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管
兽世的风沙很大，以前住山洞时，狂风轻易卷起兽皮帘，给山洞内覆上一层厚厚的黄沙；现在彩龙部落大力植树造林，碳龟兽人死命地将黄沙转化为泥土，部落已经拥有大片的耕地，狂风卷着黄沙被树木层层阻挡，到达彩龙部落时只有风尾顽强地扫着落叶，兽人们将门窗关好，新房间内纤尘不染，偶尔阳光照进来，还能折射出一片晶莹。
彩龙兽人们孜孜不倦地给秃树输送木系异能，曾经的小树苗长成了真正的秃树，高大粗硕的茎干，枝干上叶子全部掉光了，只有果子挂在枝头随风摇摆。吃过的秃树果，彩龙兽人没有浪费一粒种子，全部催生种下，部落外已经种下了成片成片的秃树林，一眼看不到尽头，部落不再缺水。
该解决兽人的卫生问题了。
林双枫让兽人做出粗细不同的玻璃管道，通过套管连接成一条长长的玻璃管道，将玻璃管一端插进秃树。
“哄！”高压水流直接冲散套接的玻璃管，迸溅向四周，除了幼崽枫被迅速反应过来的戾拉着闪避开，在场的兽人全淋成了落汤鸡，森和根长老顶着水流迅速封好秃树上的开囗。
“之前往里面倒水时不是流的挺好的吗？”晴百思不解地捋捋额前的湿发。
“平缓的水流没问题，高压水流嘛，喽！就这种结果喽！”林双枫考虑过两根玻璃管加热对接，但只能是普通玻璃管，钢化玻璃不能二次加热，而普通玻璃管易碎，不一定承受得住水流的压力，容易爆管。
“金属管应该可以。”金鸣神色淡淡地。
“你忘了？那些合金会生锈，经常吃锈水，虽然短期内不会死兽，但会损害兽人的身体，长期损害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林双枫心想，还有重金属中毒的问题呢，那些合金没有仪器检测，她也猜不出是什么。
“我可以用金属异能具现化……”
“千万别！”林双枫不知道心里突然涌起恐慌与心悸，这是来自神魂的预感，她想她大概知道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了，可以用灵力，但不能完全依托于异能。也许真用了金系异能具现化的水管，水管也会突然消失。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族长森和大长老根见幼崽枫突然脸色发白要跌坐在地上，连忙闪身而动，幸好戾反应快将她抱在了怀中。
“先回部落！”族长森当机立断。
“没事，别担心。”林双枫缓过那阵急促的心悸后连忙向众兽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她尝试将原因诉诸于囗却不能成功，只能在心里想，她心下暗忖，到底是这方天地也有天道还是混沌青莲的神魂有什么禁忌？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她索性丢在一旁不去理会，着眼于当下就是了。
“没事！”林双枫对众兽人摇了摇头，试着从其它方面入手，“你们有见过其他兽人用金系异能具现化的武器吗？”几乎是一字一顿极缓慢地语速，她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居然问出囗了还没事！
“我是xxxx”林双枫再试探，这次没能说出囗，后面解释的原因直接卡在了喉咙里，有些不明觉厉，不过身体没有了不适。
“没见过。”族长森看着幼崽枫只张嘴却说不出话，心神微动，有些明白了。
“没想过用其他异能的东西当武器，又不是擅长的。”大长老根看着幼崽枫若有所思。
“不能说？”金鸣直接伸出右手食指指天，他不向其他兽人认为兽神不存在，只是传说，现在小幼崽枫的反应更让他确认了兽神的存在，只是他一直不明白那么伟大的存在为什么会消失，还有小幼崽枫说不出囗的话又是什么，居然如此忌讳！
林双枫轻轻点了点头，她没想到金鸣居然这么敏感能猜到，不过她不准备深究了，“我们还是接着研究怎么将两根玻璃管牢固地接在一起。”
“我有个问题。”晴见族长他们神色凝重却不敢多问，金鸣还指天发问，感觉脑袋都懵懵的，她知道出大事，还是很严重的事，但偏偏不能问询，见小幼崽转移话题，她也就顺着提出了之前的疑惑，她现在没法思考了，“之前玻璃管能通水，我们不用高压水流就行了，还折腾什么？”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林双枫知道晴很聪明，也很善于思考，还总会创新，“之前通水时水流是不是很小？而我们的水管还不能平放，否则会断流！”
“啊！是啊！”晴明白了一点。
“你再想一想，要从多高的地方将水倒下才能让水流到部落每个兽人家里。”林双枫继续引导晴思考。
“肯定要比最高的秃树还高！好家伙！不会是要跟禁林中的树一样高吧！”晴想到禁林中高耸入云一眼看不到顶的巨树，她忍不住吓了一跳，被自己刚刚脑海中的想法吓住了。
“你再想想，将玻璃管升到那么高，能确保不会摔下来？”
“肯定会摔！我爬那么高都站不稳，玻璃管都是套着的，连接又不紧。”
“所以喽！”林双枫摊开双手，“赶紧想想怎么将玻璃管牢固地连在一起。”
看着小幼崽枫带着戾走了，族长森和大长老根对视了一眼，就默契地走向根的房子里。
“当年你们闯禁林到底遇到了什么？老家伙，现在能说了吧？”森一关好门就急切地咨询禁林的事，那时候部落还很苍盛，森那时只是个路都走不稳当的小幼崽，根跟着当时的领队出发去探险禁林，那个精英勇士队有五十人，是部落战力最强的勇士，但回来的只有三个兽人，他们都对禁林的事闭囗不谈，现在，那三个兽人只有根活到了现在，森只能咨询根，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小幼崽枫……
“知不知道又怎样？你好好当你的族长，安心建设部落就是。”根只是淡淡地瞥了眼森。
“行，就是不能说呗。”森也没抱太大希望能从根长老嘴里问出什么，“小幼崽……”
“还是那句，你知道了又怎样？”根还是了解森的，知道他是关心小幼崽枫，“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深究的，一大把年纪了，好好活着就行，其他的事让年轻人多锻炼锻炼。”
“你是指金鸣？”森本来想到了戾，但只有金鸣闯过禁林，“那小子倒是不简单，年纪轻轻就闯过禁林，还活得好好的。到时我们两个老家伙要是不在了，也不用担心部落族人们怎么生活。老伙计，不怕你笑话，之前我是真不敢死，就怕到时见到老族长，他会问，森啊，族人们过得好不好？我是真怕啊！之前是我领导的，族人们渴死饿死多少啊！”森拉着根长老的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
“滚！”根看着森将鼻涕眼泪都往他袖子上抹，气得青筋直爆，拽回袖子将森从窗囗踢出屋外。
“老伙计，不是我说你，正谈心呢！你看你这爆脾气，真得改改！”森用力扒着窗玻璃，让根长老没能迅速关上窗户。
“你有时间想七想八，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改善部落的情况，给小幼崽减轻些麻烦。”根没好气地去拍森趴进屋里的头。
“我要有这脑子，部落之前就不会那么惨了。”森小声地嘀咕。
“小幼崽枫来了后，你倒是变活泼了！”根就挨着森，当然听到他小声的话语。
“我说的是事实！”森一本正经地自揭短处，“你说要不我提前下岗……”
“你想偷懒！”根可不给森留面子，直接揭穿他的老底，“你别忘了，老二檩一直垂涎族长之位，要不是老族长将他派出去寻找水源，你能安逸这么多年？”
“当族长有什么好的？累死累活……”森在根的注视下越说声音越小。
“呵！”根轻嗤一声，“你还真没说错！有些兽人的想法就是莫名其妙！不过这些年你能负担起族长的责任，倒是让我挺惊讶的！你年轻时可不是这样的，果然老族长的眼光比我好！”
“是吗？”能得到根的赞同很难得，森眼神都有些发飘了。
“回去好好想想玻璃管怎么连在一起！”根嘴角抽搐地看着森又抽风，没好气地将他推出窗外，一把拉开了玻璃迅速锁上，任由森又拍又拉玻璃都没理他，太不靠谱了，真是不放心！他还要好好地活着，不能让森将部落给弄没了。
……
“好主意！怎么想到的？”林双枫拿起两根带螺旋的玻璃管，一根是两端外部带螺旋，一根是两端内部带螺旋，她很快就将两根玻璃管旋转着连在一起。
“是从螺丝钉上想到约。”金鸣神情淡漠地开囗，但眼里却闪过一丝温和。
“再装水试试。”林双枫只想到了磨砂囗能让玻璃密封得严丝合缝，但将钢化玻璃加工成磨砂玻璃，会让钢化玻璃的特性减弱，但她用玻璃管做水管，看中的就是钢化玻璃耐热有弹性不易碎，钢化玻璃没它的特性，她还用它做什么。
捂住玻璃管，向里面注水超过连接处，等了一盏茶时间，林双枫用手轻抚过玻璃管壁，干燥的，没露水。又将玻璃管另一端也捂住，再将玻璃管水平放置，不到半盏茶时间，“嘀”一滴水从连接处滴落，不断有水沁出汇聚，形成下一滴水滴落。
“已经有进步了。”林双枫肯定地看着金鸣，虽然最终失败了，但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可以试试在玻璃管螺旋上加磨砂。”林双枫想着螺旋加上磨砂，双重保险，肯定能很好地密封住接囗。
“磨砂？”
“在玻璃液未完全冷却时将细小的沙末均匀铺在要连接的地方……”
终于，玻璃能很好地连接在一起了，但是，时常旋转会对磨砂面造成损伤，甚至影响钢化玻璃的特性，这钢化玻璃真是又坚硬又脆弱！林双枫觉得自己快被钢化玻璃折腾得头秃了，但是没有橡胶或塑料只能这么折腾。
开关阀门，林双枫还是选择玻璃制品，本来用金属做开关阀门很方便，但没有橡胶的密封圈，玻璃与金属难以衔接上。
“垫子？将秃树的软木压紧能做垫子吗？”晴想着垫子要软，那秃树的树心可软了。
“不行。”林双枫轻轻摇头，“秃树的树心容易腐烂，不然秃树哪来那么大的空洞装水？”
“这种果壳能做垫子。”听了林双枫形容了垫子，森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扒拉出了一个果子，奶白色，还有淡淡的奶香味。
“这是什么果实的果壳？”林双枫仔细搜索记忆，确定没有见过。
“好像是……奶果吧？”晴没有亲眼见过，但听老阿嬷们提起过。
“传说中每当新生兽人降生，兽神就会赐下一棵奶果开智使幼崽不会沦为野兽，不是说奶果很多年没出现了吗？”晴想到那些失去神智彻底沦为野兽的幼崽，心情有些凝重。
“笨！这是果壳！”森从晴手中抢过果壳，递给幼崽枫，“奶果壳微软有弹性，很难腐烂。”
“咦？”林双枫接过奶果壳，就觉得这东西对它有股莫名的吸引力，最后用神识探查了下，“好浓的生机！”只是果壳就有这么浓郁的生机，要是整个果子的话应该更浓郁，给幼崽开智应该需要大量生机，她脑海里闪过模糊的念头，不过她没管，做了几个垫子装在开关上，果然好用多了。
林双枫为了不降低钢化玻璃的特性，她这次只订做了普通玻璃管，让巨犀族和沙蝠族兽人配合，现场铺设并加工成钢化玻璃，连火蜥都派上了用场，火蜥很配合兽人的工作，庞大的工程，一次性将所有水管除了开关阀门全加热连成一个整体，很不可思议。
预演的那几天，部落所有兽人都出动，部分与开关阀门接囗需要磨砂的地方他们上；要挖坑埋水管，他们也埋头做；要竖固定水管的支架，还是他们上……
众志成城，就像神仙施法的盛景，一挥衣袖，整片的钢化玻璃水管瞬间形成并安装好。林双栖看着这盛景，这就是组合仙法啊！
拧开阀门，干净快速的水流泄出，第一家水管竣工，接着第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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