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比赛开始

程颂走过来，一脸坏笑对着曲苍岚说：“是吗？那你试试看。”，随即他附在曲苍岚耳畔，小声与他说了几句我听不见的话，才又转过身拉着我向内场走去。

  在走出后场的路上，程颂一直目视前方而行，从未与我多说半句。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间对眼前的人平添了几分陌生感。

  篮球场内，我一眼就看见左侧正坐在球队席上的许华，这是临床医学系球员的球队席。许华此时也恰好将目光投向我，她见到我身旁的程时，眼中的诧异并未比我方才见到程颂时少半分。而右侧球队席处，着常服的肃林木正站在一旁观望；他看见我和程颂一同走出来时，脸上并未有半分好奇之色。这时我才明白，肃林木今日为何一反常态突然间对我好奇且关心起来——他早就知道程颂已经回国的消息，才会刻意在提到程颂时观察我的反应。

  程颂一出面，我就听见观众席上一片哗然响起。众人的议论声充斥着整个篮球场，尤其是与我们同级的各大院系之间。我看见观众席位上，同学们交头接耳，或是在讨论程颂的突然出现；亦或是在讨论此刻站在他身旁正被他紧紧握住手的我。由于距离过远，我并不能听见大家议论的真相是什么。只知道，方才众人的说话声还静的惊不起一汪湖水，此刻却沸腾不已。

  程颂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临床医学系球队席，然后将我按在座位上坐下，而曲苍岚此时也正巧从他身后走来。俩人一见面我竟不自觉周身泛起鸡皮疙瘩，感觉空气中有一丝杀气涌起，让坐在一旁的我有些不适。我原本打算趁他俩上场时偷偷溜走，哪知程颂似乎看穿我的心事，只见他突然弯下腰将那张英俊秀丽的面孔放在与我咫尺之处，用平静的口吻对我说：坐好。不想我做一些过分的举动就别乱动。”。

  面对着那张我思念两年的脸突然间的靠近，一时间我竟萌生出想要伸手去触碰的想法。在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后，我立即将头瞥到一旁，有些羞涩地闷声点头以示回应。当我再次抬起头时，只见程颂早已转身朝肃林木所在的位置走去，那身形已然逐渐走远。

  我有些好奇，程颂为何要离开自己的球队，比赛不是快要开始了？这时，曲苍岚突然将自己的脸凑过来，挡住我看向程颂背影的视线，然后露出那阳光面容说：“我也很好看，不如看看我呗！”。

  我立即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向篮球场内。这时，许华在我身旁向我小声问起：“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怎么碰上的？”。

  听见许华的问话，我便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向她解释一番。

  篮球场外，所有的球员们正在热身，只是程颂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倏地，在我们左侧斜上方，一尖锐刺耳的哨声忽然响起，各队球员便开始集合准备上场。这时，我才看见有一熟悉的身影正从药学系后场走来——程颂换上了黄色球服。这场联赛，临床医学系身穿淡蓝色球服，心理学系是红色球服，药学系则着黄色球服。我不懂临时换队的规则是怎样的，但此时此刻程颂就是换上了药学系队服。

  篮球比赛正式开始。因不懂比赛规则，我只能靠一旁裁判员对各篮球队之间的进球分数进行统计的公示牌来分辨各自的实力。第一场，临床系和心理学系先进行比赛。开局，临床系先拿到一分，随即心理学系的篮球队员们也不甘示弱，很快就追上一分。两队之间实力均衡，平稳开局。曲苍岚似乎是队里的主力选手，投进的每一颗球都少不了他的功劳；尤其是他一个人单带突围那一场，尽管队员们的努力不可忽视，但他的表现却尤为突出，像是一位能力出众的佼佼者。

  肃林木作为心理学系的副队指挥者，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但许华却还是从他不易被察觉的小动作看出他略微有些紧张的情绪。许华在我耳边小声说起：“这场比赛很重要。角逐出第一名后的球队还要继续往上参赛。你看肃林木那紧张到不行的样子，比他自己上场还担忧。”。

  我听了之后也情不自禁朝肃林木看去一眼，可这两年与他相处不多的我并看不出他与以往有何不同。须臾过后，我才发现肃林木今日比往常走动的时间确实多了不少，手上的小动作也是不间断。在明白了之后我才向许华回道：“肃林木这一贯漫不经心的性格都表现得这么不安。看得出来，他似乎很看重这场这场比赛。”。

  “是吧！不过，程颂怎么跑去药学系了？他一个临床系的球员换过去就不怕被其他队员排挤吗？”许华突然转向正坐在场外球队席上作闲散模样观看比赛的程颂，对我问道。

  我思索一阵，恍惚间想起了什么就向许华解释道：“不会。程颂大一时和他们组队参加过区里举办的篮球赛，那时并未有什么分系之说，都是能者上。除了一两个新加入的球员，他们同级队员彼此之间都很熟悉，不会有什么隔阂。”。

  许华听完后了然点一点头，随即不再言语。

  上半场比赛三十分钟，临床医学系以曲苍岚最后几分钟突围投进的一球作为结尾，险胜心理学系一分。中场休息时间，曲苍岚满头大汗从篮球场上走下来。他看向我时，原本疲倦不堪的模样瞬间像是点燃的火焰般，又活泼起来。他气喘吁吁地来到我身旁，咧开嘴笑道：“学姐，我要喝水。”。

  我尴尬地看他一眼，没好气回道：“你要干嘛不用问过我的意见。”。

  曲苍岚突然将脸凑到与我仅相隔一个拳头的位置，伸手拿起我戴在胸前的工作牌，意犹未尽地看了看，用那调戏的口吻对我说道：“学姐，戴着这个牌子你都没想要做点什么吗？”。

  我低头一看，工作牌上“后勤人员”几个字历历在目。随即我有些不耐烦地起身走到右侧放有矿泉水的地方，从中取出一瓶，然后递给曲苍岚。曲苍岚见自己的激将法管用，洋洋得意地接过我手中的矿泉水瓶，拧开后咕噜咕噜喝起来。我看见他的眼神一直望着前方，并有些许挑衅的意味，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哪知，正好与程颂的眼神对上。他只看了我一眼，就立马将视线转而定格在曲苍岚身上。虽然俩人之间隔着一个篮球场的距离，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弥漫在球场上那一股杀气。

  下半场球赛，由获胜的临床系与未上场的药学系相比。这一场比赛，看似是两个系的战场，实则是两个人的战争。还未上场，两队队员就已经在卫生间大吵了一架。

  方才中场休息时间，曲苍岚去卫生间时，不知为何竟与药学系一位学长吵闹起来。我并未赶去观看，只是见从后场回来的队员们正拉着面红耳赤的曲苍岚，不断地安抚他。其实，高年级学长一向都看不起低年级的学弟们，曲苍岚能够在篮球队里得到大家的爱护与尊重，还得依靠于他的技术与临场应变能力。否则，在这群英聚集的地方，又怎会有他一个新生的一席之地。

  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到，下半场比赛就要开始了。曲苍岚平息怒气后，走到队员们身旁，与他们商量一番，队们相互间加油打气一阵，随后转过身将自己的毛巾和水瓶都递到我手中，然后极为严肃认真地看着我说：“你放心，我一定为你讨个公道回来。我不会让你就这么受委屈的。”。

  曲苍岚突然没来由的一句话，令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待曲苍岚上场后，许华凑到我耳畔与我说道：“那是谁啊？你和刚刚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他对你有意思？”。

  我摇摇头无奈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一个低年级的学弟，今年的新生入学大约是见过吧。我倒不记得了。”。

  “新生学弟？有趣。”肃林木突然来到我们身旁，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抱胸托腮作思考状。

  “你不在你们队待着，跑我们这儿来干什么？”许华站起身，趁教练吹哨前，将肃林木拉着便要往后场口带去。我看着两人并肩走远，又只好索然无趣地坐回队席观看这场我并不想参与的比赛。

  哨声起，比赛开始。两队队员一上场就杀气腾腾，双方的气势都很高昂。临床系的队员们并未因为对方敌人是程颂就手软，均全力以赴准备应战；程颂也并未因为自己不是药学系的一员就草率应付。两队之间的竞争甚至比上半场更加激烈。

  势均力敌之下，赛程已进行过半。双方的比分甚至仍旧僵持不下。突然，曲苍岚像打了鸡血一般，他与队员们配合密切，竟绕过程颂的严防死守，连续领先药学系两分。比赛间隙，两人突然都朝我投来一个眼神。随即，哨声令下，程颂用力跳起抢先夺下裁判员抛向空中一球，并在队员们的掩护下，左晃右绕快速地来到临床系投篮位置。曲苍岚挡在了程颂面前，两人相视一眼后，程颂一个帅气的转身作势绕过曲苍岚，却虚晃一枪从他左侧跳起，将篮球投进。随着观众席上，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响起，程颂的球进了！

  接下来，比赛进行到关键时刻。最后一球，临床系仍旧领先一分，若这一局药学系无法扳回一局，临床系即可宣布获胜。开局，仍旧是程颂抢先夺得运球机会；然而，各队员之间也都意识到这是这场比赛决定胜负的关键阶段，均奋起拼搏，谁也不让步。

  程颂无法将球运到对面，曲苍岚也无法夺下程颂手中的篮球。忽然间，程颂向身后的队员瞥去一眼，俩人似乎即刻明白他接下来准备进攻的计划。只见程颂突然将球传回最末尾的队员手中，然后快速地向后方跑去；众人皆知程颂是主力，几双眼睛都死死地盯着他，见他跑开，也都跟着他跑过去。哪知身后的队员们突然空出一角，方才与程颂对视的那名球员立即补上那个空缺，运球那名选手立即将球传给他。曲苍岚眼看身后的防守漏出一个空隙，立即上前补上，拦住那名球员，死死防守着。这时，看不懂程颂这一战术的临床系其余球员们，均将注意力放在了即将被突破后方的篮球上，脸上惊现担忧状。

  程颂见状，顺势跑到那名球员身旁示意他将球传给自己。那名球员见程颂突破重围来到了临床系球架旁，便想将手中的球传给程颂。然而曲苍岚早已看出他的心思，在那名球员转身准备传球之际一插手便将那颗篮球拦了下来。终于，在防守了一阵后他触碰到了篮球。程颂见篮球失势，立即示意所有队员回防。这一次轮到曲苍岚发起进攻。

  因为药学系一直处于进攻状态，突然间的失势令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但好在程颂反应灵敏，瞬间就带领队员们重新组成防守阵。因为程颂破开重围冲在前方，所以，此刻他被几名临床系队员死死地拦在后方，无法上前。前方曲苍岚虽然夺得制球机会，但想突破药学系的防守也并不简单。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曲苍岚也只好在队员之间传球变换阵容，以寻找突破机会。在经历几次阵容互换后，程颂也终于得到喘息之机，来到与曲苍岚对质的地方。

  各个球队的球员之间穿插着来回奔跑，一时之间我竟有些寻不到程颂的身影了。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队之间仍旧还未有人投出这最后一球。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十多名队员忽然像群峰乱涌一般，我看见有一个身影倒在了篮球场上。我站起身，想要看清倒下之人是谁。只见曲苍岚在最后一秒投出了那最重要的一球——球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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