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是以压榨他为乐吗
大功告成之际沈舟霖将自己的一抹神魂藏入慕鸿羽的丹田之中，见慕鸿羽没有反应才松了口气。
杂质清除，慕鸿羽的神脉自动吸收着外界的灵气。
炼气一层，炼气二层……直逼筑基大圆满。
沈舟霖虽有些惊讶但也不算意外，毕竟慕鸿羽原本的这具身体的修为已经是魔婴大圆满，只差一步便是出窍。
十六岁的魔婴大圆满，堪称天纵奇才了，也难怪仙门百家要追杀他。
慕鸿羽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次日清晨，开脉之后大概是没缓过来，他仍是浑身难受。
他是被某位毫无人性的仙尊再次叫醒的。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感受到体内灵气流转，也可以感受到周身灵气流通。
若不是他之前的设定确确实实是个魔修，他都快以为自己是个人修了。
沈舟霖在修行方面极为严苛，正是如此，前几世才能将那几个废物徒弟教成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剑修。
沈舟霖虽然对所谓的“主角”没什么好感，但在教徒弟这方面可谓是为人师表，丝毫不藏私。
况且，若是真的教废了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将慕鸿羽拉到剑阵前道：“玉虚宫入门的第一课就是玉虚的三十六剑阵，我要你三月之内从剑阵里出来。”
“三个月？”慕鸿羽看着沈舟霖，眼中带着几分震惊，只是想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沈舟霖推进了剑阵里。
那一刻他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哪里得罪过沈舟霖。
沈舟霖坐在剑阵前打坐，当初他也是在三月之内破开了三十六层剑阵，他相信以慕鸿羽的天赋肯定比前几世那几个废物点心强多了。
慕鸿羽刚进剑阵还有些不大清醒，剑阵中数十道幻影演变着剑法，一道剑气从他侧脸划过，他顿时从梦中清醒过来。
剑阵中的幻影是随着入阵者的修为而变化的，慕鸿羽如今的修为是筑基大圆满，那十个幻影自然也是筑基大圆满。
剑阵是不会讲究一对一的原则的，而为剑修者须得遇强则强，化不可能为可能。
每一层的剑阵都是玉虚宫的一门剑法，玉虚宫的剑修都是在实践之中对剑术融会贯通。
剑阵第一层是玉虚宫的入门剑法——花开花落。
此套剑法化有形为无形，重心在于快，柔中带刚。
剑阵第二层日月星辰，日月流转，化虚为实，主要磨炼控剑之术。
剑阵第三层山河破碎是玉虚宫第九代宫主的自创剑法，剑法之中带有悲戚之意，步步铤而走险。
剑阵第四层风雪漫天，剑意之中带着寒意，剑风凌厉。
……
三十六层剑阵并无高低之分，重在融会贯通，剑法相融。
正如沈舟霖所料，慕鸿羽在剑术一道天赋异禀，不到三个月便已经破开剑阵，比他当年更胜一筹。
这让沈舟霖想起了前几世那几个废物点心，顿时觉得有些牙痒痒。
那几人几乎都花了两年多才破开剑阵，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其实倒也不怪他们，只是沈舟霖年少时便一心向道，心无旁骛，于剑修一道天赋异禀，非常人能所及，自然眼光高了些。
玉虚剑阵道法奥妙，即便是前几代掌门人最快的也花了半年时间破阵。
而那几人心中杂念太多，能在两年内破阵实属不易。
玉虚这么多年也就出了沈舟霖这一个奇才，如今又多了个慕鸿羽。
沈舟霖觉得，若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天道，他与慕鸿羽真是天定的缘分，如今只能说是天定的孽缘。
慕鸿羽连破三十六层玉虚剑阵，顿时修为再进一层半步踏入金丹。
他一出剑阵便看见头顶上天雷滚滚，仿若回到了一月前被仙门百家审判的时候，但他依旧眼中无畏，并未将天雷放在眼里。
他琉璃一般的眸子里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因为的神魔混血，生了一张似妖似仙的脸，又不显女气。
因为年纪尚小仍未长开，却也能看出将来必然是风华绝代之人。
他立于天地之间，身姿挺拔，雷劫重重落在他的身上，他纹丝不动。
天劫过后慕鸿羽金丹大成，在丹田中凝结。
沈舟霖平静地看着慕鸿羽，眼中无波无澜，心中却觉得有趣极了，这位新的“主角”比之前那几个小白兔给他的惊喜要多的多啊。
“师尊。”慕鸿羽见沈舟霖站在一旁，象征性地行了个礼。
“嗯。”沈舟霖淡淡应声，道：“你刚成金丹还需好好稳固。”
“弟子明白。”慕鸿羽松了一口气，感觉出来之后的沈舟霖比之前正常多了，要是再像之前那样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清冷师尊有什么误解了。
“你既然出来，便也该正式开始上课了。”沈舟霖淡淡瞥了一眼慕鸿羽，他是一刻休息的时间都不想给他。
“上课？”慕鸿羽觉得沈舟霖简直不是人，他不眠不休一个月，出来还要上课，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换现代他早猝死了，这简直禽兽不如！
“不然你以为你是出来休息的吗？”沈舟霖睨他一眼，看着慕鸿羽这副表情心中愉悦。
[系统检测：沈舟霖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未知。]
慕鸿羽：？？？
慕鸿羽迷茫了，这货是以压榨他为乐吗？
“师尊，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我会死。”慕鸿羽一脸认真。
“你我都是修道之人，死不了。”沈舟霖神色淡淡。
虽然他面上不显，慕鸿羽还是听到了系统的播报声：[系统检测：沈舟霖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未知。]
很好，沈舟霖，他记住了。
慕鸿羽咬了咬牙，若不是实力不允许，他真想给沈舟霖一剑。
如果眼神能杀人，沈舟霖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然而跑也跑不了，打又打不过，他只能认命。
“你可知剑修一道最重要的是什么。”沈舟霖品着茶，看着慕鸿羽。
“不知。”慕鸿羽困倦极了，一点都不想理沈舟霖。
“剑修最重要的就是随心而为，重在无畏。”沈舟霖的脸上带着几分沉重：“成为一名合格的剑修，首先要不畏生死，不畏天地。”
“玉虚剑修入门第一步便是形，所谓形，便是玉虚宫的三十六剑阵，三十六套剑法，须得有形，其次是问心。”
“所谓问心，便是你为何执剑。”
“一套剑法倘若没有剑魂便不是一套完整的剑法，有形无实，便是一具空壳。”
“你年纪尚小，问心之事不必强求，但倘若要做到人剑合一，你就必须问心。”
“徒儿明白。”慕鸿羽若有所思，道：“那师尊为何执剑？”
沈舟霖顿时缄默，一双银眸之中暗光流转，心中陈杂五味。
为何执剑？许久没有人如此问过他了。
时间太久远，他都快不记得了。
按现在的时间来算应该是千年前，那时他还是个少年。
意气风发……
那时神魔交战，血染九州，不管是人界神界还是魔界，死伤惨重。
九州大地满目疮痍，就像玉虚宫第九代宫主创的那套剑法——山河破碎。
他所见之处染满了悲戚，妻离子散之人不在少数。
他说——他要为万物执剑。
为万物随心执剑。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沈舟霖神色淡淡银灰色的眼眸中冷漠至极。
沈舟霖这么多年来意志坚定，可死了那么多次，他还是动摇了。
他生来便是天道的傀儡，他存在的意义便是顺应天命，为主角的的登天之路铺路。
他如此不甘，在他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好徒弟的手中死了一次又一次，他又凭什么为别人铺路呢？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并非石头草木，而天道却将他的命视为草芥。
他的好徒儿们口口声声说爱慕于他，却趁他修为尽失之时欺他辱他。
他们将他视作掌中玩物，他以自己毕生修为修补六界裂缝，世人敬他却也畏惧他。
沈舟霖撤回思绪，看向慕鸿羽：“你剑术初成还需磨炼，一年后便是宗门大比，本座希望你取得第一。”
沈舟霖的话音刚落，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滴，触发主线任务：宗门大比第一名，开启主线——初试锋芒，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任务完成后获得随机转盘一次。]
「……我能不做吗？」慕鸿羽对任务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当条安静的咸鱼。
[不可以哦亲，就算你不想攻略沈舟霖也必须完成所有主线任务，否则您将会被抹杀。]
「算你狠。」慕鸿羽咬了咬牙，本来还想拿个倒数第一气死沈舟霖的。
“知道了，师尊。”慕鸿羽觉得心累，道：“师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可以去休息了吗？”
沈舟霖叹了一口气，道：“去吧。”
他看着慕鸿羽那避之不及的样子顿时有些好笑，虽然他有一点刁难的成分在，但也算不上虐待徒弟，毕竟他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自筑基以后便痴迷修炼，时常好几日不眠不休。
毕竟是修仙之人，就算是不吃不睡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大抵是真的累了，慕鸿羽沾床就睡，他睡姿端正，闭着眸的时候显得睫毛很长，白皙的脸上染上几分红润。
沈舟霖站在床边心中也闪过一丝动容，毕竟不是同一个人，他不该的……
[系统检测：沈舟霖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未知。]
机械播报声像是石沉大海，并没有人注意到。
沈舟霖坐在一旁，心中喃喃自语：“他会不一样吗？”
沈舟霖被自己生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又暗骂自己蠢，他死了那么多次了还没有蠢够吗？
就算慕鸿羽现在表现的和其他人不一样，以后也会和那些人一样。
不过是逢场作戏，想要他的命罢了，他何必心软？
他抚平心中的不安，脸色阴沉起来，他纤白的玉指触上慕鸿羽白皙的脖颈。
心中忽生一念：只要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
他眼中微红，隐隐有走火入魔之象，玉指在白皙的脖颈上掐出红痕，慕鸿羽皱了皱眉，却没有醒过来。
沈舟霖清醒过来，顿时松开手。
这人怎么睡得和猪一样。
他的眼中闪过一缕嫌弃，银眸归回平静，他眯了眯那双瑞凤眸，神色复杂。
他低语道：“希望你别叫我失望。”
只要他露出一点苗头他便杀了慕鸿羽，反正慕鸿羽于他与蝼蚁并没有什么两样。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到慕鸿羽的脸上他才醒。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慕鸿羽才堪堪睡醒，按理来说，修仙之人不该如此嗜睡，不过慕鸿羽作息规律，即便不困，习惯也是改不了的。
慕鸿羽有些奇怪沈舟霖今日竟然没来喊他，但也只是奇怪，他洗漱一番穿上沈舟霖送来的弟子服。
踏虚宫的弟子服是统一的白色，都绣着几朵金色的莲花图案，只是根据宫殿的不同挂着不同的挂饰。
玉虚宫是踏虚宫的主宫，佩戴的是一枚玉色的莲花环佩，底下挂着白色的流苏。
慕鸿羽整理好衣领，迈步走出门去，他刚刚从剑阵出来，按理说应该正常去参加晨课，只是他睡得太晚，晨课时间已过，现在是去与沈舟霖请安授课的时间。
慕鸿羽迈入主殿，一把银色长剑从突然向他飞来，他反应过来，偏了偏身子，这才没有被伤到。
那银剑又飞回座上男子的剑鞘之中，座上男子神情淡漠，漠然看着慕鸿羽。
“弟子向师尊问安。”慕鸿羽心中翻了个白眼，他又怎么招惹这位仙尊了？
“听苏长老说，乖徒今日没去上晨课？”沈舟霖打量着慕鸿羽，看不出喜怒。
“弟子睡过头了，并非有意为之。”
虽然他有错，但是也没必要进门就给他一剑吧。
沈舟霖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睨了他一眼，道：“本座要是真想伤你你躲不了，不过是试试你反应能力罢了。”
“徒儿明白。”慕鸿羽自然知道沈舟霖不是要伤他，沈舟霖堂堂仙尊，要他小命就跟切白菜似的，怎么可能被他轻轻松松躲过。
但是他刚睡醒便经历如此一遭真的很吓人好吗。
沈舟霖抿了一口茶，淡然道：“你身为本座的大弟子在修行方面不可懈怠，先前是你在练剑本座才给你请了三个月的假，你既然出来了，就该按时去上课。”
“可是师尊，这三个月不是还没有到吗？”
他明明是提前出来的！
“你既然出来了本座自然已经告知苏长老。”沈舟霖理所应当的道。
“弟子知道了。”慕鸿羽心中腹诽，驴都不敢这么使唤。
“既然知道本座便不希望有下次。”沈舟霖放下玉盏，道：“你明白就好，为师都是为你好。”
慕鸿羽听着这熟悉的台词有些心梗，但沈舟霖才不会管他心不心梗。
沈舟霖处理好一些小事便带着慕鸿羽开始练剑。
沈舟霖领着慕鸿羽到竹林中道：“你将这三个月学的东西给我瞧瞧。”
“是。”慕鸿羽接过沈舟霖递过来的木剑开始演示起来。
“错了。”
“这招应该柔中带刚，你动作太硬。”
“这是一套剑舞，不要这么僵硬。”
沈舟霖指了慕鸿羽一堆错处，慕鸿羽也是认真听着，但他只学了大概的形，并无剑修的基础，学起来还是有点难。
“行了，你还是从基础开始学吧。”
“你今日便挥剑一千下，扎一个时辰马步吧。”沈舟霖忍住想要揉眉心的冲动，背过身去道。
“是。”慕鸿羽眼神乖巧，在修行方面，慕鸿羽还是挺听沈舟霖的话的。
慕鸿羽按着沈舟霖教的方法开始修炼，沈舟霖在一旁看着，他练了两个时辰，弄得大汗淋漓沈舟霖才放过他。
下课的时候慕鸿羽自由了，他看都不想看沈舟霖一眼，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身上整个黏糊糊的，难受得很，施了个清尘术还不够，还打了几桶水泡澡。
慕鸿羽觉得自己到了这地方就跟个苦行僧似的，这辈子都没有过过这种苦日子。
[只要宿主走完主线并攻略沈舟霖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系统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我说了我对男人没兴趣。」
[只要让他喜欢你，达成虐恋情深的结局就可以了，不需要你喜欢他。]
系统仍是不死心的诱惑道。
「呵。」慕鸿羽冷笑一声，道：「没兴趣。」
别说他不喜欢男人，就算他喜欢男人，他也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
他并不喜欢利用别人的感情达成自己的目的，即便这只是个游戏的世界，但沈舟霖站在他的面前，对他来说说是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他要攻略沈舟霖，必然会给他带来伤害，不管是不是达成虐恋情深结局，沈舟霖必然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人。
慕鸿羽记得有一个人告诉他，任何东西都无法衡量感情。
他若是真的接近沈舟霖，利用他，那就违背了他的初心。
慕鸿羽觉得这个系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它似乎很执着于让他攻略沈舟霖，其中恐怕还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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