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合院众生相 8

何大清已经在这座四合院干了五六年了，对于自己的主家聋老太太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些年外面兵荒马乱，可这个四合院里却依旧生活平静。

  也不是没有街上的地痞流氓上门敲诈勒索，来的人少了就连两个门房那一关都过不去，来的人多了马上就会被官家的人出面收拾，于是时间长了就有了聋老太太背景不凡的传闻。

  对于龙小翠这个老太太的干闺女，何大清几乎每天都会与她打交道，知道这个小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是操持家务的一把好手，所以当得知聋老太太想招上门女婿的消息后，何大清就主动找到了老太太。

  从内心讲何大清一个自幼生活在四九城的大老爷们儿，也不甘心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可是他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父亲去了南方一直没有音信，自己虽然有着一份厨子的工作，可没有自己的房产、更没有家里老人的帮衬，想要娶媳妇成家也十分困难。

  经过一晚上的考虑，何大清还是下了决心，他十分清楚聋老太太无儿无女，死后房子和财产肯定要留给龙小翠这个干闺女，这样一想何大清更是动了心。

  聋老太太听到何大清的求婚后，经过仔细考虑并征求了干闺女的意见就答应了下来。

  何大清已经在自己这里干了五六年，平常除了爱喝点小酒外，就是每个月去两趟八大胡同，在见多识广的聋老太太眼里，这也算不得什么多大的毛病，酒色财气这几乎就是男人的通病，只要结婚以后多顾着家里就可以了。而且何大清还有一手做饭的手艺，就算是以后出现什么意外，靠着这门手艺养家糊口还是没有问题，都说灾荒年饿不死厨子嘛。

  于是聋老太太选了一个黄道吉日给龙小翠和何大清举办了婚礼，在眼下这种兵荒马乱的光景，聋老太太也不敢大操大办，只是请院子里两个门房和家人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酒宴。

  聋老太太不仅给干闺女准备了嫁衣和全套的首饰，还把中院的两间正房作为嫁妆送给了龙小翠。

  要知道按照老四九城的风俗习惯，中院的正房只有一家之主才有资格入住，以前中院的正房一直空置，聋老太太自己在后院居住。如今让龙小翠夫妻住进中院正房，这也意味着等聋老太太百年之后龙小翠就是这座四合院的主人。

  结婚对于龙小翠而言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住处、多了一个亲人，她每天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自己的干娘。结婚成家后的何大清如同变了一个人，身上穿的不再是泛着油光的脏衣服，虽然算不上光鲜却干净整洁了许多，脸上再也看不到烟熏火燎留下的油灰，每天都被媳妇儿督促着收拾自个儿，现在看上去几乎年轻了好几岁。

  一年后龙小翠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夫妻二人请聋老太太这位家中的长辈给孩子取名。显然聋老太太早就想好了名字，她从“擎天白玉柱”中选择了玉柱为孩子的名字，不过现在外面兵荒马乱不太平，为了避免被有心人注意，索性用谐音字“雨柱”来代替玉柱，孩子小名就叫柱子，希望他能像柱子一样结识。

  在龙小翠的坚持下，孩子姓何，大名何雨柱。何大清对此当然是喜出望外了，他清楚这是妻子为了保住他的颜面，虽然自己当了上门女婿，可龙小翠依旧想着给何家留下香火，不过她也说了，第二个儿子必须姓龙，要给干娘聋老太太传宗接代。

  对于龙小翠的决定，聋老太太并没有反对，反正他们还年轻，只要夫妻感情好就行。至于孩子的姓氏聋老太太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就算是姓龙又能怎么样？毕竟身上流的又不是自己的血脉，现在聋老太太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幸福的晚年就心满意足了，无论是房产还是财宝，对于自己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龙小翠夫妻能够给自己养老送终、百年之后按时祭奠，那就都留给她们吧。

  接下来的时间四合院里洋溢着幸福祥和的气氛，聋老太太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摆弄小柱子，乐呵呵地看着孩子哭闹、睡觉。

  可是四合院外的世界却变得更加混乱，随着四处逃荒的人流涌进四九城，大街小巷不时可以看到衣衫褴褛沿街乞讨的逃荒者。

  四九城的治安也越来越差，不时可以听到抢劫甚至杀人的事情发生。为了安全起见，聋老太太让人关紧了四合院的大门，每天早上何大清出去采买时，都会让一个门房陪着他一起出去。

  时间匆匆而逝，小柱子已经快八岁了，而经过好几年的期盼龙小翠终于又一次有了身孕，可是在生产时却出了意外，大出血，诞下一个女婴后，龙小翠已经濒临死亡，她紧紧抓住聋老太太的手，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开口恳求道:“娘，女儿不孝，不能给您尽孝了，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能给柱子一口饭吃，我来世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老泪纵横的聋老太太看着面白如纸的干闺女，呜咽着点了点头，龙小翠挣扎着看向站在一旁的何大清，只是低语了一句“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说完就没了呼吸。

  亲眼目睹了干闺女的去世，聋老太太悲从心起、忍不住放声痛哭，她既伤心陪伴自己十多年的干闺女的早逝，又痛惜自己养老大计的夭折。

  自从龙小翠去世后，聋老太太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出现了不少白丝。

  办完龙小翠的后事，当天晚上何大清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走进了后院老太太的房间，身后儿子何雨柱怀里抱着还在沉睡中的小女婴。

  一进门何大清就噗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跟前，没有开口只是把手里的包裹举过了头顶，身后的何雨柱显然提前得到了父亲的吩咐，他也赶紧抱着妹妹跪在了地上。

  聋老太太脸色阴沉地注视着何大清，半晌才冷冷地说道:“小翠死了，我的闺女死了，如果她不是为了给你们何家生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死？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想再看到你。”

  闻听此言何大清顿时脸色苍白，他知道因为龙小翠的死、聋老太太肯定会生气，原本以为自己带着柱子过来，最多也就是被骂一顿，可是听老太太的意思竟然是要赶自己走，外面兵荒马乱民不聊生，自己离开这里还带着两个孩子，尤其还有一个刚刚出生三天的小女婴，就算是自己这些年积攒了一些钱，可想要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也太难了。一时间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此时虎头虎脑的柱子向前跪爬了两步，伸手搂着了老太太的腿，哭着说:“奶奶，我不走，我舍不得奶奶。”

  聋老太太伸手拉起了柱子，拍了拍孩子膝盖上的灰尘，叹了口气说:“傻孩子，你是奶奶的乖孙子，我怎么可能赶你走？从今以后不准你爹再走进后院，你带着妹妹先回去吧，我跟你爹说几句话。”

  何雨柱应了一声抱着妹妹走了出去。

  聋老太太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我答应了小翠照顾柱子，他是小翠的儿子，也是我的孙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饿死。你听好了，我有三个条件，你如果做不到就马上带着那个女娃娃滚出这个四合院。”

  何大清赶紧开口道:“老太太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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