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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五章 面和心离


  华人的联谊会,理应是全体华人的联谊会,再不济也应该是各阶层的代表都来参加,不过很明显,这只是一次商界的联欢会。

  联谊会在半岛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举办,与会的人倒是济济一堂,西装笔挺,衣香鬓影。林克觉得至少有三四百人。仅仅是和一些人打招呼,他都笑的面部肌肉发硬。

  当然,这次联谊会好像也有普通华人的代表,是理论上的。比如一些旧金山华人聚居社区的头面人物。不过樊仲坤告诉他,那样的人,很大一部分有黑道背景。

  经过和不同的人连番的寒暄之后,林克和樊仲坤加入了旧金山的餐饮业商会群体的话题中。

  在这个群体中,林克倒是见过几个人,都是樊仲坤之前介绍他认识的同商会的一下中餐厅老板。

  他加入他们的话题圈子似乎也没毛病,毕竟他有好几个大农场,而且也有直接做供应食品的生意。他们说着中餐厅的生意还有餐饮业的生意经。林克和杰西卡甚少开口。

  不过他们说着就说到了樊仲坤今年在加州各个城市开分店的事。

  一个女人首先提起这个话题,她对樊仲坤说:“樊氏餐厅的生意火爆的让人羡慕!樊会长,你有什么秘诀?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林克听着这话,倒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他们都在做同一行,而且在同一个城市,樊仲坤的动静,他们怎么可能现在才知道?

  樊仲坤似乎经常被问这样的问题。他笑着朝林克看了一眼说:“我实际上什么都没做,除了换了食材供应商之外。”

  那女人朝林克笑了笑,说:“原来是因为汉斯先生供应的食材。”

  这时一个男人插嘴说:“我是错过机会了。樊会长曾特地将汉斯先生介绍给我们认识。我和厨师商量过后计划和樊氏一样采用汉斯先生供应的食材,可惜汉斯先生已经离开了旧金山。”他说完,笑着对林克举了一下酒杯,说。“汉斯先生,不知道你的食材还有没有剩余的供应量?”

  林克认出他是之前和自己电话联系过的宋老板。他曾经要求林克到旧金山和他谈。只是林克拒绝来旧金山,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林克的牛肉和其它的农产品长期供应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大概也能消费得完。他就更没必要在和中餐厅联系了。现在对方开口问,但他也没有打算答应对方。

  因为他的农产品,比如牛肉,绝大部分供应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少量供应樊仲坤的中餐厅,还有他和哈利的西餐厅就没有多少剩余了。

  这个小团体都是做中餐厅的,他同意给宋老板供货,其他人也要,那他怎么处理?

  他笑着说:“暂时挤不出量。不过我在内达华另外两个大农场今年也开始投产,我想不久之后,就能大量供应了。”

  另外一个男人带着迫切问:“那么汉斯先生,请问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供应?”

  林克想了一下,说:“蔬菜之类的,明年年初就可以供应,肉食的话,至少要到年春末。牛肉需要的时间最长,也许要等到明年年底才能开始屠宰。”

  “都是按照有机食品的生产方式生产的吗?”

  “是的。”林克笑了笑,说。“我依然会在那两个农场种养殖有机食品。不过现在还没开开始申请认证,所以有机食品产地认定的程序也还没有落实。”

  樊记中餐厅生意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餐厅老板当然早针对樊记做过一些调查,都清楚樊记在选用林克提供的食材后,经常会展示林克提供的食品检测报告,还有有机食品产地标准的认定证书。

  他们觉得如果没有那些东西的,樊氏的生意未必能有那么好。至少不可能吸引那么多的白人光顾。

  所以当林克说还没有做好产地认定后,他们虽然依然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只是没有任何的人提出让林克随时准备供货。

  宋老板的话也许代表他们最真实的想法:“年后,我找个时间去考察一下。不知道汉斯先生欢不欢迎?”

  林克有什么不欢迎的。如果能有一批客户,虽然所有的中餐厅也未必能消费多少的农产品,但那代表着一个行业开始接受有机食品。

  他们正说着,樊仲坤突然对林克说:“林克,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林克微笑着举杯对其他人说了一句:“先失陪了。”然后就跟着樊仲坤向着一个被一群人围着谈笑的中年走过去。

  在过去的中间,樊仲坤对他低声说:“那是黄竺恩,英文名是克里普尔·黄。是黄家生意现在的管理者。黄家家长的大儿子。也是你上次在纽约遇到的普莱恩·黄的父亲。”

  其实林克早就已经认出对方了。洛杉矶距离旧金山的距离也不近,不过那确实是在加州。所以黄家派人来很正常,但是黄家明面上的掌门人亲自来,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樊仲坤才说完那些话,他们就到了。

  “黄先生你好,我是迈克尔·樊。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他说的是英语。

  黄家现在的当家从小在南非重大,也许他还会中文,不过后代几乎都不会说中文。

  “是迈克尔!我们在三月份在纽约见过。”

  “是的,我们在纽约见过面。”樊仲坤笑着和他握手,然后给他介绍林克和杰西卡。“这位是林克·汉斯,还有贝尼斯小姐。”

  克里普尔·黄笑眯眯地朝林克伸出手,说:“汉斯先生大名鼎鼎,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好汉斯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林克也笑着说:“没办法,有人批评我和华人格格不入,我觉得应该虚心接受批评,多参加华人的活动。”

  克里普尔·黄好像不知道林克说的是他们黄家似的。他哈哈笑了一下,然后又和杰西卡打招呼。

  刚才和克里普尔·黄打招呼的人和林克示意了一下,就纷纷道别离开。

  克里普尔·黄笑着和他们点头道别,这才笑着对林克说:“早知道汉斯先生年轻,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果然不愧是美国新一代的年轻偶像。”

  林克脸上笑容更盛,说:“黄先生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也没做出什么值得称道的事业。你的父亲,黄老先生白手起家,又能当机立断,两次创立公司又两次出售公司,有能积极融入美国主流社会。他才是我们华人的楷模。”

  他们才说了几句,樊仲坤就听着不对劲了。

  一个说你太年轻,是晚辈。另外一个好像是在说,你年纪大又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富二代,除了运气好出生在大富之家,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而且他也不觉得黄家出售公司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虽然黄家靠着卖了两次公司赚到了不少钱。但是如果黄家能稳得住,又怎么会两次将制药公司卖掉,最后有创办了一次公司,而且依然是制药公司。最后一个公司也是因为有足够的资金,而且和白人打好了关系,才保住的。

  他是个外人,也能听出林克的话有讽刺的意味在里面。克里普尔·黄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甚至看到克里普尔·黄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他这次带林克过来和克里普尔·黄打招呼,是为了让他们两方有个缓和的机会,可不是想让林克和对方的矛盾越来越深。

  不过他作为一个外人,也办法做得更多。既然林克和克里普尔·黄想不待见,他连忙打岔说:“黄先生,我看到我一个老朋友了。林克,你不是说想认识一下我的这位朋友吗?黄先生,我们先失陪了。”

  林克也没打算再和克里普尔·黄虚与蛇委,他含笑举了一下酒杯,然后跟着樊仲坤一起走了。

  樊仲坤也没有说刚才的事,他又低声说:“昨晚听你说,你好像对电视台有兴趣?”

  林克看他昨晚在自己说到购买电视台时的表情,就觉得他可能认识有出售电视台股份的朋友。如今听他这话,就笑着说:“我确实有兴趣,如果有电视台打算出售,我也许会考虑买下来。”

  樊仲坤停住了脚步,继续低声低声说:“等会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的家族拥有一家华语电视台60%以上的股份。”

  “他打算出售电视台?”

  “他曾经向我说过希望能找人融资。”

  林克摇头说:“可是我希望能买下所有的股份,我希望我的电视台是私人公司。”他不自己在做事的时候,还要想其他股东解释为什么那么做。

  他顿了一下,又问:“他的电视台亏损的很厉害?”

  “应该说是连年亏损。听说亏损也不多,如果是他家其它生意正常运营,支撑电视台的运作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他的家族核心的生意出了一些问题。”他迟疑了一下,说。“他的家族最核心的生意,是一家地区性的贷款银行,不过最近好像是因为大量坏账出现了危机。”

  他继续小声说:“我听他的口气,如果价格合适,他也可以考虑将电视台出售给其他华人。只是他一直没找到觉得合适的接手人选。”这才是他将他朋友的的情况私底下和林克说的原因。

  他的朋友有出售电视台的想法,林克有买的想法。他虽然暴露了他朋友的一些想法,但也提示林克,前提是价格合适。如果林克压价太狠,虽然他的朋友有困难,但说不定双方会因为价格谈不拢一拍两散。

  “那他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接手他的电视台?”

  “也许他希望像你这样的人接手。但是谁知道呢。不过如果你想要买电视台,我建议你可以和他谈谈。”

  他们说着,林克就看到一个首瘦削中年笑着向他们走过来。他们马上停止了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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