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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全民抵抗


  科加斯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地狱。现在每一个身处城内的爱尔曼士兵都在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周围,因为我们的敌人由原来的苏尔兰军队——变成了苏尔兰军队再加上城内的平民。

  我们加入了一支大约有六十人的,装备精良的突击队。带队的年轻的少尉明显没有什么经验,他告诉我们,原来带队的尉官长已经阵亡了,现在由他带领队继续完成任务。他们的任务是赶往市中心,解救被包围的连队。

  老兵告诉他们:“现在过去已经晚了,我们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少尉不相信的问道:“什么?他们全都阵亡了吗?”

  老兵回答道:“没有,但应该快了。那里至少有一千个苏尔兰人!”

  “我不相信,我们必须要过去看看,这是任务。”少尉坚定的对老兵说道,“你在前面给我们带路。”

  老兵坐在原地点上了一支烟,他吸了两口后才回答少尉道:“少尉先生,我说过了,我们现在过去已经晚了!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这时一架飞机从我们的头顶上低空掠过,带来了一阵猛烈的风,少尉吓得卧倒在了地上,但其实那是我们的飞机。老兵把烟头往地上一弹,鄙夷的看了少尉一眼。接着老兵抱起了他的机枪,对趴在地上的少尉说道:“少尉先生,请允许我们去寻找自己的连队。”老兵又补充道:“我们的长官是施马格准校。”少尉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望着市中心的方向发了发呆,然后点头说道:“好吧,你们走吧。”

  其实老兵也不知道该上什么地方去,不过我们肯定不能回去市中心了,我们只能沿着市北区的废墟向西走着,期望可以碰到我们的装甲连队。城市里的战斗依旧在继续着,不时传来的枪声让我们都紧张的很。舒克尔像个走丢了小孩一样跟在我身后,他一手拽着我的衣服,一手擦着眼泪。我真想把他推到一边去,可我抬不起手,而且舒克尔已经完全麻木了,我又不能丢下他。

  埃尔伯对着无线电呼叫了五分钟,但没有人回答我们,他沮丧的说道:“无线电肯定是坏掉了,不然其他的小组一定会和我们取得联系的。”

  老兵有些遗憾的说道:“我们的连队可能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埃尔伯立刻反驳道:“不可能!除非让我亲眼看见,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们走过了一排房子,房顶上突然站起来了两个平民装扮的人对我们开了几枪,除了老兵外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抬起机枪打了两个短点射,打死了那两个人。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他们用的步枪是爱尔曼式装备,可能是从某个阵亡士兵那里捡来的。他们的袭击让我们又损失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塞勒,他被打穿了脖子,痛苦的呜咽了很久才死去。

  老兵再次警告我们:注意周围!还有我们的头上,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现敌人。

  我们走到了一条狭窄的马路上,一架坠毁的飞机堵住了前进了路。我们看到飞行员的无头尸体被吊在了飞机的尾翼上,尸体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爱尔曼人,我们不会屈服的,我们会奋战到底。

  由于道路被堵住,我们只能从一片楼房里面走,这些楼房被打了个对穿,楼与楼之间的墙壁已经被炸开了多个大洞。我们从一栋楼房的侧面进入了这里,狙击手走在最前面帮我们开路,我走在最后面殿后。

  我们一直走到了六楼才找到一个能通往另一栋楼的洞。狙击手最先跑了上去,他站在洞旁边对我们喊道:“这里!同志们!不过好像有点高,我们需要从...”

  突然从洞的另一边冲出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手里挥动着一把长长的砍刀向狙击手砍了下去。包括老兵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狙击手的头颅就‘咕噜噜’的从楼上滚了下来。我们全都慌了神,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老兵端起机枪对着洞口扫射了起来,舒克尔当时就哭出了声。狙击手的头颅在我的脚下滚了滚,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脸上还带着一副‘临死前都不敢相信的表情’。

  老兵愤怒的冲了上去,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三个人。当他们冲到洞的旁边时,两个人挥舞着砍刀冲了出来,老兵用机枪格挡住了刀劈,另一个士兵也横起步枪架住了砍刀。接着其他人开枪了,那两个敌人被打死了。老兵一把将一具尸体推开,然后狠狠的踩了一脚,又吐了口痰在尸体上。

  “这些家伙是坦米尔人。”老兵说道,接着他又对我们解释:你们没有见过坦米尔人吧?他们生活在苏尔兰最东部的领土上,所有人都靠着打猎为生。战争开始后他们族人被强行征入了苏尔兰军队,用弓箭、砍刀、长矛和我们作战,这些人就是苏尔兰军队的炮灰。我们听完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些坦米尔族人的作战方式已经震撼到了我们,一旦被他们近身,我们的步枪可没有他们的砍刀长矛好用。

  现在我们又损失了狙击手,老兵说,我们必须有一个人拿着他的狙击枪,但是没有人愿意多背一把枪。最后我主动背上了狙击手的枪。这次老兵负责在前面开路,他提醒我们一定不能离太远,不然遇到紧急情况的话,没法立即掩护队友。

  我们的目标是撤出城市,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万分小心。城市里到处都是敌人,他们躲在建筑物里袭击着爱尔曼士兵,到处都是狙击手和放冷枪的平民。说到平民,这些普通人已经和苏尔兰士兵同仇敌忾的对付起了我们,无论什么方法,只要可以要了我们的命就行了。

  我们在穿越楼内的时候,又损失了四个人,有一个是被狙击手射杀的,另外三个则是死于坦米尔人的砍刀。我们都被那些野蛮人给惊呆了,弗德尔瞪大眼睛捡起了一把砍刀,这把砍刀相当沉重,我很好奇弗德尔必须用双手才能勉强拿起的砍刀为什么在坦米尔人手里会变得这么轻快呢?

  经过一处已经烂的不成样的小花园时,我们遭到了袭击。几个坦米尔人从草丛里冲了出来,我们慌忙的举枪朝他们射击,但这些野蛮人丝毫不畏惧我们手中的热.兵器。最后一个人中弹后直直的倒在了我的脚下,砍刀掉在地上发出‘桄榔’的响声。

  “妈.的,这帮疯子!”老兵给自己的机枪换上了最后一个弹匣,“我在马托斯科斯的时候足足打死了几十个坦米尔人!这些家伙难道都是卵生的吗?而且他们似乎还没长脑子!”

  我们继续向城外撤退,在经过一辆被击毁的装甲车时,车厢突然钻出来了两个人,我们立刻举起枪对准了他们。

  “别开枪!同志!别开枪!”一个和我们身穿同样军服的士兵慌张的说道,他是我们军队的人。

  老兵放下了机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为什么在这里?”

  “我们是108装甲营的人,我们的装甲车被苏尔兰人的火箭弹击毁了。”说话的士兵扶着另一个人从车厢里爬了出来,另一个人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低着头呻吟着。那个没什么事的士兵继续说道:“我们俩一直躲在这里,半个小时前这里到处都是苏尔兰人!”

  老兵说道:“我们先给你的同伴检查伤势。”

  结果老兵刚一说完这话,那个受伤的士兵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老兵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那个人说:“你的同伴没救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于是那个士兵就和我们一起撤退了,我把自己的步枪给他背,但是他却想背那把狙击枪。

  这个乐观的年轻人叫做切尔斯,他之所以要背着狙击枪是因为他是一名狙击手。他似乎不懂得悲伤,在失去了十多个同伴后,他依然能够笑着和我们讲着爱尔曼军队的事。他认为我们迟早会征服苏尔兰,并对我们的军队抱有100%的信心。

  老兵对他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只希望我们能快点离开这座该死的城市。

  我们在一块路牌上得知: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市南区,最多两个小时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我们在漫天大雪中深一步浅一步的走着,枪身有时出现在我们的前面,有时出现在我们的后面。任何枪声都会让我们加快脚步或是寻找掩体。我实在走不动了,我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在弗德尔的搀扶下,我用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我的这个朋友常常会在我陷入沮丧和失落的情绪时过来安慰我,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道:“站起来,乔森,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了。”

  我对他笑了笑,他也对我笑了笑,我们的眼神给予对方一种鼓励,弗德尔似乎在对我说:“你可以的!你能行!”

  一辆我们的装甲车迎面开了过来,它后面跟着差不多五十名步兵。一个尉官长从装甲车里探出了头,他对我们说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士兵?看起来真不像话!”老兵回答他:“长官,我们是第七运输连的士兵,被打散了。”

  尉官长命令我们:“现在开始你们由我来指挥,跟在装甲车后面前进!”这个破坏了我们计划的混蛋满不在意的说道。爱尔曼的尉官长都这么令人讨厌吗?这个军衔到底有多大,为什么我总是在前线上遇到这些军官?

  老兵回答道:“可是长官,我们的弹药不多了。”

  尉官长叫其他的士兵分给了我们一些子弹,接着我们折回了来时的方向,我们被迫回去送死了。老兵也是满脸不情愿,但他还是安慰我们:“无论如何,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服从命令。”

  我悄悄的问弗德尔,尉官长的军衔到底有多大。他也悄悄的回答我说,尉官长是战场上最大的军衔,在上尉之上,准校之下,向施马格那样的准校就可以不用上战场了。我这时又明白了,原来施马格以前的身先士卒竟然是被迫的,不过,我并没有贬低他的意思。

  我们跟着装甲车在布满弹坑的路上前进着。突然前面响起了机枪的声音,接着子弹‘噼噼啪啪’的打在了装甲车上,尉官长的声音从装甲车里传了出来:“前面是敌人的机枪阵地,所有人隐蔽好!”

  士兵们立刻趴在了地上,五六个掷弹手朝敌人的阵地扔出了手榴.弹,几个敌人和几袋沙袋被一起炸飞了。切尔斯把重型狙击枪架在了地上,瞄准机枪手扣下了扳机,‘嘭’的一声巨响进入了我的耳朵,接着尉官长的声音又从装甲车里传了出来:“打得好,狙击手!所有人,冲上去!”五十名步兵从地上站了起来,朝敌人的阵地冲了上去。

  装甲车上的联发榴.弹炮掩护着我们,我们周围的空气被榴.弹的爆炸声摇动了起来。前面立刻传来了敌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当我们冲上他们的阵地的时只看到了满地的残肢断臂,几个试图抵抗的敌人还没抬起枪就被我们的士兵用刺刀捅死了。我们沿着路边的屋子飞快的跑动着,老兵向一扇开着的窗子里投了一枚手榴.弹,里面有几个苏尔兰士兵和要抵抗我们到底的平民。

  突然,我们看到了一个女人从一间屋子里尖叫着跑了出来,她摔倒在我们面前,手臂上受了伤。她颤抖着站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也许她在咒骂着我们,但似乎也像是在向神祷告。一个士兵抬起了枪,我们都默默的等待着一声枪响,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个女人尖叫着从我们中间跑了过去,谁都没有阻拦她。

  没有人说话,在刚才的一分钟里,战争似乎被暂停了。我们有几个士兵一脚踢开了一间屋子的门,他们刚准备冲进去,两个孩子就边哭泣边尖叫着从士兵们中间跑了出去,他们的母亲站在屋子里不敢迈步,士兵们站到了门口侧边,给她让开了路。屋子里面只躺着一个快要死的老人,士兵们查看了一下后便退了出去。

  房子的另一侧,几个火焰喷射兵正在向屋子里喷射高温火焰以逼出里面的敌人,一个平民端着一支冲锋枪跑了出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孩子。这个人正用冲锋枪朝我们射击,接着他拿出了一枚手榴.弹,他刚拔开保险盖,我们十几支步枪一同对他开火了。他后面的孩子扑在这个人的尸体上,紧紧的抱着,有个士兵大声喊道:“危险!”然后手榴.弹就爆炸了,把那个人的尸体和孩子一起炸飞了好几米远。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片平民区,不少抱着孩子的妇人从屋子里尖叫着冲出来,她们刚好在我们和苏尔兰人火线的中间。这些妇人有些会被苏尔兰人打倒,有些会被我们打倒,总之最后没有一个人从我们两方的火线中间活着离开。我们双方都杀红了眼,所有人都恨不得将插在腰间的匕首捅进对方的肚子里。

  一辆轻型坦克撞烂了一堵墙,从苏尔兰人的侧面冲了出来,坦克一边开着机枪一边碾向敌人。最终试图逃跑的敌人死在了我们的枪口下,来不及逃跑的死在了坦克的机枪或履带下。弗德尔看着满地的肉泥呕吐了起来,不只他,至少有十个人呕吐了起来。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战争必须要杀人!无论用什么办法,杀死敌人,这样自己就可以继续活着。

  老兵毫不在意的抽着烟,他告诉我们,他在苏尔兰北部的一座叫做格鲁吉恩的城市时,曾亲眼见过比这还惨的景象:一枚500公斤的航弹落到了一个挤满了人的防空洞,至少三百五十人被炸成了肉酱,当时处理现场的爱尔曼士兵全都吐了出来,包括他自己。

  “小伙子们,这就是战争,战争总会要死人的!”老兵站起身离开了这片惨相,我们也都跟了上去。

  我们紧接着来到了一个防御阵地上,这个阵地上只剩下八名士兵了,他们用惊恐的声音向我们说道:“那些家伙疯了!看看他们拿着什么东西冲了上来?!”我们顺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我看到那里至少躺着八九十个坦米尔人的尸体。

  尉官长留下了一半的士兵帮这些人守卫阵地,接着我们继续朝城市的外围阵地前进了,这里的抵抗大多已被清除,偶尔的冷枪会从我们头上打来,但很快就会被切尔斯这个合格的狙击手发现并消灭掉。

  十分钟后我们遇到了一支整编的步兵营,突然出现的大部队让我们感到了些许的安慰。这支步兵营正准备进入这片血腥的城市里和敌人做殊死的搏斗,他们的长官看起来很有自信。我只能在心里默默为这些士兵祈祷,希望他们看到坦米尔人的时候不要惊讶,端稳自己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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