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信号
1996年，N市城区住户基本普及了晶体管显像的彩色电视机，一般都是十四吋十七吋，二十四吋大彩电最为高级。
N市无线电视信号，通过建在海拔高度八百多米的发射塔，覆盖全市，家家户户撑出各式各样的天线，让电视图像更清晰。
每当刮风下雨，天气恶劣时，播出时有中断，经常马上恢复，N市台的节目会连着播放，但其他地方电视台的节目，不会等你，信号中断时的内容已播过。
这给有线电视造成一个竞争优势，图像清楚信号稳定，还无需支架天线。
无线电视台的优势是，信号覆盖范围内的住户，都是收视客户，省台信号通过卫星发射，覆盖半个地球，这是有线电视无法实现的。
颜龙喝吐了的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陈信君来电话了。
“颜总，昨晚不好意思，让你喝多了。”
“陈主任客气，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怪我酒量太差。”
“你酒量还说不行？昨天喝了十多瓶了吧。”
“没有没有，大概八九瓶啤酒，你们还喝了白酒。”
“我们人多，没有欺负你吧，哈哈。”
“嗯，这个倒是真的没有。”颜龙承认这点。
“应该让小柳多喝几杯，你自己少喝点。”
“人家女同志，喝多了不太好，要喝我下次带公司酒台过来，我们几个人一对一干。”
“好啊，颜总你安排，明天颜总有空吗，柴主任请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陈信君来电话，不可能光是来聊昨晚喝酒的事。
“好啊，我是没有拜访过柴主任，明天什么时候来方便。”
“上午十点吧，你确定我去与柴主任说一声。”
“当然确定，领导召见，我要准备什么吗？”
“颜总，你现在什么级别，我们都要叫你省领导了，还这么谦虚。”
陈信君讲的没有错，如果颜龙是政府编制内人员，那么省级分公司经理，应该是正科级，官眼不会比市级电视台广告部主任低。
N市无线电视台广告部，独立在N市五矿大厦租房办公。十几个人五个房间，柴主任一人一间。
沏茶递烟一番客套后，颜龙在柴主任办公室坐定。
陈信君把颜龙陪进办公室，就转身离开了。
“颜总公司现在有多少人了？”柴主任问。
“现在三十来个。”
“公司成立，多长时间了？”
“94年十月正式成立，快一年半了，时间过得真快。”颜龙是真的感慨，从影视公司出来已经快两年了，这两年充斥着各种紧张，使得时日过得飞快。
“影视公司怎么不干了？”柴主任这话问得有些柴，出于礼貌，颜龙认真回答了。
“想自己发展试试。”柴主任一定与老瞿认识，颜龙不想议论。
“分公司怎么样，去年做了多少产值？”
“三百多万吧。”
“哎呦，厉害啊，有我台的百分之十了，都做些什么业务。”
“主要是省台的东部经济，我们搞有偿信息。”
“嗯，省台东部经济栏目搞得不错，档次蛮高的，信息怎么收费。”
“一条信息五六千元，省台管理比较好，只有委托单位才能代理，而且代理公司控制得很严格。”颜龙此话在影射N市无法电视台，一档经济信息，不思改进栏目内容质量，却放水代理权一心想着赚钱。
不过这不怪柴主任，或者是无法台领导。
比N市电视台力量强大的，有中央电视台和各省电视台，特别是建在上海的东方电视台，自制节目精彩，内容丰富，并且是唯一不转播央视新闻联播节目的省级电视台，在N市收视率极高，大家打开电视机，一般先会选择东方电视台，有些不想看“新闻联播”节目的，都去东方电视台躲避。
央视“新闻联播”节目，每晚七点钟首播，几乎所有电视台同时转播，同样的音乐全国大地响彻一批。
国内没有再比“新闻联播”雄伟的电视节目了。在“新闻联播”前播出广告，全段几分钟需要通过投标获得，一年一次，第一年“标王”是白酒，五秒钟七千多万，第二年“标王”是另一个品牌的白酒，五秒钟一亿多元。
这两个品牌的白酒，在N市一斤装，卖二三十元，颜龙闻名喝过几次，口感也就一般。颜龙估算，N市人一年喝酒都喝他们的白酒，恐怕都不够付央视每天五秒钟广告费。
但是，央视“标王”本身就是个很好的广告，弄得全国人民家喻户晓，民间传播XXX白酒，一则五秒钟电视广告七千万或上亿元，酒店商场又随处可见，全国人民每人会买一瓶尝试一口的话，就有三四百亿人民币。
可能是很多精明的商人和企业家，懂得广告的效用，从九十年代初中期开始，至2008年，大约有十五年时间，中国报媒、电视、路牌等广告生意十分红火，广告艺术创意和制作技术发展最快，诞生了大量的广告公司。
1996年，N市十一个县市区，四百多万人口，注册广告公司有六百五十七家，从业人数过万人。四百个人当中有一个是广告业务员。还不包括人数不菲的媒体单位广告工作人员。
“颜总，今年与有线台合作了？”初次与颜龙坐谈工作，柴主任要了解的事倒也是不少。
“是的，搞了一档有视商务信息。”
“都是你承包的吗。”
“嗯，独家买断了。”
“每天要多少分钟。”
“没有定时长，有多少播多少，反正在每天有线台开播前播出，时间接上就行。”
“这个主意好啊，谁想出来的。”柴主任由衷赞许，他没有询问价格，显得懂行业规矩。
颜龙微笑着没有回答是他提议的，他从扔在桌上刚拆的一盒烟中，抽出一支递给柴主任一根烟：“柴主任，今天叫我来，一定有什么吩咐吧。”
“哈哈哈，吩咐颜总怎么敢，我们看看今年能有什么合作。”
KS公司KJ项目转让后，新老板没有动张云的意思，项目还有二十六七个月时间，新老板最大的意愿当然是维稳，把已能预见的二千万元利润，平稳赚到手。
而且，如果每天的餐厨垃圾收运量，还能有所增加的话，利润还能再增长。
新老板给张云定了个指标，每超一吨发张云奖金，这是原来KS公司没有的。
“师傅，新老板让我定个超产奖，您定多少。”张云向颜龙请教。
“超产奖要设计个制度，不能小菜场一样的多少多少。”颜龙回答。
“好的，我马上起草，写好了师傅帮忙看看。”
“超产奖不能你一个人拿，制度要包括员工的超产奖分配办法。”
“嗯嗯，那超产奖金定多少，制度里总要写进去了。”
颜龙略作了一下思考：“五十元一吨吧，三十元分给相关员工，但是千万注意一点，不能超产太多，每天不要超过十吨。”
KJ项目已稳定运营四年多，餐厨垃圾收运量已稳定有量，虽然每天量有上下波动，但每月总量不会大差。
新老板如果利欲熏心，就会让张云不顾一切的增量超产，收运垃圾不自律话，增加收运量是件很容易的事。
颜龙担心有了超产奖金，会诱导员工往餐厨垃圾中掺水加杂，导致餐厨垃圾质量下降，数量上升，影响KS公司信誉形象不说了，被职能部门查处甚至停业整顿或关闭项目，徒弟张云第一个倒霉。
也正因为徒弟管理着KS公司的KJ项目，并经常来请教师傅，颜龙也就尽心尽意指点。
颜龙希望张云管理的项目部，不要出什么事情，现在KS公司没有人会帮她。罗仔晓控制了KS公司的项目运营管理，并把小裘调到总公司，职位在张云之上。向权管理的项目被政府回购后，成为裘的部下。
张云有KJ项目在料理，罗仔晓苦于无奈，一旦出现偏差，向权就是张云的榜样。
KS公司ZX县项目，没有人来垂询颜龙，在颜龙离开的两年时间里，收运转包给五个承包人。
颜龙相信，按这般操作法，ZX县分公司迟早一定会出事情，而KJ项目不能出事，起码要让ZX县项目先出事。
这样，错误的决策不会延伸到KJ分公司，罗仔晓也无暇对付颜龙的徒弟，而且，张云和向权，由于罗仔晓的错误，会受董事长重视，再次被公司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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