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3章 话糙理不糙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灵儿心灵相通，才若有所感？

来萧辰府里拜访的吴宏昌才刚坐下，客套话还没有说完，好好的就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是江南百姓都念着你吴大人的好呢。”萧辰笑道，“我听说当初你来京城时，江南万家空巷，百姓们出城相送你足足十里地，还给你脱了靴子？”

“失礼之极。”吴宏昌道，“大概是在江南呆的习惯了，乍回京城，水土多少不服。”

“咱们在朝为官，那也是身不由己。”萧辰道，“只要皇上有差遣，天南海北都得走着。”

“是啊，身不由己。”吴宏昌点头称是，“就好比皇上要让兄弟做那个什么内阁首辅，大家伙都不认同，兄弟我本身也不想做，但是……”

萧辰顶撞皇上，被罚在家思过，而根由就是他坚决反对吴宏昌入主内阁。

吴宏昌觉得自己做内阁首辅，似乎跟萧辰并没有什么冲突，而且两人关系说起来也不错，至少没有什么过节，就也不知道他为啥会当众反对？

此次前来拜访，就是想要问问萧辰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已经跟其他几大尚书们结成了某种同盟，联合起来抵制我这个外来人？

“但是咱们皇上让你做，你就也不得不做。”萧辰却又这么说。

特么的你小子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为啥还要反对呢？

“宏昌兄，咱们做臣子的，当然是要尽心辅佐皇上，但却也不能事事都揣摩圣意，什么都顺着皇上的心思来，正所谓国有诤臣不亡其国，家有诤子不败其家……朝堂上还是应该存在不同意见，这才是君臣相处之道吧？”萧辰道。

“萧侯爷所言有理。”吴宏昌道，“兄弟此来，可也不是跟侯爷问罪的昂！”

“你问罪也问不到我头上来。”萧辰笑道，“但若是要感激的话，那也不必，毕竟都是老交情了，太客气就也不好。”

“侯爷你这话兄弟却又听不懂了。”吴宏昌心说我是跟你客气，但你也太不客气了吧？

你当着皇上和众人的面跟我作对，我不见怪你就不错了，怎么还能感激你？我看起来像是个傻子吗我？

“我跟你宏昌兄虽然是老交情，但交情赏钱，有些事却也不能言深。”萧辰道，“但我的脾气你宏昌兄是知道的，可也绝不会因为你是皇上的心腹臣子，就故意说这些话来讨好巴结你。”

“那当然不是！”吴宏昌忙道，“萧侯爷这话可也言重了，若论起来，你萧侯爷才是国家栋梁，朝廷重臣！要巴结，也该是我巴结你才对！”

“哈哈哈，咱们哥俩儿这话算是说透了。”萧辰笑道，“总之我的脾气虽然很直，但有些时候也不得不弯一下子，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若只能伸不能屈的话，也活不到今儿不是？”

“那么萧侯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儿呢？”吴宏昌被萧辰这番云山雾罩的话说的都迷惘了。

“我的意思是，京城很复杂啊。”萧辰道，“你宏昌兄一直都在外面做事，可能不大熟悉其中种种……等过些时候，你自然明白。”

“还请侯爷不吝赐教。”吴宏昌可也等不了那么久。

“我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燕云候。”萧辰道，“虽然人在朝堂之上，其实还算是一个外官，朝廷上的事，其实我都不该干预，但还是那句话，人在朝中，身不由己啊，有时候也不得不被迫表个态，站个队……”

“萧侯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吴宏昌闻言吓了一跳，什么叫站队啊？那不就是结党吗！

“我这不就是跟你宏昌兄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吗？”萧辰道，“站队是站了，但也还是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说到底咱们不都还是皇上的臣子？就好像那天皇上问话，若我保持沉默的话，那就是观望，若是表态支持你的话，那就……”

“呃……”吴宏昌多少明白一点了，但心里却也更乱了。

因为萧辰话里话外，已经将几位王爷全都牵扯进来，甚至还暗示了几位王爷跟皇上之间微妙的关系。

现在回想起当时几位王爷说的话，就感觉都很有深意……

“无论如何吧，既然皇上想要你做内阁首辅，谁反对都也没用。”萧辰道，“说句心里话，我也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说句心里话，我觉得你萧侯爷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吴宏昌苦笑道。

“哈哈哈，当时不过就是戏言而已，你宏昌兄还走心了？”萧辰大笑。

“也许陈文启大人也比我合适些。”吴宏昌道。

“不是也许，是肯定，若论能力，论资历，论人脉，论业务……无论怎么论，陈文启都也比你更合适做这个内阁首辅。”萧辰道。

“侯爷？”陈文启又懵逼了。

“但也就因为他太合适了，所以就不能做。”萧辰笑道，“举个可能不大合适的例子，皇上组建的这个内阁，就好像是养了一个外宅，里面的丫头仆人全都是新的，当然这位如夫人也是嘎嘎新的，难道还能住一个旧人进去主事？”

话糙理不糙，吴宏昌一下子就听懂了。

“呵呵，那说到底我也就只是个三房四房，五房六房？”不由的就苦笑。

“做几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主他宠幸的是谁？”萧辰笑道，“你宏昌老兄显然就是咱们皇上最宠爱的一个。”

“是这样的吗？”吴宏昌这话好像是问萧辰，又好像是问皇上，抑或只是问自己。

但都也没有答案。

“你也别在我这里坐着了，还是去大庙里拜佛吧。”萧辰道，“咱们哥俩儿也没必要走的太近，还是疏远一点的好，就比如说皇上罚了我十万两银子给你内阁的事儿，我就得跟你制气！”

“嘿嘿，侯爷这话说的，难道只你有脾气，我就没有吗？”吴宏昌道，“本来是想要巴结你，谁料热脸贴了冷屁股，从此之后，咱们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使得使不得，都也不要慌！”

“我劝你吴宏昌也别太得意了！”萧辰大声道，“别以为皇上惯着你，我萧辰就也怕了你了！”

“我也不怕你啊！”吴宏昌站起身来，“咱们就走着瞧好了。”

“你敢威胁我？”萧辰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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