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垂死挣扎
天色忽白忽暗，雷电在云层间闪烁不停，伴随着小风不断吹过，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上掉落下来。
这种天气，让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都感到不舒服，就是哪哪都不痛快，特别是程家这边，心思以及坠入谷底。
“啊！”
单单是魔力对轰下，以一敌三的程大长老嘴中发出惨叫声，再度倒退三四十步，这一声像是将本就必输的局势打上了一个盖棺定论的标签。
程家输了。
弯下身去，搀扶起大长老，程亮道：“没事吧？程功。”
“死不了的族长，”程功站起身子，腿一直打着哆嗦道。
“那就好，那就好，”程亮轻拍了拍他肩膀道。
随着张家上层占据优势，程家这边的下层们，赶忙聚集在一起，为首一人，自然是程爽。
这会，好像也只有他，依旧斗志昂扬，充满战斗欲望，让人不禁心生向往之情，自然而然就会有人对其鞍前马后。
我们都需要英雄，可没几个人想成为英雄，英雄意味着流血，意味着牺牲。
见长老们落败，程爽知道，自己彰显威望的时候到了，大声道：“为了家族，为了荣誉，拼死到底。”
不可否认，人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更需要激励的话语来巩固自身的精神、信仰、以及信念，身后的众人，紧随其后的呐喊道：“为了家族，为了荣誉，拼死到底。”
正想喊口号的程亮，见后继有人，稳若泰山的身躯，不禁颤抖起来。
修心的底子再牢固，终是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彼盈我竭，故克之的打压。
“张杰，你欺人太甚！”程凉色厉内荏道。
比起程亮的站着，张杰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下一瞬，猛的将手中的茶杯朝地上一甩，怒骂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干嘛去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早点放弃，不好嘛？”
将众人士气提升，程爽不屑于扯皮，率先出手，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看的后边银洋、玉秀、玲玲等人甚是汗颜，特别是程阴，表哥，这会都这样了，还敢上呢，保存实力，撤退啊！
当然，这话也就在心里抱怨抱怨，他可不敢说出来，关键时刻，涣散军心，搁古代是要被砍头的。
见他都上了，身后的众人自然没理由不上，只是没之前哪样浩浩荡荡的气势。
张大长老冷笑一声道：“程三老，这会可是你表现的好机会啊！”
点了点头，程三长老程式，脸色变得冷漠起来，心中不断劝告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此一刀两断吧！
看着程三长老站出来，程爽前冲的步伐一顿，忍不住道：“程式长老，程家待你不薄，为什么要寒了程家族人们的心？”
“哼，不薄是不薄，可我想要族长的位置，你们给吗？”程式嗤笑道。
知道没戏，彻底死心的程爽摇了摇头，等到银洋和玲玲他们跟来后，三人朝着程式包夹过去。
面无表情的程式，手掌在空气中划过，将魔力抓在手心，狠狠揉捏起来，看银洋等人越来越近，随手一扔。
“呼！”
魔力像一团气体飘荡过来，站在最前方的程爽率先抵挡，两股魔力对碰下，程爽不断后移。
“挺住！”程阴和银洋在后边呐喊道。
俩人一边鼓舞，一边挥出魔力，进行抗衡，一时间，三人竟扛住了这道魔力攻势。
玲玲如玉般的娇嫩小手探出，掌中盈盈之光大盛，浮现出数不清的气泡来。
“哇，好美，跟我的魔技天女散花有过之而无不及。”
瞪大眼睛，玉秀一边说，一边就要上手抚摸。
“别碰，这气泡非同一般，”银洋厉声呵斥道。
一嗓子吓得玉秀缩回手，她倒要看看这气泡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切，”程式看见这一幕，不屑道：“腐朽！”
气泡触及程式的时候，他的皮肤乃至身体，开始枯萎，像没有生机的枯树叶子，没有起到任何的反应。
看见这一幕，玲玲始终微笑的脸色，逐渐平淡下来。
她这一招脓毒泡，对付水系还可以，剩余的金、木、火、土就没有办法，收效微弱，究其原因还是自己战力不足罢了，等级差。
程爽怒吼出声，将全身的魔力汇聚到拳头，其上青筋暴起，势大力沉的一拳砸下，程式也不躲避。
“咔嚓！”
一道声音响起，程式的胳膊处断裂开来，掉在了地上，这一击给了他极大的鼓舞，攻势不减，一拳一拳的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将程式打倒，犹不解气的程爽，抬脚就是踹，而张家那边却在隔山观虎斗。
“程式就这么不经打？”
正当银洋思考的时候，果然，程式渐渐地融入到了地面里，疑惑的三四人到处张望，却发现他在身浮现出来。
呼吸吞吐间，他体内旺盛的生机正在蓬勃发展，血肉再度丰满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原样，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为啥，这人大晚上的从地里爬出来就看着瘆人，特别是还带着点阴气。
“舞藤！”
随他站起来的还有藤蔓，晃动着身躯，在这夜晚显得诡异。
“抓住他们，”程式厉声道。
在他的命令下，藤蔓伸展身躯，朝着银洋等人缠绕过去。
眼神一凛，程爽毫不畏惧，直接伸手抓向涌来的妖冶树藤，用尽全部力气向后拖动，看样子是要将其拔出。
“啊！”心中一怒，大吼一声的程爽道：“给我出来。”
脸色涨红的程爽硬是将其拽出来后，扔在一边，还没喘口气，又是一道藤蔓，双拳对碰下，猛地抓住，正要发力。
“嗖！”
突然从他脚底下，再度窜出一条藤蔓，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缠绕，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钢筋！”程爽大喊道：“给我破开。”
蜡黄的皮肤，逐渐变成青紫色，脸庞扭曲的简直没个人样。
“砰！”
藤蔓被挣脱开来，他也随之瘫倒在地，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手掌挥动下，玲玲释放出气泡，赤色的气泡在接触到诡异的藤蔓后，其表面迅速枯萎，大喜过望的她正准备东施效颦，不曾想，藤蔓在地上蠕动起来，像虫子一样，吓得她连连后撤。
藤蔓只是枯萎了，并没有死，趁玲玲松懈，藤蔓短时间跟上她的步伐，将其身躯所缠绕，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将其撑开，且越挣扎捆的越紧。
嗯，从藤蔓缠绕的架势上看出来的。
这会谁也顾不上谁，银洋以手做刀，快刀斩乱麻。
“咔嚓。”
横劈一记手刀，藤蔓顶部的手状物，与本体脱离，掉在地上，又是一次竖砍，将其一分为二，看着断裂处生长出来的藤蔓，银洋脸色有些犯难，这怎么打？
即使是这样了，银洋也没有放弃，他知道，真跪下来，敌人也不会手软，会骑在你头上拉屎。
再度双手做刀，交叉在胸前，猛地挥击，魔力携带者劲风，将其撕裂开来。
投掷出流星锤，玉秀越是挥动越是得心应手，砸在藤曼上，却发现砸不断，直接转换招式，打算以牙还牙，袖口处飞出绸缎，快速缠绕住藤蔓。
“挡，挡住了？”玉秀紧盯着，自我喃喃道。
绸缎越来越肿胀，像是在孕育着什么。
“嘣！”
竟然被撑开了，无奈，她只能继续缠绕，相互抵制。
程阴这边自然不用多说，还没坚持多久，便败下阵来，被其束缚，急得他脸庞上都要被憋出血来，口中大声嚷嚷道：“救命。”
然而，他的叫喊声，自然没人搭理。
正在银洋、程爽奋力抵抗的时候，身边的玉秀一声惨叫后，也被束之高阁。
这声音使得银洋下意识就要去施救，结果，簌簌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响，藤蔓再度拦住他的去路。
“放开她！”
叫喊声在这片广阔的树林间回响起来，愤怒化作力量，瘦小身躯抓着三四根手指粗的藤蔓，一顿撕扯。
“救救我，银洋。”
高处是玉秀的痛苦声，周围则是不断涌来的藤蔓，汗水浸透发丝，泪水跟着膝盖骨缓缓跪下。
“混蛋，谁让你放弃的？”程爽斜着眼睛，咆哮道。
银洋沉默不语。
“放弃，多简单啊，谁都可以做到，要是不想在找你的母亲和父亲，现在就去送死好了，这个地方，少你一个也不重要，多你一个也不重要，”颜如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
“别——放——弃，程——哥，”尽管很痛苦，程阴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还是程阴吃的胖，这会老遭罪了，不比玲玲、玉秀的柳腰会好受点。
“银洋，相信自己，”玲玲道。
对，不能放弃自己，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抬头的瞬间，冷漠的表情在脸部凸显。
斩草除根，说时迟，那时快，双手拉着藤蔓，学程爽，拉扯断一根，又一根。
三四根下来，终于坚持不住，对方也不着急，像是在戏耍程家。
这会，银洋都不敢将头抬起来，只是微低头，他怕自己会破防，泪水止不住的流。
掰扯着腰部的束缚，玉秀没有放弃，到是程阴鬼哭狼嚎，如丧考妣。
“我还不想死，我还年轻，媳妇都还没娶呢，父母也还没孝顺呢，”为了喘口气，程阴使劲掰扯藤蔓，诉诸衷肠道。
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程大长老用自己的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求求您们放了他们吧，他们还是孩子。”
这话一出，张家那边嘻笑起来，有人大声道：“什么，大点声，听不见。”
“求求您们放了他们吧，他们还是孩子，”程大长老扯着嘶哑的嗓音，重复道。
“放过，好啊，给我跪下！”程式不含丝毫感情道。
“不能跪，程大长老，”被藤蔓缠绕的程家族人们，竭尽全力的嘶吼道。
程亮嘴唇翕动下，想说，又不敢说。
最终，程功还是跪了下来，可程式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手掌一握，藤蔓缠绕的更紧了。
为了进入张家发展，自然需要表明忠心。
“程式，你不守信用，”程功怒吼道。
程式面无表情，毫不在意。
“噔噔！”
三四个大跨步赶过来，程爽扶着程大长老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跪。”
程阴口吐白沫道：“表哥，救我！”
“哼！老夫倒要看您们这些个硬骨头，能坚持多久，”程式阴沉着脸道。
转身看向表弟，一个没注意，三四道藤蔓缠绕住程爽，一时之间，他竟也没法挣脱。
“就剩你了，”程式看着银洋道。
“怎么不把程大长老也束缚起来？”张杰道。
“回族长的话，小的留着有用，”程式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就不能和平长处呢，为什么要这样自相残害。
时光仿佛停止了似的，在这一刻，众人有怜悯，有惋惜，有快意，有悔恨，不一而足。
银洋猛地抬起头，朝着天空怒吼一声，脸颊上浮现出一滴泪水，浑浊的悬在空中，无法堕落。
察觉不对的他，摸了摸这颗泪滴，奇怪，怎么就是不掉呢，好像放在哪里就在哪里。
瞅着向自己缠绕过来的藤蔓，银洋本能一握，不曾想，触摸的瞬间竟然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何处。
在场的众人看见这一幕都有些懵逼，一个个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这什么情况，他什么时候还会玩魔术了？
特别是张家一众人转脸看向程式的时候，他本人的脸色也绷不住，为防止别人以为他放水，马上吹胡子瞪眼道：“逆子，你在做什么，莫要装神弄鬼，还不束手就擒？”
程式再度召出三四道藤蔓，朝着银洋抓取。
管它三七二十一的，趁着这个功夫，先救人再说，径直来到玉秀身边，伸手一摸，藤蔓再次消失。
“咳咳。”
不知道银洋怎么做到的玉秀，吐了口胸中郁气，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心中焦急万分道：“赶快走，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这么多人的！”
“你没事吧？”
在他不动，还关心自己，缓了口气，继续道：“走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们是朋友，为什么要跑，再说，你打算让我背上一辈子的愧疚嘛！”银洋用手缓缓将她脸上的泪珠擦去道。
三四道藤蔓，紧随其后。
“小心！”玉秀瞪着眼道。
随手朝后方一握，藤蔓再度消失。
完了，完了。心中悔恨不已的程式，本想飞黄腾达，现在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仍旧不愿放弃的他，心中惴惴不安的摊开双手，魔力在面前汇聚，随着越聚越多，猛地将魔力拍入地面，直接涌现出一个坑面来，坑面不断鼓荡，一颗树状藤蔓破土而出，不再像之前那样细小，粗壮的需要三四个成年人环抱才行。
“树藤。”
做完这一切的程二老，大口喘着粗气，气沉丹田，估计把身体都给掏空了。
看着自己所做的成果，又转眼看了对方一眼，程式眼冒精光道：“放心，等你死后，老夫定会让你的尸体为这些藤蔓陪葬，免得浪费这么好的料子。”
参天树状藤蔓，拔动着树根，缓慢的朝着银洋行去，途中越长越大，地下的土壤不断的龟裂塌陷，破坏着周围的一切，回头魔之修缮者可有的忙了。
看着玉秀，银洋道：“放心，没事的。”
她这才止住泪水，心里多少受些。
仰头看着巨大的树木，银洋随手一挥，直接断成两截。
“这？”程式疑惑不已道。
场面一度陷入诡异的气氛，所有人不由得停下来审视这个年轻小伙子。
直到这会，玉秀才敢道：“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银洋无奈道。
趁着这会战况松散，在众人的吃惊下，将人一一解救，这才眼露惊奇的看着手掌，准确来说是那颗不起眼的泪珠。
“程哥，程哥，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厉害了，”程阴颇为客气，眼冒金星道。
张家族长时刻盯着这边，见到银洋将其族人和同伴解救后，忍不住厉声质问道：“程式这是什么情况？莫非你是程家派来的卧底？”
脸皮一抽，程式颤抖着身躯，弯腰躬身道：“这，这，小的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断不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作怪。族长明察啊。”
临了，说话的语气都跟着颤抖起来。
“哼，量你也没那个胆子，”张杰捏碎手中的杯子道。
在没有之前狗仗人势的姿态，程式唯唯诺诺，跟个卑微的舔狗一样，服侍在主人身边。
“谢谢啊！银洋，”玲玲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笑，嗓音甜糯道。
“没事，没事，”银洋连连摆手道。
“谢谢啊，程哥，”程阴有样学样道。
谁知，银洋都没搭理，这待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程阴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看着银洋将族人们一个个解救，一个个连忙道谢，唯独没有解救程爽。
一看形式不对，程爽连忙嗷嗷道：“快把我也放开啊！”
随意看了对方一眼，银洋冷冷道：“爽哥，你这需要熬一熬性子，太烈不是什么坏事，可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混账！”程爽火冒三丈，呵斥道。
随即可怜巴巴的看向族人们，卖惨道：“众为，救命啊，我好歹也是程家的一份子，为家族流过血，立过功，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完做口吐泡沫状，连带着叫喊声，那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听起来就跟嗓子坏了的公鸭子一样，全然没有以前的半点傲气。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看了看银洋，见他无动于衷，所有人也不敢管。
“族长，救命啊！”实在没有办法，程爽只能朝着程亮呼喊道。
虽然不知道银洋是怎么做到的，程亮想了想道：“银洋说的对，压一压性子，不是什么坏事。”
天平的一端朝着程家这边倾斜，族内个别女子开始嘻笑起来，特别是瞧见程爽这样，个个想笑又不敢笑，气的他闭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
众人一时之间，朝着银洋靠拢，不知不觉间，已经以他为精神领袖，程亮暗自点了点头，忍不住感叹道：“前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嘛！”
来到父亲身边，程阴体恤道：“父亲没事吧！”
看着银洋朝自己走来，程亮像是看待稀奇的宝物一样，仔细观察一番后道：“你是叫程银洋，对吧。”
银洋点了点头道：“是的，族长。”
“好好，没事吧？”程亮道。
“没事的，族长，”银洋摇了摇头道。
“那就好，那就好，”程亮喜笑颜开道。
平淡的看着这一切，程阴心中不免哀叹一声，头颅也自觉地低下去三四分。
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张杰心中虽已发虚，仍强横着脸，站起身子，身后众人紧随其后，没有一个人逃脱。
狭路相逢勇者胜。
经过近乎一夜的战斗，众人都略有些疲惫，阳光从大地冒出来，瞬间将其打消。
“别得意，我当要举全族之力消灭你，”张杰叫嚣道。
只是任谁都看的出来，他没有之前那么慷慨激昂了！
转身看向身边的一个老男孩，张杰吩咐道：“你去。”
命令一下，老男孩不要命的朝着前狂奔过去。
冷冷的看着对方，银洋不含丝毫感情的甩出泪珠。
前冲的老男孩，什么都不在乎，泪珠从他身上穿过，他还在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哈哈，看见没，没事，”张杰马上乐呵道。
“噗通！”
老男孩的身躯摔倒在地，临了，他也没发出任何声音，瞪大眼睛。
一股鲜血从尸体上迸发，宛若小型喷泉般，汩汩的向外边冒，族内男的还好，女的直接叫喊出声道：“啊！”
玉秀跟玲玲俩人倒还好，毕竟是学医的，对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眼神阴翳的张杰，深深看了银洋一眼，仿佛要将对方的容貌刻进大脑似的，一个平平无奇的魔者初级初期，根本不是他的一拳之敌。
“火眼迷境。”
转换目标，张杰握着扶把手，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时刻盯着银洋，生怕他脱离了视线。
“小心，闭上眼睛，不要胡思乱想，”程亮连忙道。
刚要闭上眼睛，银洋发现头脑开始迷糊起来，身躯也沉重不堪，仿佛置身于泥泞的沼泽之中，周围的空气带着躁动的气息朝他涌来，让他忍不住有种想脱衣服的冲动，尽可能睁开眼睛，周围一片火红的朦胧雾气环绕，上空则是数不清的眼睛，个个怒目圆睁看着他，眩晕感更加强烈。
“不能倒下，倒下，倒下就出不去了，”颜如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呐喊道。
痛苦的锤着脑袋，这对于有密集恐惧症的他来说，简直是噩梦，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撑着。
“想想你在程家魔域的里边，可以的，”颜如玉道。
精神一振，睁开眼睛，快速运转体内魔力，一往无前地朝着前方跑去，不再看天上的眼睛。
忽然，一颗巨大的眼睛，浮现在前方，缓缓转动一圈后，猛地发射出一道阳炎。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银洋直视着一拳打出，眼睛瞬间破碎开来，打碎一个又来一个，他好像不知疲倦就这么打下去。
天上的眼睛破碎开来，巨大的声音将银洋耳膜震得破碎开来，七窍流血。
“痛，太痛了，”银洋捂着耳朵道。
“坚持住，倒下你就输了，”颜如玉的声音再度回荡在脑海中道。
半跪在地上的银洋，咬着牙，死死的苦撑着。
终于，一滴水不偏不倚的掉落在他的眉心处，再度睁开眼睛，明亮的世界，他回来了。
察觉到肩膀上的手掌，看过去，发现是程亮。
“没事吧？”程亮道。
摇了摇头，银洋这会还惊魂未定道：“族长，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被魔技拽入另一个空间了。”
“好吓人。”
“可不，没有外力和自身强大的意志，很难出来的，就算出来，也是变成白痴。”
抹了把鼻子处流淌的鲜血，银洋已经被惊出一身冷汗。
眉宇间神色庄严，不含丝毫感情的程亮，看着对方道：“张杰，念在一个城内的份上，放下屠刀，割据赔偿，程家可以饶你不死。”
闻声，张杰笑了笑，死要面子活受罪道：“程族长这是害怕了吗？就此揭过也可以，不过呢，你程家得依附于我张家，听从我张家的调遣。”
“冥顽不化，”程亮道。
“族长，少跟他废话，这种人没得救了，”银洋恼怒道：“张杰，这话可是说反了吧！”
“滚蛋，你谁啊？族长之间，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族人答话了，”张杰啐了一口唾沫道。
“哟，急了？我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被怼的银洋也没有恼怒，平静的看着，笑呵呵道。
只是，任谁看去，他这笑容都有些吓人的慌。
无奈地摇了摇头，程亮呐喊道：“开战！”
一声令下，程家族人争先恐后的朝着前方冲去，且个个精神抖擞，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疯狂。
看到对方势如破竹，在加上这突发的变故，张家有三四个人竟不自觉的朝后退步，还有的腿都在打颤，要不是自家族长在这里坐镇，只会跑散的更多。
强装镇定的张杰，呐喊道：“谁要是今天将程家给拿下来，那么他就是我张家的大恩人，且位列长老之位，同时掌管程家的武器和药材店铺，每年有利润分成。”
财帛动人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程亮似笑非笑的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中蕴含着浓浓的讥讽神色。
“各位，今天谁立功最大，谁就是程家的三长老，”程亮朗声道。
爽快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朵旁边回荡，让的众人欢呼雀跃，见每个人都这么高兴，觉得胜券在握的程亮继续道：“当然，即使功劳微小者，也有的赏，每个人赏一百颗魔金。”
不出意外，又是一阵欢呼。
对手张杰则脸色难看，耷拉在袖口的拳头不由的紧握起来，程亮这一次又一次的讲话，着实让他没了好战的勇气与信心。
银洋没有急着超前冲，在玉秀和玲玲他们势如破竹时，来到程功身边，恭敬道：“程大长老，没事吧？”
大长老点了点头，抚摸着胡须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搀扶起大长老，银洋连连道：“没有，没有，您是前辈，晚辈很多事情还要想您学习。”
“不妨，不妨。”
张大长老，张清泉厉声道：“程式长老，与我一起，将次獠斩杀。”
程式太清楚对方的实力了，脸皮紧皱，浮现出许多的皱纹，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怕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嗯？”
见这位背叛者心生胆怯，张清泉不悦道：“程三长老，难不成还想反张复程嘛？”
程式脸皮一抖，只得硬着头皮顶在前方，比起张清泉还要向前一步。
随意看了程式背影一眼，张清泉冷哼一声，他想说些难听的话，可碍于双方是合作关系，只能咽进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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