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在哪,家就在哪
钟姓汉子和其他马场伙计坐一桌,风扬带笙儿坐到了司马长青一桌,还有几个人刚回来匆匆坐到了下一桌。
“风扬,给兄弟们说说,这丫头是哪家的千金,还是哪个富商的女儿?”吴亮似乎不扒出点什么不罢休,“值得你风扬大公子亲自带人出来玩。”
“你小子瞎说什么呢,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哟,肤浅怎么说,难道你能自降身份结交一个贫民不成?”“还是说她有什么更尊贵的身份?”
提到身份,笙儿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她刚刚实在是太忘乎所以了,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怎么配和这些人交朋友。
“吴亮,别胡闹了。”司马长青看得出来笙儿的尴尬,忙呵斥了他一声,“大家快吃饭,一会儿凉了,岂不辜负了钟大哥的手艺?”
“对,对,吃饭吃饭,笙儿,别听他们胡说,他们就是嘴臭了点,心不坏。”风扬忙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笙儿碗里。
其他几人正准备看热闹,没想到司马长青发了话。虽说都是兄弟,可人家统领的职位在那摆着,只能也随着应和。
“风扬,听说前段时间你父亲遇刺了,怎么回事啊?”刘海锐先岔开话题。
“现在还没有线索,不过北烨大概也和你们说了,地藏宫的恶僧弑天已秘密潜入我城,你们各家注意一下,做好防范。”
“听说弑天恶僧擅长蛊,毒?”陈骁问。
“不错,蛊我了解的不多,不过听说他的毒稀奇古怪,不太好解。”风扬吃了口菜,继续回道。
“看来得修封书信回家了。”司马长青环视几人,有些担忧。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各自修书一封,风扬,你一会儿可还有事?”刘海锐看向风扬。
“嗯,一会儿带笙儿去骑马。”风扬说着一双眼望向了笙儿。
“我其实不是非骑马不可,你要有重要的事情就先去忙,我可以先回拈花阁。”笙儿生怕自己耽误了风扬大事。
“你在少城主的拈花阁做事?”魏程眼睛一亮。
“我,就是个打杂的。”笙儿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
“哦,只是打杂吗?风扬公子这眼光真是——”吴亮嘻嘻一笑。
“真是什么?”风扬立马站起,撸起了袖子。
“真是,真是独具匠心,别具慧眼,与众不同,眼光独到……”吴亮尽量把能想到的词语往蹦。
“你再胡说,我就揍你了。”风扬抡起拳头。
“来啊,来啊,你追上我,我就服你!”吴亮偏偏做那皮猴子,上蹿下跳起来,风扬跟着他屁股后追,两人追追打打,绕着屋子跑起了圈。
笙儿乐的眉眼弯弯,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司马长青望着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他人则是吃的吃,喝的喝,说的说。
入秋后,天气转凉,昼短夜长。笙儿望着渐渐下滑的红日,有些心急。
风扬还在和他的兄弟们开怀畅饮,笙儿就借口去如厕,出去透口气。
一直没再敢说交朋友的事,大概是接触的人事太少,以前不懂,但现在知道了。这人啊,是有身份的,尤其是她这种对立的身份,被识破定会万劫不复。
不奢求,不祈盼,不怨不怼,先活下来,才是笙儿眼下要做的事。
远处应该是马场了,方圆百里,无边无际。曾经碧绿的草地开始泛黄,两侧高大的林木还在簌簌落叶。
秋风一吹,叶子挣扎着起飞,飞起又落下,落下后又借着风力再飞,又落下,就这样,这片叶子竟然飞出很远。笙儿看出了神。
突然很想回家。
“在想什么?”正出神时,司马长青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
“是司马公子!”笙儿一惊。
“祁笙姑娘,怎么站在这?想什么呢?”
“有点想回家了。”
“祁笙姑娘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家,在很远的地方,不过家中已经没有人了。所以我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好一个,我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祁笙姑娘,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怕是风扬会着急了。”
“司马公子说笑了,风扬待我如友,我感激不尽,别的我是不敢多想的。”
“祁笙姑娘,你和风扬是怎么认识的,我看她待你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啊!”
“我初来邺城,丢了钱包,是风扬帮了我,还让北烨公子的拈花阁收留了我。”笙儿长话短说。
突然又郑重其事的对司马长青鞠了一躬:“如果有一日,我不在了,麻烦司马公子替我和风扬说一句,我真的挺感谢他的,谢谢他给了我生命中的第一束光。”
司马长青被笙儿的举动惊得一愣,“祁笙姑娘,你这是?”
“生死无常不是吗?”笙儿丢下这一句话率先走了回去。
她的背影孤独而又倔强,无奈伴着忧伤。为什么呢?
司马长青紧走几步跟上了笙儿。
“我叫司马长青,是北邺城司马世家公子,你以后若有事,可以去那寻我,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嗯?”笙儿的脚步一顿,果真不是一般人家,“你要交我这个朋友?”
“怎么不可以吗?”司马长青真诚的一笑,如春花绽放,落英缤纷。
“就怕我高攀不起,我身份低微,无权无势。”
“我不看出身,你对我脾气。”司马长青伸出手,“交个朋友吧!”
“好吧,从今往后,你也是我笙儿的朋友了。”笙儿被感动,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笙儿的生命里又住进了一道光。
回到饭桌,大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笙儿提出要回去了,风扬却要教笙儿骑马。
司马长青几人还有任务也都纷纷离去。
笙儿不好拂了风扬的好意,只好留下来。风扬找来两匹健硕的黑马,给笙儿讲解要领。
笙儿仔细地听着,好像这些都是已经印在骨子里的东西,本来就会。
果真,“驾,驾”笙儿提起缰绳,双腿一夹马肚,身下骏马便如离弦之箭奔了出去。
“笙儿,小心!”风扬见笙儿的马跑得飞快,生怕她有危险,纵马去追。
“驾,驾。”笙儿的马骑的平稳飞快,犹如浸淫此道的老手。
风扬不得不感叹,果然天赋过人。
终于追上笙儿,两人绕着马场尽情驰骋。
夕阳如血,两人两骑如景如画。
“我想回去了,风扬。”笙儿坐在马背上,望着染霞的天际,对风扬说道。
“是啊,天要黑了,那我送你。”
“好啊,咱们现在就走吧!”
……
当马车停在拈花阁门前,天已经黑了。笙儿坐在马车里忍着痛假寐。
“笙儿,到了。”风扬把马车停好,叫笙儿下车。
笙儿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就看见风扬正伸出手等着扶她下来。她把手递过去,借力下了车,可腿却颤的有些站不稳了。
“笙儿,到拈花阁了,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
“过几天,我再找你。”风扬握着笙儿的双手颇为不舍的凝望着她。
“好啦,你快回去吧,咱们又不是见不到了。”笙儿痛得浑身发抖,却假装笑着催促着他快走。
风扬终是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僵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笙儿一个趔趄就要跌倒。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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