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湖底血池
原泽来到山洞入口，恶臭难闻，阴气尤如实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寸步难移。
《修真常识》里有载：天下气分阴阳。其中在阴气这个笼统的大类底下细分出煞气、邪气、凶气、怨气、死气、戾气。
这个山洞里，怨气和死气特别重。
这两类阴气比起有杀伤力大煞气和凶气，更多的是影响人的心智和气血流通。
山洞漆黑一片，像是张嘴吞人的野兽，阴风偶尔吹起，阴冷刺骨。
“原~泽~”小四话音带颤，战战兢兢：“你害怕了？别抖啊~小爷看的头晕~”
“是你自己在抖。”
“胡说！”
原泽在旁边找到半截枯木，寻常人眼里上好的柴火，可在修士眼中，却被阴气浸透得湿漉无比。
他用灵力点燃，照亮脚下，走进山洞里。
火光剧烈跳跃间，原泽一路走到了洞底。
三人宽，十丈长的洞道空无一物，小翠口中的干尸不见了，白骨也不见了。
要不是泥土不断散发着阴气，谁能说它不正常？
“嘿！”小四这时重新抖擞起来：“我当有多可怕呢，不过跳梁小丑，知道小爷要来，就跑了！”
“可能被提前转移了。”原泽环顾四周：“但这山洞看起来还是有蹊跷。”
他闪出洞外，使出《绝气庚秋》第一层秋风落木，蛮横的一剑，十三道剑招，将山洞削去了半边。
轰——
山石碎开，露出莹莹白骨，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在昏暗阴沉的茶壶岭显得异常刺眼。
“娘耶——”小四看见这情景，差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原泽对小四这般胆小很无奈。跟在飞升师祖身边几百年了，还是这么小孩子心性。难道当初师祖也嫌弃他，很少让他出鞘见血？
“怕就闭眼别看。”原泽不再理会他，又是几招秋风落木，夷平了山洞。
小四紧闭双眼：“埋的好好的，你为何要将白骨挖出来！”
原泽说：“怨气和死气太重，要用阳火焚烧，散尽乌云，使见日光。若是放任不管，这茶壶岭百年之内没有恢复生机的可能，或许还会蔓延开来，波及外界。”
突然，原泽猛的朝一个方向追去。
小四被颠得七荤八素，睁开眼睛：“你在干嘛？”
“有东西！”原泽摊开白骨的时候，发现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圆盘飞出，阴气的源头似乎就是它。或者说，它是被埋在山洞里吸收阴气的。
“阴煞盘被发现了！”时刻关注着原泽的黑衣人坐立不安：“不行！得拿回来！”
“嘶——”原泽终于追到上蹿下跳的黑色圆盘，抓在手里，却冷不丁被冻到。
小四问：“怎么了？”
“这个圆盘很古怪。”原泽仔细观察它，乌黑发亮，像是品相上佳的玉石。可却冰冷刺骨，哪怕原泽有灵力护体，也不能长时间徒手抓拿。
它表面上还散发着丝丝黑气，随风摇摆，像是火舌。
“原泽丢掉它！”小四急忙大喊的同时，原泽感到掌心刺痛，赶紧把圆盘丢在地上。
它不仅不跑，还想贴在原泽身上。
“快跑！”小四说。
“不跑。”原泽一剑把圆盘拍回地上死死压住。
“这些阴气怎么回事？”他摊开掌心，被阴气腐蚀掉薄薄一层，能瞥见嫩红的血肉，再深一点就见血了。
“你生人之躯，又是修的正道，和阴煞之物天生不和。”小四肚子里还是有些见识的：“这个圆盘你拿不了，它会侵蚀你的阳气。只能找东西把它封印起来。”
“封印用一般禁咒应该可行，但拿什么来装？”原泽问。
“阳杀之气充沛的法器即可。”
原泽正想着，突然察觉背后的杀气，只能舍掉圆盘，滚到一边。
“小子受死！”黑衣人一击不中，再次提掌上前。
玉昆仙京？
看到这副熟悉的打扮，原泽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显，他把小四解开，不容置疑地对他说：“去将圆盘看好。”
“哎？”
原泽没有理会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只想把前面之人的头颅削下。
无碍剑横挡黑衣人的掌风，爆发出剑芒，将他弹开。
黑衣人错愕：他一个筑基二阶的修士打不过刚入筑基境的小子？
原泽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一剑快过一剑，秋风落木斩断黑衣人半条手臂。
“啊——”黑衣人捏住断臂，企图止血，想把原泽劝住：“小道友何必苦苦逼人？我只不过想取回自家的东西。”
可惜原泽并不搭话，冷冽的一剑当胸刺来，要不是黑衣人闪躲够快，怕是真的要死在他手里。
“道友！”黑衣人惊呼。
“道友？你也配？”原泽打断他，一招一式都往死里打，御剑擦着他咽喉而过，割出一道血痕。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衣人看原泽没有丝毫讲和的念头，放弃躲避，摊开完好的那一只手掌心，放出两头兽骨，其上还有妖虎的虚影，隐隐可见它们生前的威风。
骨虎一左一右夹攻原泽，黑衣人紧随其后，打算围攻他。
原泽心下计较：实力和数量上都不占优势，想要破敌，只能有所取舍。
他重剑横扫，力压两只骨虎，受了黑衣人重重一掌。
群攻之剑显然用流水朝宗更为合适，原泽全力一击将两只骨虎给斩碎了。
追在原泽后面的黑衣人看到这个架势，心下一颤：这可不是普通筑基一阶的实力。难道剑修实力真的如此恐怖？
趁着原泽脱不开身，黑衣人使出全力，震向原泽后背。
啪的一声轻响，原泽能感觉到肩骨断裂，他人被砸到地上，窝进一个深坑。
“原泽！”小四很捉急，想过来帮忙。
“好好待着！”原泽叮嘱小四，吐出一口血沫，站起来一剑击向黑衣人。
他心中被恨意和愤怒填满，越战越勇。
黑衣人隐隐清楚，没能一掌了结原泽，势必遭到强烈的反扑，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原泽手臂快成残影，隔空御剑，一招又一招秋风落木接踵而至，飞沙走石，剑芒大作，将黑衣人荡在半空，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剑势连绵中，原泽好像摸到了剑气的影子，但转瞬即逝，没能好好感悟。
他没有纠结，千般心思翻转，接回无碍剑，缩成一掌之长，利箭一般冲向下坠的黑衣人，猛地剜向他的心口，掼在地上。
黑衣人口中血沫不断，大喊：“玉昆不朽，仙京永昌……”
噗呲——
原泽用力一刺，无碍剑没入心脏，断了他的气息。
玉昆仙京，这才刚刚开始，原泽心想：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他从尸体摸出一块同样的木牌，神色不明地看了地上的死人一眼，转身走向小四的方向。
小四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在你睡懒觉的时候。”
原泽说着，盘腿打坐，将所剩不多的灵元的三分之一导引去修复断裂的肩骨。
“哼！”
看着原泽发白的脸色，小四难得没有顶嘴，老老实实压着黑色圆盘，等原泽恢复身体。
过了约莫三炷香的时间，原泽睁开眼睛。
小四偷瞄原泽腿边的无碍剑，问：“想好拿什么来封印这东西了吗？”
原泽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不行！”小四跳脚：“用它！”
小四剑尖指向无碍剑。
他刚离开，黑色圆盘就想逃，幸好原泽眼疾手快，再次用无碍剑把它拍回地上。
小四有些心虚，但说话还是很大声：“小爷我跟你多年交情，难道还比不上这把破剑！”
原泽沉默以对。
“你！”小四不敢相信：“信不信我扎死你！”
原泽轻笑着挡住他：“用无碍可以。但封印了不好妄动，在这期间，你就要充当我的打手了。”
“打手就打手。”小四说：“反正不能用我封印那鬼东西。”
原泽花了好一番气力才把黑色圆盘里的阴气全数封印到无碍剑里。
没了阴气，这圆盘看着就像一个普通法器，原泽把它收进给储物戒，留存证据。
“还要找吗？”小四说：“说不定他们早跑出这鬼地方了。把白骨处理完我们就走吧。”
原泽也很苦恼，他将茶壶山翻了个遍，都没有看到韦大龙他们的影子。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潭死寂的湖泊。
“还有湖底没有找。”原泽来到湖边，发现湖水深不见底，一丝风气都没有，明明外边还阴风阵阵。
小四很嫌弃：“这水脏死了，你真的要下去吗？”
“我先试它一试。”原泽二话不说拎起小四，秋风落木掀起的气浪朝湖中央打去：“说不定也是一个幻境。”
果不其然，湖面上浮现光膜，秋风落木破了阵眼，湖畔边出现入口。
小四有些冒火：“能不能打声招呼再用？小爷我是这么随便的？”
“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说。”
“啧啧啧，果然是老鼠，就是爱打洞。”小四跟着原泽走进湖边的入口：“居然藏的这么深。”
原泽顺着阶梯而下，转了一个弯，满是阴气的血池出现在眼前，还有消失不见的人。
韦大龙看见来人是原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仙人饶命！我什么也不知道……”
“对！对！”其他四兄弟也赶紧求饶：“我们是被迫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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