“别像他们那么无聊，无聊的并不是时间，而是平庸无奇的人*,别把你们的人生过得像他们一样。"
听见林修念的话，几名研究员脸上神[se]顿时变得肃穆起来。
“是!”
观察室内，黎白城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听着系统在脑袋里给他直播楼上的会议，有些好笑。
这林修念的人缘可真是差到不行，因为他前两天的举报，神婆被关了禁闭，至于林修念则是被上面的人给警告了。
[许沉下来了，他来找你了。你小心点，这老头很不好搞的，相对双子星天才科学家，他是没什么名气，不过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只能说那两人的名字太响亮了，他的锋芒被掩藏在了两人之下，但绝对不要小看他。]
脑袋里系统冰冷的机械音认真又严肃地说道。
黎白城听着，随手对一旁的不可定义招了招手， "给我把毯子掌过来。"
原本窝在沙发上的柯基扭头看向坐在地上的人，耷拉着一张狗脸，咬着沙发上的毯子，认命地将毛毯拖到男人面前。
坐沙发上的李[chun]生见状，脸上表情巍然不动，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真的，如果不是这狗还会抱着黎白城的脚摇尾巴，他甚至都怀疑这狗是不是其实内里是个人类的芯子，披了张狗皮而已。
只是李[chun]生现在整个人
都有点不自在，他不明白，为什么烛龙小队的人也非要在他们这间观察室一起，还非要拉着他玩牌。
他是社恐人啊!
李[chun]生有些无奈地看向正和烛龙一起打游戏的黎白城。就在这时候，观察室的门被敲响了。
早就被系统预告过的黎白城，见到许沉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安静地看着对方。
许沉随意地和他聊了几句，甚至还陪他一起玩游戏，完全没有那种上位者的居高临下，而是用一种很平等的语气和他聊天。
"对了，你当时为什么会去那家公司应聘?"许沉聊着话题顺带转移到了蜉蝣事件上， “我记得你登记的天赋是危险预警，你的天赋当时没有提醒不要进去吗?"
黎白城玩着游戏，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穿着白大褂的许沉看向黎白城，等着黎白城的后话。“我的异能觉得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危险?”
许沉：?
是极度自信的[xing]格吗?
许沉在心里想到，想了想开[kou]道： “三天后，我们要到荒野上处理一个污染源，你很了解荒野，可不可以……"
"太危险了。”没等许沉说话，黎白城取下头上戴着的游戏头盔，停止了游戏道，“我并不太想……"
黎白城拒绝的话说道一半，一道低沉喑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在。"
黎白城：?
系统；[烛龙的意思是，他在，他会保护你，不危险，别怕。]黎白城：.…
[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出去看看，反正跟着烛龙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你会看见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样子。]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露馅的!]
黎白城眯了眯眼睛，好吧，他被系统说服了。
黎白城侧头看向窗外，看向高城墙外的方向，看向碎裂的天空裂隙。"好。"
黎白城听见自己说。
两天后。
再次出院，黎白城站在一家餐馆前，默默听着脑袋里系统的声音。
[就是这里啦，你之前问我的胃里蝴蝶。]
[所有吃过店里东西的
人，胃里都会长蝴蝶哦，那些人面蛹的卵混在饭里，会在人的肚子里先变成长有婴儿人头的蝉蛹，然后汲取宿主身体里的血[ye]，绽放出血红[se]的翅膀，划开人肚子，飞出来哦。]
这里这只污染物应该是无意中被蝴蝶夫人感染了，才会变成这样呢。]
[呜呜呜，你人真好，明明都不是防污染中心正式职工，还想着帮他们解决隐患。]
[不过这些虫子很不好解决的，成虫还好，就两只，随便找个异能者都能解决，但是它们生下来的卵密密麻麻的一堆，只要你领着人一进去，它们就立即做鸟兽散，如果不能一次[xing]全部解决的话，只要有一只跑了，很快就会生出一堆来。]
[备注：这玩意就像蟑螂一样，当你发现你家里有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你家里已经有一窝蟑螂了。]
黎白城：那能不能进去假装没有发现，把它们全吃了?
[?]
[吃了会死的人。]
黎白城：周树吃了也会死吗?
[??????]
或许是因为他的话太过离谱，系统在他脑袋里刷了一大堆的问号。
许久之后，那道机械音才再度响起——
[宿主!不得不说!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你缺不缺爱，我是不知道啦，但你是真的缺德!嘿嘿，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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