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分院闹剧（一）
开学典礼从未如此煎熬过。
强撑着最后的一丝精气神，主持起剩余仪式的邓布利多只感觉身上火烧火燎，额头上都急出了汗珠。
分明是他习以为常的每年一次的分院仪式，这回却感觉像是有中国咬人甘蓝在后面追着他啃似得...
——生怕简玉再捅出些什么篓子来！
“安静——请大家保持安静——！”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洪亮过，使得原本沸腾的礼堂在这样的威压之下一下子安静了下去。
“我们开始分院！”他急匆匆地进入了下一个环节，力争将大家伙儿的注意力从斯莱特林的长桌上转移开来，“我叫到的学生，请坐到椅子上戴上帽子！”
有礼有节的霍格沃茨学生们还是非常给校长面子的，直到这里，秩序都很好地维持了下去。
这叫邓布利多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环节向来不会出差错！
分院帽会以非常快速的速度读出学生的品质，如同简玉的流水线作业一样自动完成学院分配。
他只需要念一些名字，等待个几十分钟，便可以完成最后的致辞，结束这种煎熬。
只可惜他没有意识到的是——
这一次的分院仪式格外特殊，因为这里站了一长排一入学就先行围观了斯莱特林大战的新生。
且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携带了巫师家庭最流行的必备品——游戏机。
伴随着邓布利多喊出的第一个姓名，腿都在发抖的一年级摘下眼镜，颤颤巍巍地在四脚凳上坐下。
每一位学生都兴致勃勃地睁大了眼，打算看看今年的第一位新生花落谁家。
五分钟过去，礼堂寂静无声。
开局遇帽窘，这看上去并不像一个顺利的开头...
一种不怎么吉祥的预感在邓布利多的心头生根发芽，叫他忍不住怀疑——
这分院仪式不会要分上几个小时吧？
“拉文克劳！”
帽子终于发出了与往年一样坚定的声音。
松了一口气的邓布利多露出了微笑，他鼓着掌，看着小巫师满脸喜悦地奔向了拉文克劳的长桌。
带着对小巫师们的无限期许的他低下头，念出了第二个姓名。
他并没有注意到，那小巫师一边笑着和小鹰们握手一边向她身后的队伍投去的“永别了”的悲伤目光。
他也没有注意到，分院帽的帽尖微微弯了弯，倘若它是人类，那大概会是一个迷惑不解的歪头动作。
于是又是五分钟过去，四脚凳上的小巫师仍然在用大脑和帽子搏斗。
好在帽窘并非首例，虽然这种情形罕见，但连着两个也只是概率问题，并不是极度稀奇。
礼堂里的学生们还是保持了安静聆听的美好品格。
“格兰芬多——！？”
分院帽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不复之前的坚定，带着些许怀疑。
这使得它听起来变得格外的沙哑，像是生锈的零件卡住了八音盒的发条似的。
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邓布利多还是鼓着掌欢迎着这新鲜出炉的小狮子，并看着他一步三回头地扎进了格兰芬多的长桌，和高年级的同学们开始欢声笑语的一幅和谐友爱的画卷。
并没有人关注分院帽的语调发生了怎样的改变。
于是邓布利多念出了羊皮纸上的第三个姓名。
沉默的五分钟过去...
礼堂里的学生们终于无法继续维持他们的美好品格了！
每一张长桌都开始窃窃私语，大家只觉得这次的开学典礼是他们经历过的最有乐子的一次！
先是近距离欣赏了一场简玉带领下的斯莱特林的行为艺术，后是看校长当众出糗；
又是听分院帽唱起新时代变革歌曲，又是接连看到翻遍校史也罕见的三个帽窘...
——试问还有什么能比这开学典礼更精彩的呢？
“这帽子终于老到坏了？”达芙妮质疑道，“跟卡壳了似的，连着卡了三个？”
简玉忍不住看了看后面排的长长的一溜新生队伍，心里默默做了个5min×人数的乘法计算…
——她觉得今晚大概是不用睡觉了。
“赫…赫奇帕奇——？？”
分院帽终于吱了声，但它的声音逐渐虚弱了下去，越来越小，且带着无限的迷茫。
最后，它变成了软趴趴的一团，整个帽身陷了下去，看样子思想已经完全宕机。
虽然它已经历经千年，见识过人世间的大风大浪——
但只有它自己才知道，它遭受了小巫师们怎样的精神攻击！
这原本只是它帽生中千次分院中平平无奇的一次，虽然年事已高但仍然尽职尽责的它等待着一双小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拿起来，戴在头上，它便可以读懂他们的心灵，品出他们的品质，予以沟通和分配…
只是这次的情况似乎格外不同！
在它毫无准备之际——
它的眼前一花，径直被“斯莱特林斯莱特林斯莱特林林林林林林”所刷屏！
这很正常，每年总有些学生有着自己偏好的学院，想去斯莱特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让它看看…
唔…高瞻远瞩、聪明有远见、爱钻研…
可这明明是拉文克劳最爱的品质！
“孩子，你很聪明，你想要求知…让我看看，你想好好钻研炼金术？拉文克劳很适合你——”
它得到了第二波刷屏攻击，并被植入了了一串打游戏＝研究炼金术＝跟玉·简近距离打游戏的乱码：
“炼金术炼金术炼金术术术术”
“游戏机游戏机游戏机机机机”
“打游戏打游戏打游戏戏戏戏”
“和朋友还有简学姐一起打游戏嘿嘿嘿嘿嘿嘿！”
“你会在拉文克劳找到很好的学习伙伴的，”分院帽苦口婆心，“他们都善于学习——”
它遭到了激烈的反驳：
“只有在一年级就和简学姐接触为她做事，我才能在六年级选修课前接触到整个巫师界最先进的游戏机…炼金术，我以后才能点石成金，这就是我的高瞻远瞩！”
分院帽觉得这很合理，它明白对方的远见就是去斯莱特林和简玉接触，这样就可以好好钻研炼金术…
这很智慧，很高瞻远瞩，很斯莱特林…
它感觉自己被说服了…不，这不可以！
这分明就是个拉文克劳！
强行把自己纠偏回来，眼冒金星的分院帽放弃了对话，它选择直接拒绝这个学生的斯莱特林愿望，转而高呼“拉文克劳”！
摆脱了满屏乱码攻击的分院帽重振旗鼓，准备再战——
开屏斯莱特林暴击。
“非常勇敢、想证明自己、热爱冒险，格兰芬多会很适合你的。”它艰难地开口，“不乐意？为什么——”
“我要去斯莱特林和朋友打架…不是，学习高深魔咒！简学姐他们甚至能让人的鼻孔飞蝙蝠！我都听到了，把人揍晕…不是，送入深睡眠…都不扣分！多么勇敢多么有谋略！”
分院帽的每一道帽褶都挂了下来。
“格兰芬多！”它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还不待它整理心情，它便又被扣在了一只赫奇帕奇的小獾身上，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它一下子就读出这是一只小獾：
待朋友真诚、谦虚、努力…
且11岁就能烤出一流美味的苹果派。
小獾拒绝了它的苹果派请求，转而披上了一身蛇皮，向它发出了小蛇速递。
理由是他仔细观察了四张长桌，只有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的伙食种类最多，最为新鲜。
且他们重视领地和食物，能够为了宝贵的座位和食物被抢而打架。
分院帽感觉自己裂开了。
逐渐怀疑帽生的它的身体都半软了下去，它觉得自己这一千年听到的“斯莱特林”声都没有这三个学生大脑里这个词语的刷屏次数高，像是某种木马病毒——
这叫它名为思想的运行代码逐渐混乱。
但很显然，这里并没有人注意到它的怀疑帽生。
邓布利多校长仍然在念着羊皮纸上的姓名，第四位学生依旧小跑着闪亮登场。
——并梅开四度，陷入了长达五分钟的帽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饱受学生大脑欺凌的分院帽终于发出了一声尖叫！
“Stop！Stop！分院暂停！”
“我要罢工——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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