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水下宴席、最后一枣
五月初五，风和日丽。
黄泥秀的升神宴在众人期待下正式开始。
这场盛宴规模宏大，吸引了众多高手前来参加。
光是天人境界和初阳境的修士就多达一百多位，而天人之下的真人们更是如过江之鲫，数量多得难以计数。
原本狭小的清河县城被挤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有人的地方自然会有各种交易活动，但之前这些交易大多是零散无序的，没有形成系统规范。
一直到金家站出来后，情况发生了改变。
他们在清河县城西侧开辟出一块空地，并设立了一个市坊，制定了一系列规则制度。
这个举动让原本混乱不堪的市场瞬间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市坊的建立金家和宋家从中获得了丰厚的利润，当然最主要的是，修行界的第一个坊市就在这里诞生了。
其实金宋两家最初并没有打算长期经营这个坊市，他们本想等过段时间就拆除掉。
但随着时间推移，事情却出现意想不到变化，天下众人纷纷请求不要拆掉这个坊市。
原来，随着灵气逐渐回归大地，世间各类珍贵宝物层出不穷。
尽管这些宝物落入了天人与真人手中，但其中许多对他们来说并非必需之物。
可惜，除了相熟的人，他们又不敢拿出来和其他人交易。
有的那种时间短的灵药，甚至都会烂到手里。
而如今终于出现了一个公平正义、实力强大且背景深厚的势力来主持大局，众人欣喜若狂，哪还有心思去计较那点微薄的提成呢？
毕竟人家费尽心力做事总不能让其徒劳无功吧！他们自己也曾开设过坊市，深知唯有盈利丰厚，镇守之人方能全心全意地守护。
收到堆积如山礼品的袁华，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他也未曾想到，仅仅百余年光阴，世间竟涌现出如此众多奇珍异宝。
这些天人与真人当真财力雄厚，同时他也低估了自家大王的影响力。
不过数日光景，他便已积攒下足够炼制三四件法宝的珍稀材料。
在这诸多宝物之中，最为珍贵的当属那大半块神金无疑。
此等神物堪称稀世珍宝，仅这区区半块，其价值已然超越此处所有物品总和的百倍有余！
这块神金乃是由红线仙红狐所赠之厚礼，当它被递至黄泥秀手中时，袁华简直艳羡至极。
不过，他只是羡慕和嫉妒，也没有太过沮丧。因为他深知，这样的宝贝他早晚都会拥有，毕竟他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诸位贵宾，请注意！升神宴即将盛大开幕啦！香醇美酒、美味珍馐皆已准备妥当，宴席就设于清河底下的水晶宫。只需掌握了避水咒之法，你们就能轻松自如地步入这场盛宴。”袁华面带笑容地说道，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缓缓沉入水中。
之所以选择在水下举办宴会，其实是事出有因的。
其一，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水中的生物；其二，这同时也是一道筛选参与者的关卡。
避水咒，乃是黄泥秀成功升神后，所独创的一种小巧咒术，最初仅限于神魂道使用，这几天历经数位天人精心钻研与改进，终于推出了适合运用真气施展的版本！
不过，要想学会这个咒术可绝非易事啊！哪怕对于拥有天人修为者来说，至少也得花费整整三天时间去潜心修习才行。若是换成真人境界的修士，那将会更加困难。
至于那些实在没法领悟此咒之人……不好意思，那只能怪他们天资不够，无缘此次盛会喽~
随着袁华跳入水中，其他高手们也各显其能，纷纷入水，紧紧跟随严华一同潜入地下的水晶宫。
刚一下潜，约 50 米深，一座高达十几米的透明宫殿，便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宫殿内珠光宝气四溢，各种珊瑚、玛瑙等珍宝被随意地摆放在各处。
这些宝物大多是近百年来，那些曾来到此处的富商所进贡的；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珍稀之物，它们皆是灵感王周游四海时从各地带回的奇珍异宝。
若将这些宝贝带到尘世人间，每一件都可称得上是无价之宝，其价值难以估量。然而，在这充满灵气的水晶宫中，这些凡尘俗物也仅仅只能作为装饰品罢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袁华一边奋力向前游动，一边在心中默默数着数量。细数下来，不多不少正好九十七个，而且其中还有四位竟是拥有真人境修为的强者。
如此看来，应该还有十几位天人尚未跟上队伍。
要说是临时有事而选择离开这里，这样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因此可以推断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应该还是没有真正掌握避水咒这个法术。
像这类平庸之辈，袁华自然是不会将其放在心上的。
“果然啊，设立一些条件和限制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外界那些人明白，我们水晶宫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轻易踏足进来的！”站在宫殿门口的肥鲶鱼，看到那不到百人的队伍，压低着嗓音嘟囔了这么一句。
一秤金也在一旁说着，随后打开了宫殿的门“的确如此，袁老的本事真是厉害呀！竟然能够精准测出能够参与宴会的人数。一提水晶宫，省下了一大笔钱，又给足了这群人的面子啊！”
众天人踏入水晶宫，瞬间便被眼前所呈现出来的壮丽景象给深深震撼到了。
“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人间仙境嘛！如此美妙绝伦之地，恐怕也只有像灵感王这样这般德高望重、实力超群的一道始祖，才配居住于此吧！”
“你们几个乱说些什么呀？这里明明是水底龙宫好不好！”
“龙宫也不对，龙可只是灵感大王的部下，咱们可千万不能胡乱讲话哟。”
就在这一刹那间，各种阿谀奉承、谄媚讨好的话语声此起彼伏，源源不断地传来。
红狐狸蹲在金梅轩的肩膀上四处打量着水晶宫，心中不屑地吐出两个字“庸俗！”
以前他倒没觉得葫芦洞天有多漂亮现在一做对比才知道，凡和仙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水晶宫看似豪华但都是一些庸之俗，葫芦洞天随便撬下一块砖都比这强。
当然狐狸也只是心里表示不屑，脸上依然露着虚伪的恭维表情。
只有他身下的金梅轩，转头瞅了他一眼，“你应该跟我一样觉得这里丑吧！汉斯豪华但堆积的气味太重了，处处都是亮点眼处处都没有亮点只会让人眼花缭乱，还失了那种自然和谐的气息。”
众多天人听闻此言纷纷，转头看看到底是谁在大言不惭，可当他们看到声音来自金家那一群人当中，立马闭上了嘴巴。
惹不起惹不起！
人家那么说是人家有底气，有本事，这话他们不好评价，也不能评价。最终的选择就是必须不谈老老实实当自己的背景板。
“诸位诸位，请安静一下，宴会现在已经开始了。”袁华面带微笑地将众人引领至一座宏伟的宫殿内。
进入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左右两边各摆放着的两排桌椅，加起来一共有整整一百张桌子，但即使如此分配之后，仍然空出了三桌。
而在宴会的正上方，则摆放着一张格外巨大且华丽的餐桌。此刻，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条体型硕大无比的鱼正翻着肚皮，悠闲自得地躺在那里呼呼大睡。
“灵……灵感大王！！”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声，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竟然真的能够在这里亲眼目睹灵感大王熟睡时的模样！这次特意携带厚重礼品前来参加这场宴会，实在是太值得了！
绝大多数天人们纷纷抬起头，仰望着上方的灵感大王，心中充满了敬畏之情。
在这众多身影之中，只有一个天人，虽然和他们同样仰头观望，可眼神却有一丝走神，似乎在心里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红狐狸发现了顾嘉的状态，但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人类和罗刹如何争斗他不关心，只要不影响他结缘修炼，他也只会静静的看戏，不会去招惹他们。
“你在笑什么？”金梅轩转过头问道。灵感大王，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再次见，虽然很震撼，但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震惊许久。
“呵呵，没什么，只是在等一些有趣的事情。”红狐狸露出一脸狡诈的笑。
金梅轩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正巧看到回过神的顾嘉。他也瞅了过来，恭敬地朝着几人点了点头。
顾嘉这个人他自然知道，前几天跟他所救下的那个青年，突然找上门来，说是什么要报答。
他心里清楚，无非就是想拉关系而已，对于这种人他没有任何好脸，只是随意两句，就将他们打发了。
当然，他也没有彻底冷掉他，毕竟一个天人还有一些用处。再者他们跟罗刹也有恩怨，到时候也可以扔出去充当前排兵。
“这人该不会是弄什么幺蛾子吧？”金梅轩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嘿嘿嘿，我猜会。毕竟你们人类都喜欢损人不利己嘛！”红狐狸伸出爪子捂着嘴呵呵一笑。
金梅轩没说什么，只是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身后不远处的金兰州夫妻二人，看着这和谐的一人一狐，心里一阵欣慰。
“看来这红线仙跟儿子关系处得很好，如此一来，儿子的婚事就有着落了。”
宋真也点点头道，“说的也是，还是葫芦洞天的有手段，以往的那些没人哪能说上三句话。不过这也得益于它是个动物，不让梅轩反感。”
宴会开始后，黄泥秀作为这场宴会的主角，自然要率先开口讲道，说一说第五境的感觉。
众人认真聆听，恨不得拿出笔来一一记下。有些天人甚至听得激动不已，仿佛下一个能突破第五境界的就是自己一样。
可遗憾的是在场大部分都是天人跟神魂道没一点关系，能借鉴的东西也很少很少。
更何况黄泥秀突破的方式本就不同寻常，于是他们纷纷将目光看向那个沉睡着的大青鱼。
想着若是能够得到灵感大王的青睐，赐下一点灵光，或许他们也有机会尝试突破第五境。
众多天人开始谈天说地，讲经论道。有的甚至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妄图能引起灵感大王的注意。
可这些东西，在黄泥秀眼中都算是小儿科，又怎么会引起灵感大王的注意。
“有意思，你这功法倒是有点意思。”黄泥秀举起杯子，呵呵一笑，看着眼前这个青真人青年指点道。
“把真气属性真意联合在一起，很有想法。而且你的意境很不错不过还是目标太小了点儿。以你的天赋应该再往大点儿。
到了第五境就要涉及到一种概念性的东西了。所以不要浪费你的天赋，加油，我很看好你，这一群人当中也就你有一点突破第五境的可能。”
此话一出，在场众多天人心中产生了不服，但是更多的是感觉到一种沉重的打击。毕竟黄泥秀是第五境的人，他说的话虽然不是圣旨，但也大差不差。
他们有资质知道自己什么天赋他们知道，我们也只不过是吃到了上一个时代的红利，如今下一个境界，哪怕是有黄泥秀讲解，他们也感觉很渺茫。
看到众人沉默，低头苦笑，黄泥秀一脸茫然。他转过头低声问向袁华，“袁老，我是有说错了什么吗？”
袁华呵呵一笑道，“你没说错什么，你只不过是说了一些实话。这庸才内心脆弱，有点接受不了。”
“呵呵是，其实咱们也是庸才的。”鲶鱼张开大嘴又炫完了一碟水果，一脸憨笑着转头道。
奔波霸却在一旁边，无所谓道，“没关系，反正我没有大王兜底儿。咱们虽然是庸才，但咱们是有背景的庸才。”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倒是也能让人听得清楚，在场更加沉默了，就连流水声和碗碟碰撞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顾嘉突然站了起来，觉得此时就是一个好机会，于是对着众人恭敬道，“诸位，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天下有一罗刹足，丧尽天良屠我孤家满门呢！希望诸位看在都是人类的份上，出手帮一帮拯救天下苍生。我在这里谢……”
“堵住他的嘴。”袁华伸出爪子指着，突然喊了一声。
黄泥秀倒是很听劝一抬手就将他摁住，随后转头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种人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之前我就看见他不对劲，四处拉关系好像在说一些事。再者说罗刹跟咱们有关系吗？他们又没招惹咱们？”
“罗刹吗？前几天我倒是杀了两个，感觉挺简单的。”黄泥秀突然想到了十几天前张口来了一句。
“感觉简单那也不行咱们不能给灵感大王招祸不是吗？毕竟谁背后没个主子呢。”
说完，他转头对众天人道，“诸位，我们清河一脉，不掺和其他的事儿。当然同样不惹事也不怕事。而且今天是黄泥秀成神的宴，我们是真不希望有些人宣兵夺主，顾左言他。”
“至于这个人，我们清河不喜欢。所以哪儿来回哪儿去。”
说完了这句他给黄泥秀一个眼神。黄泥秀立马心领神会一抬手将他扔出了清河水晶宫之外，至于会不会呛水？一个天人又淹不死。
“真是作死不过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红狐狸在一旁笑嘻嘻道，“你们人类可真有意思。你说当他们知道有一个种族潜藏在他们眼皮底下。还对他们有极大的威胁，你说他们会怎么办？”
“自然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如果从根源上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现有问题。人向来如此。”金梅轩淡然一笑的说道，随后在避水气泡中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红狐狸眼馋着舔了舔唇，“还别说，这宴会上的酒气味真不错，给我来一点。”
金梅轩眼角露出淡淡悲伤，勾起过往的回忆，“这酒自然是好的。他可是我一个叔叔，被酿了许多年的珍藏。除了这清河水下，别的地方已经不会再有了。”
红狐狸在一旁接收到了他的感情，双爪捧着酒杯喝了一口，仔细的品味着道，“那他一定是一个让你很敬重的长辈。”
说完这句，他又露出一脸狐笑，不再那么严肃，正经起来。“其实你也并非那么冷漠吗？只是你太封闭自己了。来让我摸摸你的心是不是热的。”
金梅轩拍开了袭胸的狐爪，板着脸斥声道，“别闹！”
……
江边，顾盼看着一身湿漉漉的叔父，从水里面浮出来，立马跑了过去问道，“叔父，你怎么出来了？难道宴会结束了！”
顾嘉一脸苦笑，“我是被赶出来了，我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去天人得到消息后估计会调查，他们得到真相后，估计也会炸吧！冲突一起，咱们顾家也算是暂时安全了。”
“可是叔父那些天人会不会提前报复我们呢？哈哈哈，他们可没有罗刹族那群灵鼻子。只要咱们伪装的好他们查不出来的。而且等到他们彻底闹了起来，也就没空找咱们了。”
“走吧，先换身衣服，在清河待几天。之后就离开这里。比赛度过一个月的危险期咱们就安全了。”顾嘉赶忙催促道，还没等树枝二人离开，后面的一个青年声音悠悠响起。
“顾家的两个，你们要去哪儿啊？”
紧接着就是一个带着狐笑的声音，“呵呵呵是啊。你们要去哪儿啊？事情不是你们挑起来的吗？”
叔侄二人背后一僵，直挺挺的身体缓缓，转头随后挤出一个笑容。
“金少爷好巧啊，你也出来了。”
“你们不是要投奔我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叔侄二人自知地位地下入不了金家的门啊。”
笑话，他们之前又不是没上门拜访过，不是还是吃了闭门羹。这次突然找上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先走为妙。
“叔父！”
顾盼满脸激动的喊了一句，可却被他叔父一把拦住。
斥责道，“别乱攀关系！”
随后转头笑嘻嘻地对着金梅轩，“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以前就当他是在开玩笑。”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是真觉得你们两个是有用之人。最近我打算去寻一寻那罗刹王的麻烦，你们两个就跟在我身边打打头阵吧。毕竟他们可是害你们家破人亡的凶手啊，你们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叔侄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心里本想说不想，但嘴上能说不想吗？
所以硬着头皮也得点头啊！
见他们点头，金梅轩也笑了笑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果然不愧是还天人有骨气。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放心，其他天人不会找你们麻烦的。不过你们得签下生死状，并发誓场场都打在最前头。”
“这……”叔侄二人一脸苦涩。
金梅轩立马冷脸，声音压的很低不仅让人发寒，“怎么你们不愿意！”
“愿意，愿意！”
二人连连点头很快就拿过了，金美轩发过来的纸在上面签上了自己大名，摁上了手印。
以后这东西可是要公之于众的，他们身上还绑上了若有若无的红线，要反悔逃跑，那你看看红狐你答不答应。
虽然这东西没什么伤害，但就是个定位器，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难以逃过红狐的搜索。
“害人终害己苦矣！”顾嘉面色灰沉，悔不当初。
“叔父你不要气馁，咱们还有机会，我就不信那群人会看着咱们死！”顾盼在一旁安慰着补了一句。
顾嘉白了他一眼道，“我猜他们不仅会眼睁睁的看着，还会拿出瓜子、西瓜、小板凳…你觉得呢？”
“哈哈，真是恶人自有恶人模样。”刚离开叔侄二人，红狐狸就笑得前仰后合，在地上打滚。
金梅轩不苟言笑看着他道，“所以你觉得我是恶人？”
瞬间，红狐停止了大笑，伸了伸懒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用他的大尾巴扫了扫金梅铭轩的腿。
“你可不是恶人，你是惩恶扬善的大官人！大官人，你看我今天如此乖巧，要不要跟我去相个亲呢？今天的姑娘来自官宦人家，同样端庄有威严。”
听完此言，金梅轩瞬间冷脸，抬起腿掸了掸刚才他扫过的地方，“我没兴趣要去你自己去吧。”
说完转身就走。
“哎，不去就不去嘛，干嘛要生气？你还没带上我呢。”红狐狸在后面跑着追着本想跳上肩膀，可却被金梅轩无情的推开。连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好吧，我错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对我啊！”红狐狸双手合十地祈求着，那肩膀的位置已经成了他的窝了，忽然自己走路，好不习惯的。
金梅轩勾嘴一笑，“这是给你的惩罚，让你长一点记性。”
——
原本岱月城如今已被更名为罗刹城。
这里的百姓生活被禁锢，每个人的日常饮食起居都受到严格限制，就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大小便，也必须按照规定的时间表来完成。
若是有人无法克制，不慎将排泄物弄到身上，也只能无奈地忍受着，任由那污浊之物黏附于身。
长此以往，许多人身上散发出浓烈异味，罗刹一族大多嗅觉灵敏，对这类浑身恶臭之人极为反感，轻则恶语相向，重则拳脚相加。可他们似乎从未想过，这惨状究竟是谁一手酿成。
当然，城中还有部分罗刹偏好食用腐烂变质的肉类，对恶臭气味情有独钟。
在他们眼中，那些散发着臭味的人类宛如一道道诱人的美味佳肴，但他们却不敢轻易触碰，生怕惹祸上身，除非这些人先挑起事端。
采石场内一名身着相对整洁的年轻男子，原本麻木空洞的眼眸中忽地掠过一丝愤恨。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抱起一块硕大无比的巨石，目标直指正在酣睡中的罗刹，高举过头，准备狠狠砸下。
然而就在他准备砸下去的时候，他的手忽然又停住了。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砸下去也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反倒会将它唤醒，让一整个队伍的人都跟他受累。
青峰颓废的坐在了地上，心里一阵悲凉，“师父啊，或许你当初应该听一点劝的。如果那样的话……”
“唉，没有如果呀，小子！”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吓了他一跳。
“谁？”
青峰猛地一回头发现之前那个老挂师，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随后紧张地低声道，“前辈，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不要命了！”
“就巧了老头，我就不想要这条命，可惜到现在都没人能拿走啊！”平易无所畏惧的说了一句。
可青峰却只当他是在开玩笑，“总之你早点离开吧，这里的人你一个都救不了。罗刹王实力太强了。”
“谁跟你说我打算出手救人啦?你不要自以为是地揣测我的想法好吧!”
平易摇了摇头，顺便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其实只是因为我身上有个机缘，已经搁那儿好些年了。”
“这段时间它眼瞅着就要彻底成熟，如果不是我一直强行压制着，恐怕早就定型喽!
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如此绝妙的试验材料毁于一旦，这才特意跑出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转了一圈，没想到就看你还顺点眼。算你小子运气好，眼下看你对老夫尚存几分敬畏之心，那我便将这份机缘赐予你吧!”
话音刚落，只见平易二话不说，直接将一枚花朵尚未凋谢，略显青涩的果实递到了他手中。
并叮嘱道:“记住咯，一定要全心全意地去呵护它，用满满的爱意滋养它，同时还要在心中默默幻想自己渴望达成的心愿。待到花瓣自然飘落之时，再将其吞入腹中即可大功告成。”
言罢，待他回过神准备寻找老人时，却惊讶地发现四周早已空无一人，仿佛那位神秘老者从未出现过一般。然而，他的掌心却多出了一颗缀满鲜花的青绿色枣子。
青峰瞬间明白这一定是一个天大的机缘，或许能为他们师父报仇，于是赶忙将果子揣在怀里，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搬运石头。
不远处，监工的罗刹族翻了一个身后，抿了抿嘴，继续呼呼大睡，没有察觉到分毫。
没错，青色枣子自然是万妖神树上丢的那一颗。
起初平易只是好奇随手摘下来，本以为这枚枣子脱离树干之后会停止生长，没想到他没有立刻枯萎，只要供上能量就可以继续生长。
平易觉得有趣，就将这些年来分得到的神树本源全部注入到这棵枣子当中，并且一直压制住里面成型的神通。
最终，这枚枣子成了一个，可以凭借使用者的愿望，自动生成相应神通的宝物。
至于威力，也就那么回事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青枣一直放在他身上几十年了，时间长的都让他给忘了。
一直到前些日子果子相继成熟，这颗果子也开始躁动起来，甚至在自行酝酿着神通。
随手扔给青峰，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之所以会这样做，就是两个字“无聊”！
至于成与不成，他怎么想的，能孕育出什么样的神通？跟他这个平平无奇的挂师没有半毛钱关系。
深夜，青峰借助去厕所的机会，紧牙关用一个石刀挖开了自己的胸口，将这枚果子放进去。
在用神魂念力操控血肉闭合，这个方法不是让肉体愈合，而是操控的肉体挤在一起，随后他又刮伤了手臂，让自己身上带些血腥味。
之后，他每一天一如往常一样采石、搭建、吃饭、睡觉。但每一晚上都会冥想并将自己修炼的神魂之力全部注入到种子当中。
“用心浇灌，用爱供养，思想会化为神通！所以我把它放在胸口处，用全身去供养它应该是对的吧！至于神通，我祈求它给予我一次，重创罗刹族的机会。”
通天彻地的那种大神通，他没有去想。因为那种愿望太大了，他觉得一颗小小的枣子不太可能实现。
而且，他也只是初月修为，就算是果子孕育出了一个强大的神通，他也不一定有能力将它发挥到最大作用。
这样，倒不如去许一个贴近现实的愿望，至少能够让自己达到施展的要求。
青峰这么想也的确没错，毕竟这东西也只是一个半成品，成品后的高低，全看他这个孕育者的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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