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选择
快活城的难题终于得以解决,然而,这并非是完美无瑕的结局。
事实上,那些快活城的原住民,他们曾经鲜活的面孔如今已化作了历史的尘埃,他们的命运如同风中残烛,早已熄灭。
然而,这就是世间的常态,没有绝对的圆满,只有无尽的变迁。
昔日的流民,经过动乱,如今已摇身一变成为了快活城中的贵族。权力与地位的转变让他们也变成了他们曾经憎恨的人,然后,也同样如他们一般压迫着新的贫民。
谁能说,以后,不会有新的变革,再次颠覆这看似稳固的秩序。有不公,便有争端,有压迫,就有反抗。
这是人类自身的演变,历史的进程。
便是连林星川这个神明都无法解决这样的问题。
林星川收回自己纷乱的思绪,轻轻握住了身边君陌的手。
他们一同走在快活城的街头,感受着这座城市的喧嚣与热闹。她喜欢这样的氛围,喜欢看着周围的人们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尽管这个世界并不完美,但她仍然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它,因为这个世界也有如君远,苏飞白,秦拓那样的人。
有奉献,有无私,有忠诚,有情谊。
此时,林星川和君陌都戴上了精致的面具,以掩饰他们真实的身份。
没办法,如今林星川作为神明的身份已经在快活城中公开,不带面具出门,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围观。
即便是这样,仍有人带着好奇和踌躇的目光看着他们。他们试图透过面具窥探这两位神秘人物的真实面容,如此气质出众的两人,便是戴着面具,也足够吸引人。
好在,当时很多的城民都在躲在房间里。
后来出来了,也没有怎么看清两人的面目。只知道是两个特别好看的人。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吸引了林星川和君陌的注意。
他们放眼望去,只见一顶漂亮的红色小轿子缓缓路过,轿子周围簇拥着一群喜庆的仆人,轿身上挂着五彩斑斓的绸带和花朵,显得异常华丽。
旁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传入两人的耳中。
“听说了吗?这是城主府大公子纳妾的日子,纳的是那位名动一时的花魁芙蓉姑娘。”
“青楼女子,如何能进得了城主府?”一位路人疑惑地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那芙蓉姑娘曾经被神明所救,所以早就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了。”旁边的人解释道。
“神怎么会救青楼女子呢?”又有人提出了疑问。
“神讲究众生平等,无论是谁,只要心存善念,都有可能得到神的眷顾。”一位老者插话道。
“那我得回去好好供奉财神了,众生平等,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能家财万贯呢。”一个年轻的商人半开玩笑地说道。
“神明保佑,早日发财。”周围的人纷纷附和,希望神明能听到他们的祈祷。
林星川听着这些议论,心中微微一动。
她伸手,轻轻拂过自己的双眼,双眼便透着神光,透过那红色的轿帘,以及新娘子头上的盖头,她看到了新娘子的脸。
那正是芙蓉姑娘,她的脸上带着微笑,眼中满是清明,仿佛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看起来,她并没有半点被强迫的样子,反而像是真心愿意嫁入城主府。
这样也好,有了被神所救的名头,芙蓉姑娘能少受些流言蜚语的困扰。
林星川轻叹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分。这个世界的确存在着很多不公平。
对于一个青楼女子来说,能有机会成为城主府大公子的妾室,已经是相对较好的结果了。
虽是为妾,但未来也许会有后福。
大公子原配早逝,而他在人们口中的评价也还算不错,至少对芙蓉姑娘来说,也是能摆脱青楼,有一个新的开始,一个能够让她摆脱过去、重新生活的机会。
此刻,坐在轿子里的芙蓉姑娘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果她知道有人在观察她并想了解她是否心甘情愿,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此时此刻,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手中紧紧握着那象征着平安吉祥的如意。
心中闪过坚定。
与所谓的爱情相比,权力似乎更具吸引力。
原来真的,只要争,不论手段,抛开世俗一切的枷锁,就会有另一番天地。
就算成为妾室又怎样?从现在起,她将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弱者、她不会沦落到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泥潭。
她会成为大公子心尖上的人,她会为他诞下孩子,她的孩子,以后会是这个快活城的主人。
那些曾经轻视她、亏欠她、侮辱过她的人,总有一天会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
快活城的风雨正在悄悄的酝酿着。
谁也不知道,昔日下贱者,可能有一天会高高在上,高高在上的人,也可能零落成泥。
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有可能,谁又比谁高贵。
林星川拉着君陌继续往前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街边的商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各式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林星川买了一份蟹黄糕,她记得上次尝过的味道,那鲜美的蟹黄与软糯的糕点完美结合,令人回味无穷。
快活城有钱,便连吃食也是发展的极好,味道十分美妙。
没走多远,便又遇见了熟人。
前方,阿檬夫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的穿着与周围的繁华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裙,颜色淡白,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头上,手上也是素净的很。
她看到了林星川和君陌,走了上来。
她先是朝林星川行了个福礼,恭敬地称呼道:“姑娘,公子。”
林星川见状,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心中有些疑惑。她戴着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不明白阿檬夫人是如何在这么多人中认出他们的。
难道戴面具没用?
“姑娘勿怪,”阿檬夫人看着林星川,轻声解释道:“我原是认得公子手中所佩戴的手串,故而知晓二位是谁。”
林星川顺着阿檬夫人的目光,看向了君陌的手。
那串手串是她亲手制作的,红艳艳的相思豆,仿造了莫比乌斯环的样子,重叠反复,好似没有尽头。
戴在君陌漂亮的手上,确实十分惹眼。
“原来如此。”林星川恍然大悟,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夫人找我们有何事呢?”她转而问向阿檬夫人。
阿檬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她轻轻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我想问,我夫君程生,便真的无法转世了吗?”
林星川闻言,沉默了片刻。她回想起那日所见,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深深地看了阿檬夫人一眼,缓缓开口:“那日,你既然见到了,便该知道,是什么原因阻止了他的转世。”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程生那天听了阿檬夫人的话后,他以为阿檬夫人深爱着现在的丈夫,以至于为了她的幸福,便宁愿放弃复仇。
林星川虽然没有多说什么,然而,林星川却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总觉得一口气堵的慌。
如今,阿檬夫人既然亲自找上门来,林星川心中一动。她思索片刻,然后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递给了阿檬夫人。
“夫人,我们帮不了你,我们即将离开此地。相识一场,便送你个礼物。”林星川的语气平和而真诚。
“这颗珠子有些特殊的能力,希望你能随时携带它。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它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帮助。”
阿檬夫人接过珠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激。她看着林星川,仿佛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星川见状,便拉着君陌离开了。她心中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她无法干涉阿檬夫人的选择。
林星川回头,目光看了眼阿檬夫人的背影。看她愣在原地良久,整个人透着无尽的寂寥与萧索。
她轻叹一声,转而看向身边的君陌,轻声问道:“君陌,你说她会怎么选择呢?”
君陌沉默片刻,然后平静地回答道:“不知。”
林星川微微颔首,似乎对君陌的答案并不意外。
她继续说道:“若是我,我想我会选择程生。”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同情和理解。
然而,她明白自己不过是这场故事的旁观者,无法真正理解阿檬夫人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她无法与当事人共情。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感觉拉着她的手一紧。
她抬头看向君陌,只见他的面具下,那双眼睛沉郁而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
君陌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清冷中透露出一丝幽深:“你只能选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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